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回:灵狐三计新收兵,斯仁怒斩旧主人

    第二七回:灵狐三计新收兵,斯仁怒斩旧主人 (第3/3页)

知道,“斯琴”是昆驿的女人,所谓名花有主,明目张胆的霸占多有不雅。

    欲采邻家园中花,须待暮夜阒然时。

    暮夜采花,可是森格尔的拿手好戏。

    6

    被斯仁打晕并抢走钱的年轻男女,男子叫孙成,是黑山头的牧民,女子叫格露,是呼伦贝尔本地一个牧民家的女儿,二人相恋已久,那晚孙成送格露回家,不想竟然遇到打劫。

    孙成被打得伤势不轻,格露一直在家照顾,经过十几日的疗养,孙成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

    “格露,你上报首领了没有?”格露的姐姐哈斯问道。

    格露一脸忧虑地道:“第二天就报了,首领也下令彻查,但至今也没有消息。我昨日去询问,首领说让我们再写一个详细经过给他,可是你知道,我和孙成都不会写字,该怎么办才好?”

    哈斯想了一下道: “我儿子的蒙语教师斯琴是个热心人,我晚上约她出来,请她助你。”

    斯琴如约而来,与孙成、格露、哈斯四人反复斟酌,终于写出了一份铿锵有力的告状书,辍笔收砚时,已经夜深人静了。

    “但愿我写的文书能帮助他们早点抓住坏人,”斯琴正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高兴,一边走着一边唱起歌来:

    花牛乳汁甜而香,酿来奶酒好芬芳。

    尊客闻香自远来,斟上美酒齐欢唱。

    风抚草原掀绿浪,牛羊成群好肥壮。

    尊客随风自远来,你我歌饮到天亮。

    黑夜中欢快的斯琴,就像小绵羊在绿绿的草原上蹦蹦跳跳,却不知来自狼的侵袭正悄悄来临。

    斯琴正唱着歌儿,一辆马车从后面驰来,车上跳下两个大汉落在斯琴身边,一个勒脖子,捂嘴巴,一个抱身体,抬双脚,二人合力将斯琴猛往旁边的马车里塞。斯琴拼命挣扎,怎奈身单力薄,终究还是落了狼口。

    车夫扬鞭,那马仰首嘶鸣,跃步前奔。

    行了数丈之遥,两个大汉提着弯刀,骑着高马挡住了去路,后面也有四人提刀骑马追赶过来,这前后六个大汉将劫掠斯琴的马车团团围住,逼得劫匪无路可走。

    车夫大怒,指着前面的两个大汉责问道:“你们是谁?我家主人可是草原霸主森格尔,你们少管闲事。”

    惧怕权威的人,往往喜欢用权威去吓唬别人,可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来者不惧权威。

    话刚说完,那六个大汉已经下马来到跟前,车内捆绑斯琴的两个大汉也伸出头来嚷道:“你们不要命了?”可惜那六个大汉根本不听这些,强行将三人拖下马车,用刀押在三人脖子上。为首大汉钻入马车救出哭哭啼啼的斯琴,斯琴一看,悲戚地叫了声“哥哥”,扑入大汉怀里大哭起来。

    阿拉太设下的这“貂蝉除奸计”共有两步:第一步是让森格尔见到一个美艳的假斯琴,勾起他的淫欲; 第二步时暗中保护真斯琴,布下罗网,诱其入彀。

    阿拉太断定森格尔见了假斯琴后, 定会令手下打手将海拉尔牧区的蒙语教师斯琴弄到手,遂派人暗中保护。在发现真斯琴被森格尔的人跟踪后,阿拉太故意让前去保护的人回来,当着斯仁的面报告说看到斯琴进了一栋民房,背后似乎有人跟踪。斯仁听报后大怒,与其他五人骑马前来暗中观察,果然发现斯琴从孙成家出来后,背后有一辆马车偷偷尾随,斯仁六人分头拦截,正好堵住了这三个绑架斯琴的人。

    三个黑衣壮汉认出了斯仁,斯仁也认出了这三人正是森格尔的手下许和、杜伟和巴仁。

    许和、杜伟和巴仁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所绑架的姑娘就是斯仁的妹妹,巴仁惊奇地问道:“斯仁大哥,这姑娘是你妹妹?”

