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保名节曹印虎口拔牙,贪小利泼皮背信弃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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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保名节曹印虎口拔牙,贪小利泼皮背信弃义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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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和大牢里,曹印呆呆地坐在牢房的角落里,默默无语。

    与普通人犯不同的是,曹印毕竟是朝廷命官,一县之主,蒋苑特别叮嘱大牢狱吏给他安排了单独的牢房,并配备专门的狱卒照顾。

    经过数月地冥思苦想,曹印终于明白了,一定是有人陷害自己。但事已至此,也无良法挽回,只能听天由命了,坐牢没什么大不了的,唯一遗憾的是,长翅展开正欲飞,误撞罗网恨终身。

    “天成,外面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这个专门照顾曹印的狱卒名叫乐天成,是个泰和百事通,对大街小巷那些奇闻异事,他总能第一时间知晓。苦闷无聊的时候,曹印就听乐天成讲讲外面的新鲜事解闷。

    乐天成本是经过牢房要去吃饭的,见曹印叫喊,停下来笑道:“曹大人,最近没什么新鲜事呀。”

    曹印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默默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乐天成吃过饭后回来,笑道:“曹大人,你若是闷,我给你稍些书来如何?”

    曹印睁开眼道:“不用了,多谢天成兄弟。”

    乐天成走了,曹印忽然想起什么,急道:“天成兄弟,问你个事,大牢为何将我单独拘押,而且饮食起居照顾周全,难不成我们泰和大牢对犯人都是如此优待?”

    乐天成笑道:“哈,那有的事,蒋大人说,曹大人勤政爱民,是个好县令,纵然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也当好生照顾,我们这才如此安排。”

    曹印大怒:“岂有此理,我虽是遭人陷害,但毕竟是朝廷囚犯,自当遵照朝廷律令行事,怎能特殊?你快去告诉蒋苑,赶紧将我当成平民百姓一样囚禁,切勿坏了法度。”

    乐天成大惊:“曹大人,你这是何苦!”

    “曹印无罪而狱,已是不幸,若再亲坏国家法度,那就真的有罪了,一个有罪之人,有何面目持有先皇的通天笏!”

    乐天成无奈,只得将曹印的请求报给大牢狱吏,狱吏报给蒋苑,蒋苑听了,冷笑道:“我如此安排,本是忧虑他将来咸鱼翻身会来追查此事,叫他日后不会怀疑我,既然他自愿受苦,那就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

    狱吏笑道:“大人何不将戏做得再真一些。”

    蒋苑脸露阴笑,赞道:“妙!”匆匆来至牢房劝曹印道:“大人,蒋苑死也不信你会做出这等丑事,你既无罪,何必为难自己,大牢之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你这样做,叫下官如何对得起泰和百姓!”

    曹印道:“蒋大人,多谢你一番好意,可朝廷法度不容亵渎,曹印不怕吃苦,就怕法之不行。”

    蒋苑听了,悲愤交加:“曹大人,泰和百姓无福,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清官,却又……”话未毕,泪成涌,堂堂一个八品县丞,竟然泣不成声了。

    2

    “曹大人,给你讲个趣事儿,是最近发生在我们泰和县衙里的笑话,还提到了你呢。”曹印虽已调入普通牢房,与众囚犯一道喝稀饭,吃野菜,苦不堪言,但乐天成还是喜欢经常跑过来陪曹印闲聊几句,助他消遣消遣。

    “是吗?怎么会提及我?说说看,县衙乃肃然之地,怎会有什么笑话,我还真有点不信。”曹印虽然受难如此,但对官场依然没有失去信心,在曹印心里,县衙乃是神圣威严之所,岂能随便拿来调侃?

