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王德赴京拜青天,杨涟上疏参奸奸佞

    第五回:王德赴京拜青天,杨涟上疏参奸奸佞 (第3/3页)

消息,曹印必不负你。”

    王德大喜,受了银两,谢了曹印,随那主事离开刑部。

    二人刚走,有下人来报,左副都御史杨涟求见。曹印素知杨涟正直,赶忙迎到门外,二人寒暄一番,入堂坐定。杨涟道:“曹大人一向正直无邪,又受先帝御赐通天笏,杨涟拜服。”

    曹印道:“提起往事,曹印不胜羞愧,先帝驾西三年多了,曹印仍旧一事无成,上负先皇,下负天下百姓。”

    杨涟笑道:“此事不能怪曹大人,三年多来,大人提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善谏良策,杨涟极为钦佩。百姓也都知道朝中有个曹印,执法如鼎,忠贞不贰,是个难得地好官呀!”

    曹印苦笑道:“杨大人莫要取笑我了。”

    “事实本来如此嘛,”杨涟倾身向前,低声道:“曹大人大志难展,才难伸,可知为何?”曹印茫然摇头,杨涟复道:“如今阉党蒙蔽圣聪,弄权专政,祸国殃民,魏忠贤网罗奸邪之徒结成死党,投靠其门下者,文有崔呈秀、吴淳夫、田吉、倪文焕、李夔龙,此五奸号称‘五虎’。武有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孙云鹤、杨衰,此五贼号称‘五彪’。另外还有周应秋等‘十狗’,魏良卿等‘十孩儿’,李蕃等‘四十孙’。这帮奸人盘踞朝中上下,遍布京城内外,手握权柄,大有欺主之势。曹大人三年多来提了不少奏折,怎奈都被魏阉党羽压下,大人多次持通天笏求见皇上,也被阉党无理挡在门外。正是这帮奸贼胡作非为,才使曹大人志向难伸,大翅难飞。”

    曹印听了脸露怒色。

    杨涟又道:“可喜的是,大明自有忠臣在,不容奸佞乱朝纲,我与左佥都御史左光斗左大人、御史黄尊素黄大人、李应升李大人、袁化中袁大人,吏科给事中魏大中魏大人、南京兵部尚书陈道亨陈大人、抚宁候朱国弼等朝中直臣收集了魏阉不少罪证,譬如:大臣刘一燝、周嘉谟,同受先帝之命辅政,魏忠贤勾结孙杰论剪除异己,设计陷害,逼走二大臣,其罪一也。先帝年富力强,然而登极一月宾天,着实让人生疑。礼臣孙慎行、宪臣邹元标拨乱反正,追查阴谋,功莫大焉,而魏忠贤却逼走二人,其罪二也。满朝荐、文震孟、郑鄤、熊德阳、江秉谦、徐大相、毛士龙、侯震旸、贾继春等九人都是我大明忠贞不贰的大臣,皆因不依附魏忠贤,他即恼怒成羞,假传圣旨降斥,天下人都道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饶,如此欺主,其罪三也。魏阉之罪馨竹难书,多不可数,曹大人素来正直,难道忍心眼睛睛看着魏阉祸国?”

    曹印一捶桌子,怒道:“我直道魏阉结党营私,未曾想他如此可恶。太祖当年定下宦官干政杀无赦的祖训,可如今这一祖制却被阉党肆意践踏,我当上奏皇帝揭发魏阉乱法度,废祖制之罪。”

    杨涟大喜,起而拜道:“实不相瞒,自从魏阉将忠臣满朝荐贬往边疆后,杨涟就发誓要为国除奸。杨涟不才,明日冒死弹劾奸佞,若能得到曹大人鼎力相助,大事必成。”

    6

    天启四年六月一日,杨涟呈上《二十四罪疏》,痛责魏忠贤累累罪行。时天启皇帝正在亭中品茶,命尚膳太监王体乾陪坐,王体乾本是魏忠贤心腹,斜眼瞟见案桌上的《二十四罪疏》,乃趁皇帝如厕之机展疏偷看,见第一大罪乃是:

