十六:梦里霜花

    十六:梦里霜花 (第2/3页)

起年幼的那段时光,静谧的草屋,母亲劳作的身影,还有娘亲送给她的那个兔子。

    兔子雪白洁净,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她喜欢极了!那时候她天天将它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萧瑟的院中,添了一抹活泼好动的雪色,那寂静孤独的时光恍若鲜活过来。她想着,若它能陪自己一生就好了。她再也不用害怕这寂寥高墙里,那萧瑟寂静如荒世的孤独了。

    她以为,她会在这个偏僻的草院里度过一生,那时的她没有多大的悲伤,因为从出生以来,她就不曾拥有过什么,故而也不奢求什么,如此平淡的耗完余生,似乎也并不难。可世事难料,总有许多事与愿违。

    她发现她的白兔子不见了,那是她母亲送给她的兔子。

    她慌慌张张的去寻找,一天一夜,披着单薄的衣衫在雪地里寻找。

    冷风凛凛,划过她稚嫩的脸上犹如利刃入骨。但她无暇顾及,她害怕那一抹鲜活至此从她人生里消失。

    最后,她只寻得了一堆骨头。漫漫苍白大地上,有火焰咧咧燃烧,犹如血红的红莲绽放于雪色里。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慵懒又满不在意的女子,她墨色长发随风飞舞恍若天丝飘飘洒洒,星星点点的雪花环绕其旁,灿若众星拱月。女子挑着冷冽媚眼,对她轻微一笑,便勾出绝代风华的色彩,那漫天飞雪在她面前顿失惊艳,期期艾艾的沦为了陪衬。

    可是她并没有为这惊天美色所蛊惑到,反而觉得一股如鬼魅压迫的恐惧,从脚底攀附而上。

    女子空灵的声音远远传来,轻浮的似要随风飘散。

    “原来这是你的宠物啊,你把它养的不错,很好吃~”

    很好吃……

    她小小的身子猛的颤抖着,一双大眼睛里写满恐惧。

    修罗!修罗!修罗!脑中的声音不断回响,过了许久,不听使唤的双腿终于有了知觉。

    她一边哭嚎一边拔腿拼命的往回跑,厚重的雪地里烙下她小小的足迹。她跑的忘我,连鞋子掉了一只也毫无察觉,任冰冷的雪侵蚀她的脚心。

    “娘亲!”她急促用力的拍开娘亲的房门,脚底血迹斑斑的立在门口。

    温温烛火光影里,温婉的妇人柔和的转身看她,美眸瞬时呆住,惊疑的问她为何如此狼狈。

    看着站在暖灯光晕里的娘亲,她急剧跳动的心脏仿佛得到了柔和如水般安抚,她扑进母亲的怀里,惊恐的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妇人如水眉眼卸下惊讶,缓和下来,好笑的摇摇头,一边替她换衣服,一边无奈道:“那是你姑姑,你何必如此怕她。”

    妇人细眉又微皱,声柔如水安慰道:“至于那只兔子……娘再帮你找一只吧。”

    她心头仍然发怵,娘说关于兔子的事她全然没有在听,她抬头说:“可她会吸女孩子的血,我之前看到过的,娘,我怕。”

    哐当一声!妇人手中的盆在她震惊的眸中落下。妇人快去伸手捂住她的嘴,她感觉母亲的指尖轻轻颤抖,妇人神色惊恐万状告诫她:“此事再不许说起!将它烂在肚子里,听,听到没有?”

    被母亲的情绪波动,她眼中升起雾气蒙蒙,哽咽的点点头。

    那天夜里的事她们谁也没有提起。

    后来,她这个常年不得宠的母亲突然不见了,他们说,她是生病去世了。她不明白,明明看起来好好的娘亲,怎么会突然生病走了呢?

    可她太弱小了,她不敢问,只能一个人在漫天雪地里哭着。

    后来,她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恍若鬼魅的女子。听闻,她入宫了……

    她不用再害怕了,可是她的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时,她每天晚上都在梦魇,每晚都在做着同一个梦。床头一直点着灯火,可是她又怕,惊醒后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身旁没有了那个轻柔呼唤她的人。

    直到后来,姚夫人怜惜她这个孤女,便将她带出了那个孤寂空落的小院子,她就再也没有踏进那个小院子。

    将她儿时所有的苦与乐都埋葬在了那里。

    黑暗中,姚梦缘蓦地抬头,心头惊悚,喘着粗气,五指陷入手心,溢出滴滴鲜血,一双泛着幽光的美眸直直盯着远处,眼中湛满阴鹜和狠厉。

    七月的京城,渐渐泛起凉意。护城河旁的一派柳树又一点一点染黄。

    但那说书人的茶馆却热闹依旧。自姚府花会之后,京城里便有传言,苏三小姐归故里之事。

    “世人皆知,长公主与苏二郎那可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啊,怎会突然又冒出个闺女来呢?”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都说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男人,想来,如苏二郎这般男子,也逃不脱这一惯律啊。”

    说罢,堂下人皆哄笑起来。大元民风开放的好处是,他们可以随意将高门贵族的隐蔽之事当做茶后餐点来说。

    “听闻,这新冒出的苏三小姐擅理花卉,哎,还长的极为貌美。”

    “真的?可是我怎么听说,那小姐不过十岁左右啊。”

    “嗨,现在还小,都能看出人家模样好,那等长大了,还不得……”

    又是一起哄笑。

    “啧啧,这恒国公府出的子女,都是各中龙凤啊,前阵子那貌若风神之子的苏三郎,当街掩面拒群芳,何其风流,现在又突然冒出个苏三姑娘来……”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闻姚夫人对此女甚为喜爱啊。”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最近这苏府确实在京城里头出尽了风头。

    茶馆里的一角,站着一名绯红衣裙的少女,抱臂斜倚在门框处,纱巾遮住半张容颜,即使如此,也不难看出其姿色倾城。

    高雪蝉冷眼旁观那激昂澎湃的说书人和底下那些浑身透着酸气的书生们。

    眼底划过一丝嘲讽,转身出了门。

    人言可畏,一群**纵的愚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体现出作用来。

    沉和药馆并不是京城里最大的药馆,也不是京城里最好的药馆。历经两个朝代更迭,却依旧静立在历史的幽静处,徐徐绽放它的药香。

    不同于那些气派有家族背景的药馆,沉和药馆是一个身份普通的医者开的。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

    药馆里,一名白衣雪须的老者正在给前来看病的布衣百姓搭脉。

    若是看外表,人们或许还会以为,这是个慈眉善目的医者,当然,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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