    斯仁大怒:“狗东西,连我妹妹你也敢绑!”

    巴仁战战兢兢地告饶:“我们奉主人之命行事,此事与我们无关呀。”许和、杜伟也求饶道:“是呀,要知道是你妹妹,就算别人用刀架在我们脖子上,我们也不敢胡来。”

    斯仁平日里就是一个懒得讲理的人,今日满腔怒火,哪有闲心听他们讲理?更况且,他们讲的全是歪理。

    斯仁推开斯琴,抓起巴仁连续三拳,将人打昏了过去,死活未知。

    打完车夫巴仁,斯仁回过头来又狠狠地打了许和、杜伟几拳,而后用刀夹住许和脖子逼问道:“森格尔在哪里?说,不然杀了你。”

    许和平日里就惧怕斯仁,今日更怕了。

    许和也知道斯仁说话向来不算数,除了杀人。

    今日之事,如有半句假话,自己必死无疑,如是实话实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为了保命,许和只好如实回话:“三天前,主人安排我们三人日夜监视斯琴,如有机会,绑了送去给他。今天斯琴出门后,我们见机会来了,一边跟踪她,一边回去禀告主人,主人令我三人将人送到赛音塔拉旅店上房里去,其他之事我们概不知情。”

    森格尔好色成性在草原上是出了名的。此前,斯仁也曾经按照森格尔的要求,绑了两个姑娘送到赛音塔拉旅店上房内供其淫乐,万万没想到的是,森格尔竟然将魔抓伸到自己妹妹身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斯仁今天再才领悟这句话的分量,一时又怒又恨。

    许和复求道:“斯仁大哥千万要饶小弟狗命一条。”声音略带哭腔。

    斯仁也不回他,手起刀落宰了许和,杜伟见势不妙,正要挣扎,也被斯仁一刀刺进胸膛。斯仁刚要收刀,又看见巴仁躺在地上不动,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蹲下去朝脖子上抹了一刀。

    “烦请五位兄弟将我妹妹送回去,”斯仁满脸杀气,不顾妹妹的呼唤,收刀,上马,挥鞭,“驾”的一声疾驰而去。

    7

    俗话说:邪淫是祸不是福,悬崖勒马大丈夫。

    可惜,森格尔不是大丈夫。

    此时的他,正穿着短裤在赛音塔拉旅馆上房内美滋滋地等待着美女斯琴。

    已经深夜了,小美人也该送来了。

    咚、咚、咚,传来轻轻的三声敲门声,森格尔大喜,急忙前去开门。

    森格尔做梦也想不到,站在眼前的不是美女斯琴,而是手拿短刀,满脸杀气的斯仁。

    “斯仁?你怎么在这里?” 森格尔一直对那一百五十两银子耿耿于怀,很想找斯仁清算这笔债务。但是这个时候斯仁出现在眼前,肯定不是来给自己还账的,也不可能是来向自己禀告事情的,森格尔虽然脑子迅速运转,思考着斯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斯琴就是斯仁的妹妹,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那天所见到的“斯琴”其实不是斯琴,而是一个妓女。

    斯仁见森格尔仅穿一条短裤,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强行撞入房内,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斯仁手中寒光闪闪的短刀告诉森格尔,斯仁要杀人。

    森格尔猜测,斯仁因自己不再信任他,故而决意背叛,并图谋不轨意欲弑主,毕竟,这种事在江湖上太常见了,没什么稀奇的。

    森格尔也不是软骨头, 他也明白这种情况下软弱和求饶都是无济于事的, 因此,森格尔大声责问斯仁:“你要干什么?”还未等斯仁回答,森格尔迅速抓起桌上的花瓶猛地朝斯仁拿刀的手打去,斯仁未及提防,手中的刀随花瓶一起掉落在地上。

