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说反话

    第七十七章 说反话 (第2/3页)

    他这么一说,白芍就愈发的好奇起来。

    因为侯家打铁铺子一直有人来往,所以侯常远就抱着白芍在前面和白川柏说话,同时偶尔的扭头收个钱。

    白芍百无聊赖的,就只好趴在侯常远的肩膀上观察那些田地用具。

    约莫盏茶时间过后,白芍突然看到了一个魁梧的汉子出现在了这打铁铺子里,她心道,这大约就是侯家大伯了,便赶忙的从侯常远的怀里跳了下来,对着候常平甜甜的喊了一声,“侯大伯。”

    “哎,这就是常远你经常提起的小芍儿吧,还真是乖巧可爱。”那候常平一看到白芍,顿时两眼放光,将才两脚沾到地面的白芍,再次给举着抱了起来,“哎呀,这就是丫头啊,香香软软的,比那些臭小子强了不知多少,哎呀……”

    白芍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举到半空中了,尽管内心多有无奈,但脸上却表现的如同所有七岁的孩童一样,咯咯的笑了起来。

    候常平连抱了白芍好几次,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将白芍给放在了地上,“我家里那两个臭小子,要是能有一个是闺女多好……”

    “闺女是不可能了,但是可以能给你娶个儿媳妇回来。”有来买农具的人瞧见了,就忍不住笑道,“常平大哥,你家大儿子,不是十七岁了么,说亲了吗?”

    “说啦,是李家屯那边的,现在就看孩子愿意不,孩子要是愿意,那就给他们办。”候常平很是爽利的笑道。

    “哎呀,恭喜恭喜。”那人买好了农具,便拱着手离开了侯家打铁铺子。

    “侯大哥要娶儿媳妇了,还真的是恭喜恭喜。”白川柏虽然懦弱木讷,却并不是个傻的,此刻也知道赶忙恭贺候常平。

    “八字还没一撇呐。”候常平嘴里谦让着,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我家两个小子,就算办了大的,还有个小的呢,没有他哥哥能干,以后怕是不好说啊。”

    “爹,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蓦的,一道有些软软的,带着几分幽怨的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白芍一扭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袍,长得唇红齿白,脖子上挂着璎珞的……少年!

    少年!

    这是个男的!

    那粉红色的袍子,虽然是男款,可是那颜色,那袍底绣着片片桃花,以及脖子上的璎珞,都让白芍有些晕菜。

    明明就是个男娃,为什么打扮的却像个女娃。

    若不是知道自己没有穿到红楼梦里,白芍几乎要以为自己遇见了贾宝玉。

    “玉儿来了。”侯常远最先扭过头来,对着那少年笑道。

    玉儿……这名字,也是女里女气的。

    可刚刚候大伯说他是有两个儿子啊,难道是说错了,这其实是个闺女?

    白芍有些懵的盯着侯玉。

    直到他冲着侯常远一笑,用略有些腼腆的声音道,“二叔,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身体又强壮了不少”。白芍才反应过来,这真的是个男娃。

    侯家一定想要女儿想疯了……

    “哈哈,你这小子,我天天打铁,身体自然是要强壮的。倒是你,怎么还弱不禁风的,跟个娘们似的。”侯常远对于自己亲娘把小侄子当女孩养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些不满的,但奈何孩子性格已经养成,他又不是亲爹,没有明确的阻拦立场,所以便眼睁睁的瞧着一个好好地男子汉,被养成了爱穿粉色衣,爱戴璎珞,爱抿嘴笑的羞涩性格。

    “二叔这话说的,要是让奶听见了,怕是……”侯玉有些无奈,他自己的这个穿衣风格,并不是他自己所喜欢的,只是十来年用习惯了而已。

    并且,粉色也好,墨色也罢,都只是外衣的一种颜色罢了,为什么二叔就认为穿粉色是娘们呢?

    侯玉有些不解的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阵灼灼的目光。

    他一抬起头,就看到明明一脸好奇,却还要强压着想法的白芍。

    这种目光,他不是第一次遇见,所以侯玉十分镇定的对着白芍笑了笑,便走到了候常平的旁边,腼腆道,“爹,你可不能这样说我,虽然我没有大哥能干,但我有一个好哥哥照顾啊。”

    “你啊你……”候常平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看了一眼小儿子,“好容易来一趟出云镇,你在这里好好的玩一玩,有什么喜欢的跟你二叔说,爹这几日恐怕要忙,顾不上你。”

    “爹你放心。”侯玉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候常平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这才把目光放在了白川柏的身上,“这位是十里铺的白兄弟吧。”

    “对,白三哥是我在镇上买东西时认识的,人很厚道,是个可交之人。”侯常远在一旁,主动的担起了介绍的责任,“今天白三哥跟我说想在出云镇上租个房子,要带铺面的,真是巧了,大哥你今天回来了,要不然我还得去托别人。”

    “白兄弟想租一个什么价格的房子?”侯常远不愧是一个老练的介绍人,第一句话就问到了要点之上。

    “大概……”白川柏有些踌躇,“大概就三四十两银子……”

    白芍就在一旁大声的道,“侯伯伯,请问出云镇这边带院子的铺子,大概都是什么价格的呢?”