    太祖高皇帝祖训,宦官太监不许干预朝政,违者杀无赦,魏忠贤浊乱朝常,罔上行私,倾害善类,损皇上尧舜之令名,酿宗社无穷之隐祸,此不赦之罪也。

    王体乾吓得冷汗直冒,赶紧将此疏放置于最底下,稍许天启帝回来道:“近日众臣呈来不少奏折,朕不胜其烦,王体乾,你捡紧要的给朕念念。”王体乾领命,从最上面拿了一本读,读了几本就停下了。天启帝不知何故,责问道:“怎么不读?”王体乾擦了擦冷汗,请罪道:“天气炎热,臣害怕汗湿疏折,请容臣擦汗后再读。”

    天启帝见他果真大汗淋漓,笑道:“是了是了,朕坐在凉处品茶尚且感到炎热,你站在那儿自然会出大汗,也难为你了,也罢,晚上再读与朕听。”

    王体乾大喜,跪拜谢恩:“皇上体谅贱臣,古来圣君未有能及者也。”

    天启帝颇爱木工,在宫内专门设了木工房,自己时常在里面玩弄木匠活计,听了王体乾的话,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别拍朕马屁了,起来吧,陪朕去木工房走走。”

    魏忠贤得报大惊,召集心腹商议对策。尚宝少卿刘志选道:“杨涟上二十四罪疏,非其一人之谋,乃东林党众贼之计也,以下官之见,我等亦上疏揭东林党徒之罪,反戈一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王体乾笑道:“皇上不喜党争,他们越是一并上疏诋毁魏公公,越是证明他们死党一派,如此方可为我所用。”

    魏忠贤道:“体乾有何妙计?”

    王体乾道:“公公暂且无须动作,静观其变就是,过几日待那帮东林党人都跳出来弹劾公公时,公公只需假装委屈,到皇帝那儿哭求辞官,言语间挑逗几句,暗示所有上疏的大臣都是东林党徒即可。”

    魏忠贤大喜道:“妙,皇上只要明白他们弹劾我乃是出于私心,必定不会听他们的。”沉吟一会,又对王体乾道:“皇上颇爱木工,常常迷恋那私活儿,你今晚可在皇上做木工时读疏,那时皇上无心听你,随你怎么念都行。”

    王体乾、赵志选会意一笑,俱称妙计。

    王体乾依计而行,在天启皇帝做木工时奏请宣读杨涟的《二十四罪疏》,天启帝果然无心听他,王体乾遂避重就轻胡乱读了一遍,皇帝微微点头道:“嗯,知道了。”

    数日后,众大臣依次弹劾魏忠贤,先后上疏者不下百人,曹印也上疏弹劾魏忠贤违祖制,乱法度,阻忠言,塞天听。一时之间,朝堂上下掀起了一股倒魏狂风,唬得魏忠贤慌慌不可终日。

    魏忠贤见众大臣果真都来弹劾自己了,遂依计到皇帝面前哭诉道:“臣一心为国,鞠躬尽瘁,不想为杨涟、左光斗、曹印等人所不容。臣为国家计,请辞官为民,如能因此而平息东林党人之怒,使朝堂安定,文武同心,臣所愿也。”魏忠贤特意将“东林党”三字说得特重,说完后微微抬头,斜眼偷觑皇帝,见皇帝龙颜微怒,不禁窃喜。

    天启皇帝见魏忠贤痛哭流涕,言语肺腑,果然反怪杨涟、左光斗、曹印等人结党营私,不容区区一太监,一怒之下,传旨所有弹劾奏疏一概不允。

    老奸巨猾的魏忠贤阴阴地笑了。

    过了数月,此事逐渐平息,众大臣见皇上无意铲除魏党,个个无可奈何。魏忠贤大喜,对爪牙们道:“轮到咱家出招了。”

    兵部尚书崔呈秀道:“东林党刚刚发难,皇上已经责备他们了,我们此时反击,皇上反过来指责咱们也结党营私,岂不弄巧成拙。”

    魏忠贤笑道:“不妨,咱家暂不动东林党徒,先拿曹印开刀。”

    锦衣卫指挥佥师许显纯道:“曹印一心想着行法图强,从不结党,与东林党也无深交,此番弹劾公公也是受了杨涟的蛊惑,依我看,他也算不上恶人,拿他开刀,不足以威慑杨涟等人。”

    魏忠贤阴笑道:“天下哪有什么善恶是非?善我者善人,恶我者恶人。”

    吏部主事李夔龙道:“公公既要拿曹印开刀,下官倒有一策。”

    魏忠贤喜道:“夔龙有何妙计?”

    李夔龙徐徐道出计策来,大家听了齐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