    其他囚犯也都无聊之极,一个个道:“快说来听听。”

    乐天成手里捧着一杯茶,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脚脚尖轻轻点在地上,上身靠在监室门外面,透过门上的铁窗跟众人说话。

    “前几天,礼部儒官赵弘猷携带府、州教谕、训导数人来泰和巡查,县丞蒋苑让县教谕王寒携秀才十余人陪坐喝茶。那赵弘猷自诩作诗八百余首,散文三百余篇,填词二百余首,曲一百多支,著述颇丰,引来蒋苑和州教谕、训导、秀才们交口称赞。”

    乐天成说着停了下来,揭开茶杯盖子,喝了口刚泡的井冈山红茶。

    曹印道:“官场上就是这浮华气躁,喜欢吹嘘拍马屁。”

    “是呀,可是有一个人闷不做声,不要说吹捧了,连笑都不笑一下,一副不屑的样子,”乐天成笑了笑道:“好听的故事就在这个人身上。”

    曹印奇怪地问:“谁?”

    乐天成道:“教谕王寒。”

    曹印一听笑了起来:“此人乃庸才,他那举人想来也是花钱捐出来的,他既不懂诗文,自然不知从何处吹捧了。”

    乐天成道:“这你就错了,王寒的举人可是扎扎实实凭自己的本事考来的。”

    “是吗?”曹印来了精神,充满期待:“继续说。”

    “县丞蒋苑见独有王寒不吹捧,一个人只顾喝茶,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感到很失礼节,就批评道:‘王教谕举人出身,熟读圣贤文章,今日赵大人来了,我们这些读书人当好好向赵大人请教才是,岂可一人独自饮茶?’那赵弘猷可是进士出身,朝廷礼部官员,来到这泰和小县,竟然有人对自己如此不屑,心中早有不满,但又不便发作,现在听到县丞这么一提,当即就想羞辱一番眼前这个不知礼节的教谕。赵弘猷道:‘既是举人,又是贵县教谕,当颇有学问了,不知王教谕做过几首诗,几首词,几篇文章几遍赋呀?’”

    曹印认定王寒并无真才实学,定然做不出什么诗文,笑道:“赵大人这么一问,王寒一定无地自容了吧?”

    乐天成笑道:“你又错了,你猜王寒如何回答?”

    曹印道:“他这人无学无术,能如何回答?”

    “王寒不笑不怒,反问道:‘赵大人作诗八百余首,散文三百余篇,填词二百余首,曲一百多支,对否?’赵弘猷自负答道:‘当然’。王寒又问:‘赵大人可闻听过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赵弘猷一惊,愠怒道:‘这是前朝诗仙李白的诗,天下孩童都能背诵,我堂堂礼部儒官岂有不知之理?’王寒道:‘卑职刚才并非有意怠慢儒官大人,卑职是在思考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哦,什么问题,说来听听。’赵弘猷不解。王寒道:‘我在想,李白这短短二十个字的诗能流传千年,如今仍然家喻户晓,童叟皆知,赵大人诗、词、曲、赋样样精通,著述洋洋洒洒千余,可以流传后世的能有几何?”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痛快!”曹印兴会淋漓,数日来含冤受屈的不快一扫而尽,慨叹道:“现在的秀才、举人、进士整天咬文爵字,洋洋洒洒,华而无实,此等文章早就该骂了,想不到我们泰和还有如此有胆识的人才!”

    乐天成也笑了:“确实是个人才呀,此人也真够大胆的,把那狂傲的儒官气得积羞成怒。不过,王寒事后被县令、县承、主薄、典史等人严厉责骂,你猜他怎么做,他竟然昊然长叹道:‘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逍遥南山。曹印为三寸法舍身,终陷囵圄。官场是进是退,利弊已现。宦海是沉是浮,好坏明了。我既知晓这些道理,何必留恋这区区教谕之职?’说完这话,他竟然脱下官服衣帽往地上一甩,弃官走了。”

    曹印默然无语。

    众囚听了,个个惊讶,大家议论纷纷:“一个好好的教谕不当就走了,多可惜呀!”“这人是不是个傻子?”“他弃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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