    “有稍微靠两边一点的,大概就要四十两左右,中间的就更好点,可能要五六十两,如果好好的讲一番,也许还能活动一下价格。”候常平沉吟了一下道。

    “要中间的。”白芍没有任何犹豫,“还请劳烦侯伯伯帮我们找个好一点的位置,我们大概就是要开个卖小吃的店,后面一进或者二进的院子,能住人就行。”

    如此彻底的信任,让候常平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就不怕我给你们挑个不满意的,或者干脆挑个十分不好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白芍微微摇晃着脑袋,用背书的语气道,“再说了,侯二叔这么好,侯伯伯也一定不会坏,芍儿相信侯伯伯。”

    “哈哈哈……”候常平笑得愈发开心,到最后干脆一把抱起了小白芍,“好,今天下午我就去给你们找,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带你们去看房子了,好不好,小芍儿。”

    “谢谢侯伯伯。”白芍笑眯眯的同候常平道谢。

    这天晌午,白老三一家是在侯家吃的饭。

    原本白老三一家是想回去做饭的,但侯家人极力热情相邀,他们便没有着急回去,在侯家吃了一顿饭。

    原本两家关系就不错,如今吃个饭,饮个酒,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而白云实和侯玉,因为年龄相仿,竟也玩到了一起。

    可能白云实很缺玩伴吧,不然为啥他能跟侯玉玩到一起呢……

    白芍对此很不解。

    待晌午饭用毕,白川柏惦记着家里不知何时灌水的田地,一家人便早早地离开了侯家,回了十里铺。

    “这两天怕是就要农忙了。”吴氏有些忧愁,“三亩地,就靠我和你爹,想要在有水的那两天插好,怕是有些难。”

    三亩地的活,要是没有时间限制,吴氏和白川柏总也是能忙活得了的。

    可是一来插秧需要田里有水,而有水的时间也就两三天。而这两三天里,白家还要卖凉皮,就耽误掉了一半的时间,剩下的一半,就算吴氏和白川柏起早贪黑的干,他们也无法在两三天之内弄好这三亩地。

    白芍给他们出了个主意,“爹,娘,要不咱租人干活吧,听隔壁大春娘说,租个人一天,也才就五六文钱,想来愿意干这活的人有很多吧。”

    在这个年代,因为种种限制,许多农户都是靠着田地生活的,麦稻产量高,一家人一年的生活就滋润一些,麦稻产量低,家里过的就清苦一些。

    像白家这样种着田同时还做着生意的人家,其实并不多见。

    虽然做生意更赚钱,但要承担的风险大。不像种地,只要老老实实的种上,不遭遇多年难得一遇的天灾,就一定有收成。生意这个东西,有赚有赔,可以让人赚的满盆钵,也可以让人赔的倾家荡产。所以很多人都眼红却不敢碰,宁愿当一个清贫的农户。

    不过,在生意人和农户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人,他们被称之为地主。

    拥有很多很多的土地的人,每到农忙季节,总是忙活不来的。

    那个时候,他们就会租赁那些空有力气却没有事情做的人来帮忙种田,一天给予五六文钱的工钱,再管一顿午饭,就可以轻松的完成地里的活计。

    在白川柏的意识里,这种租人干活的事情,只有大地主才可以做的。

    他这样只有三亩地的小农户,怎么有权利租人干活呢。

    这要是被周围人知道,会不会指着他的脊梁骨嘲笑他?

    “还是,还是别了吧。”白川柏吞吞吐吐的拒绝了白芍,“芍儿啊,咱家的地那么少,我和你娘多干一会也就做完了,何必再租人干活,白白浪费了许多钱。”

    “咱们的三亩地,的确是少了点。”白芍蹙了蹙眉头,她之前一心想要做生意赚钱,对于田产这方面看得很淡。

    可白川柏明显和她想的不一样。

    作为一个纯正的农村庄稼人,白川柏爱的是土地,爱的是粮食,爱的是踏踏实实的干活赚钱,而不是做生意……

    或许,她应该尊重一下父亲和母亲的想法。

    白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爹,要不,咱买点地吧。”

    “买地?”白川柏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眼角有一丝丝喜悦,“芍儿,你咋想着要买地的?”