    斯仁本想责问森格尔为何要对自己的妹妹下手,未曾想森格尔先动手了,斯仁大怒,认定森格尔做贼心虚,怒吼一声挥拳就打。森格尔见斯仁没了刀,亦胆大了许多,依仗自己一身本领,誓要狠狠教训一下狂傲无忌的斯仁。

    二人在狭小的房间里玩命的斗杀起来,屋内的物件被打得稀巴烂。

    森格尔虽然颇有武艺,但是多年来酒池肉林的生活早把身子掏空,如今已是御园里的老虎,中看不中用了。

    此时的斯仁已经暴怒得像头雄狮,完全没有了理智,心中充满了杀死森格尔的欲望。几个回合下来,森格尔已经气吁踹踹地倒在了床上,斯仁扑上去压在他身上,一味地挥拳猛打。

    也不知打了多久,斯仁见森格尔满脸是血,奄奄一息了,再才停下手来骂道:“连我的妹妹你也敢绑,以为你森格尔是草原可汗?就算是可汗,我斯仁也照样灭了你!”

    说完这话,斯仁再才解气地站起来,到地上捡起那把短刀,将刀架在森格尔脖子上,喝道:“去死吧!”用力一刺,复上下搅动几下,森格尔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滚了下来。

    8

    一晚之间连杀四人,斯仁知道自己创下弥天大祸了,森格尔手下的打手会寻找自己复仇,草原部落首领会找自己抵命,就连大金国满人也不会放过自己,看来只有远走他乡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出走之前,不杀掉恶女人乌兰其其格,心中如何能平?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去森格尔家宰了此女,然后再痛快地亡命天涯。

    乌兰其其格与森格尔虽是夫妻,然森格尔好色成性,常沾花惹草,鲜与乌兰行夫妻之礼。乌兰本来不是什么姽婳贤女,今见丈夫无情,也就索性无义了,私下与打手铁钢勾搭成奸。

    这晚森格尔为了玩弄“斯琴”,慌说自己要去一趟满洲里,晚上不能回来,乌兰闻知,亦暗自欢欣,趁机也将下人和其他打手支开,招来铁钢陪自己厮混。

    铁钢与女主人一番温存,虽意犹未尽,怎奈惧怕森格尔,担心主人次日一早赶回来撞见了,于是急着穿衣欲走。

    乌兰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忙乱的情人,讥笑道:“真没出息。”

    铁钢回道:“我怕什么,只是忧他提前回来,万一发现什么端倪,张扬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乌兰格格一笑,逗铁钢道:“他撞见了还不好办,只要你有胆量,直接杀了他,夺了他的家产和夫人,岂不刺激?”

    铁钢也笑道:“狗屁家产我还看不上呢,我只要夺他夫人就够了。”

    乌兰骂道:“你就吹吧,无用的狗。”

    铁钢穿好衣服,也懒得跟她调侃,走到床边抱住乌兰的头吻了吻前额,告别道:“宝贝,我走了。”

    淫乐人方出淫乐窝,杀人汉即入杀人寨。

    斯仁翻墙而入,见森格尔蒙古包里灯还亮着,估摸着乌兰还没睡,为防惊动打手和奴仆,遂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斯仁来到蒙古包外,透过门缝张望,只见乌兰穿着睡衣正在镜前梳理乱发,心想她一定是在等森格尔,于是一手执刀,一手轻敲房门。

    乌兰只道铁钢又返回来了, 一边前来开门,一边骂道:“胆小鬼回来干什么,就不怕他撞着你?”刚一开门,斯仁就挤了进来,一手掐住乌兰脖子。

    乌兰吓得魂飞魄散,本欲大叫,怎奈脖子被掐叫不出声来。

    即便能叫出声音来也没有用,因为打手和仆人都被乌兰其其格自己支开了,现在的家里只有斯仁和乌兰两个人。

    斯仁恶狠狠骂道:“骚货,也敢骂我?今日宰了你,看你还弄舌不。”斯仁一用力,只闻乌兰的脖子发出磁磁的声音,不消片刻,可怜一个彪悍女人,方才还在浪浪风流,转瞬间却香消玉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