    “地多了,爹和娘干不过来了,我们就可以放心的租人来干活了啊。”白芍一本正经的道。

    白川柏忽然有一种心事被人看破的感觉,他红着脸,垂下了头。

    一旁的吴氏就忍不住抿嘴笑了,“你爹这辈子,最是羡慕朱员外家,因为他家地特别多,出云镇好多地方的地都是他家的,每次农忙,光咱们村的人,就有大半过去干活领钱。你爹也去过很多次,每次他回来都要跟我说,要是咱家也能有这么多的地就好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刘氏一心做生意,根本不在乎地的多少。

    白家当初的十五亩地,还是当初白老爷子从郡城回来之后,置办下来的。

    后来,白川羌做生意失败赔的太厉害那次,刘氏曾经想把地卖了补贴给白川羌,被白老爷子死活拒绝了。

    听说,当时两个人生了好几天的气。

    然而事实证明,白老爷子的坚持是对的,因为白川羌这些年做生意,涉及了很多方面,没有赚取多大的钱,反倒是赔的时候居多。要不是白家有十五亩地在,可能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生意是赚钱的,田地是稳固财产的,是可以固定生钱的。

    所以,生意要做,这地,也得买!

    下午的时候,田里果然灌水了。

    虽然之前有找人借了稻秧子,但那得等别人剩了才能去拿,所以白川柏还是先去堂屋里,找白老爷子商量了一下,想去白家秧蔓田(密集种植稻苗的田地)里薅点稻秧子。

    白老爷子没有二话便同意了,“之前就说好了的,地分给你们,秧蔓田里的稻秧子也任你们薅,现在去拿就是。”

    白川柏点了点头,刚想离开堂屋,刘氏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老三,你可省着点用,别你爹说随便薅你就随便薅,给我们用完了,我们剩下的十二亩地用什么!”

    “娘,我不会的……”白川柏回过头,有些无力的辩驳。

    “什么不会的,你这人心早就变了,早就狠了,老三,你被吴老赖的闺女给带坏了,你变了,我才不信你呢。”刘氏对着白川柏呸了一口。

    白川柏就垂下了头,他知道,在关于吴氏这方面,不能跟刘氏讲道理。

    无论他说什么,都是被吴氏带坏了,唯有闭嘴,同意了刘氏的想法,刘氏才认为他没有被带坏。

    “好了,你别说了,往年洗了半亩地的稻秧子,十五亩地都是够用的,不可能到今年不够用的。”白老爷子制止了刘氏的阴阳怪气,又安抚了白川柏,“你别听你娘胡咧咧,用稻秧子就去薅。”

    说完,喝了一口茶之后,又道,“你们人手不够,还要做吃食生意,要是在灌水的这两天种不完,你跟我说一声,我带你的兄弟们给你帮忙去。”

    “啥?”刘氏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起来,“他做那吃食生意赚的钱又不分给我们,咱凭啥给他帮忙插秧去,让他自己干,让吴老赖的闺女干活去。”

    “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白老爷子彻底无奈了。

    他是看见老三一家跟白家感情有点疏了,所以想方设法的把彼此感情拉进。

    可刘氏倒好,每一句话都是拆台的……

    “什么一家人,我们分家了,他们赚了钱都不给我,哪有个什么一家人。”刘氏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老爷子,又回过头剜了一眼白川柏,嘀咕道,“人家现在可是赚了钱了的,才看不上咱这么穷的人呢。”

    “好了好了,老三你回去吧。”此时此刻,白老爷子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急迫的想让白川柏离开堂屋,唯恐刘氏继续再说出令人伤心的话。

    “那行,爹,我先走了。”白川柏也不想听这些话,便点了点头,掀开帘子,回了西偏屋。

    刘氏在他身后,有些不甘的睁大双眼,“老三,他就这样走了?”

    “不走还能怎样?”白老爷子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茶,放下茶碗时,有些没好气的道,“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

    “啥……”

    这一句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刘氏当时就怒目圆睁,跟白老爷子掰扯了起来,“我咋当娘的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对不?他的命是我给的对不?没有我哪里来的他?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白景生……”

    堂屋里再次传来吵嚷的声音,白家的子孙们淡定的抬头望了一眼堂屋的方向,便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

    如今地里已经灌水,其他人早就准备好了稻秧子,用平车运过去就可以插秧了,白芍家却还没有准备好稻秧子,所以一家五口人在弄好了凉皮等物什之后,便赶紧的下了地。

    薅稻秧子,顾名思义,就是农户要两三根两三根的去薅稻秧,并用田地里本就有的水将稻秧根部的泥洗干净,等稻秧攒一大把之后,拿一根干稻草系上,打结,便算是一把稻秧。

    因为这是一个很慢的活计,所以白老三一家人每人手里都拿了一个小小的木头钉成的小板凳,放在田地里,刚好比水面高一点,能让人坐在那里,轻松的薅稻秧子。

    等周围一片薅完了,再拽起这个稻秧子往前走两步,再薅完,再走。

    如此这般,当白川柏感觉薅出来的稻秧已经够一亩地的了之后,便借了个平车,将稻秧拾出来,放到平车上,和吴氏一起推到了白家的田地前。

    秧蔓田这边,白云实和白微坐在里面继续薅稻秧子,白芍则跟着白川柏下了要插秧的田,把捆起来的稻秧子分别均匀的放在一亩地的每一块地方,能保证不会插秧插到一半没稻秧子这种事情出现就可以了。

    接下来,就是这次农忙的重头戏,插秧了。

    因为年纪小,力气也不够,白芍插的秧子总是飘起来,且一片凌乱。

    反观吴氏和白川柏那里,却是整整齐齐郁郁葱葱一片稻秧子,按着同样的规律分布好,乍一看起来,竟有几分美感。

    两个人干活利落,动作也快,可就算如此,这一亩地还没插完一半,天就黑了下来。

    白微和白云实拎着两大提稻秧子跑了过来,放到了地头上,用胳膊肘擦了一把汗,看向坐在地头上正打瞌睡的白芍,“芍儿,让你不要来你偏要跟着,现在累了不?”

    “我不累,就是不会插。”白芍抬起头,有些迷迷糊糊的道。

    “都睡迷糊了,还说不累。”白微忍不住笑出声,“好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噢。”白芍点了点头,就又把脑袋搁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

    到底只是个七岁孩子的躯体,就算拥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但疲惫总是控制不住的。

    当白川柏和吴氏插完手头上的稻秧子之后,两个人找了个干净的水洼洗了洗手,便从地里走了出来。

    “芍儿睡了?”吴氏一眼看见抱着膝盖蜷缩在地头间的白芍,有些心疼的道,“赶紧回家,在这里睡,要是起了风寒可咋办。”

    “我背着。”白川柏脱掉身上最外面的衣服,露出了里面没有被溅上泥点的干净衣裳,让吴氏抱着白芍,放到了他的背上。

    一家五口回到家的时候,白家人已经吃完了晚饭。

    白家老二白川连正站在堂屋门口剔牙,看到白老三一家脏兮兮的回来,就忍不住笑着打招呼,“哟,老三你们可回来了,这累了一天辛苦了吧,早上赚钱,晚上又干活的,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这些话,如果听着还算个人话,那么接下来,白川连话锋一转,又嬉皮笑脸的道,“要不这样,以后下午我帮你们干活,你们把上午赚的钱给我?”

    所以白老三一家就白忙乎一上午?

    这白川连趁火打劫的也不要太明显吧。

    只可惜这会白芍睡着了,若是她醒着听到这番话,肯定是要拐弯抹角的骂白川连一顿的。

    还好,白老三家还有个白微。

    虽然不会白芍那种拐弯抹角骂人的方式,但白微有脾气,有胆子,当即就指着白川连嚷嚷了起来,“你说的什么话二伯,之前找我爹要钱的时候就亲兄弟了,怎么现在帮我爹干活还要我们把钱给你,这就是二伯说的亲兄弟?我看是钱兄弟吧。”

    “你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白川连瞪了白微一眼,“你们要是不给分我钱,岂不是我白帮你们忙活。”

    不愧是亲母子,白川连和刘氏所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你赚钱不分给我,我凭啥帮你分担活。

    如是普通人,这么想倒也没错。

    可他们是兄弟啊,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是同一个姓的亲兄弟啊。

    白川柏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老三你考虑一下呗。”白川连龇牙咧嘴的撮了撮牙齿,“你看看今天把五姐儿给累得,这要是有我帮忙,五姐儿就不用那么累了啊。”

    一听此话,白川柏微有些颤抖的手,忽然就握成了拳头。

    是啊,要是有人能帮忙,芍儿就不会累得趴在自己背上睡着。

    全家谁都可以累到,就是不能累到白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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