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回:二恶并肩斗世安,三魔聚义齐逃亡

    第二九回:二恶并肩斗世安,三魔聚义齐逃亡 (第3/3页)

都认定世安就是一个游荡于草原,以做羊倌为幌子,专门偷卖牛羊的大骗子,大盗贼。跟达来不同的是,嘎丽娜决意要狠狠地惩治这个坏人,因此,见达来欲要放过世安,急阻止道:“不行,必须报官,这样的恶人不惩治,他还会去祸害他人。”

    伊丽娜气愤地道:“想不到你竟是一个骗子。”

    世安本来很窝火,又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说自己是骗子,一会儿骂自己是盗贼,一会儿要报官、一会儿要赔羊,自己几次想辩解都没机会,一时气从中来,大吼一声:“闭嘴!”

    老实人老实起来,被人踩在脚下亦能暗吟不言,可一旦发起飙来,往往地动山摇。

    这一声怒吼,把姐妹俩和达来都吓了一跳,三人见世安青筋凸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

    现在可以确信,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羊倌全是刻意装出来的,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魔鬼莽古思。

    三人再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步步后退,退到羊圈处,达来随手探到一根木棒,赶紧握在手中,有了武器,胆壮十分,指着世安大骂:“偷羊贼,到底干过多少龌蹉事,老实说来。”

    嘎丽娜在草地上捡了一根马鞭,亦有了三分底气,怂恿达来道:“把这个不要脸的泼皮绑去见官。”

    伊丽娜娴静胆小,见达来和妹妹摆出一副打架的姿势,早吓得不知所措,慌忙拉住妹妹道:“让他走吧,别打架了。”

    达来自持有武器在手,而世安却是赤手空拳,也不惧他,喝道:“偷羊贼,今日打断你的腿,免得你再害他人。”边喊边舞起木棒打了过去。

    世安也不躲避,任凭一棒打在头上,达来用力过猛,大棒“咔”的一声折成两截。

    见世安有若雕塑,纹丝不动,达来唬得呆若木鸡。

    世安用嘴舔了舔顺脸流下的咸血,隐忍多时的委屈忽地爆发,只见他猛然抓住达来,大吼一声,将一个高大硕壮的蒙古大汗给举了起来,再用力一甩,竟抛出五六丈远。

    伊丽娜姐妹被世安这一举动给吓呆了。达来爬起来,惊恐地不知所措,见世安怒气未消,忙向姐妹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急急地翻身上马,一整风似的跑了。

    跑去不远,马背上的嘎丽娜扭头回骂道:“破贼,你等着。”

    世安迎风而立,茫然不知所以,看来,这片令人怡悦的大草原亦非乐土,唉!难道我洪世安天生就是一个苦命的人么?

    3

    世安苦恼了,阿拉太和斯仁笑了。

    阿拉太决意拉世安入伙, 带斯仁返回伊敏,打听到这片牧场的主人是伊丽娜和嘎丽娜姐妹二人,遂假扮成来自陈巴尔虎旗的牧民到伊丽娜家中讨水喝,当时正好嘎丽娜一人在家,二人谎称是来寻找一个叫洪安世的羊倌, 将洪安世描述成一个监守自盗的恶棍,促使嘎丽娜对世安产生疑心。之后,二人半夜潜入羊圈,窃了世安十余只羊,杀死烤熟,将残物弃在附近雪地上,刻意引发伊丽娜姐妹与世安的矛盾。

    令阿拉太失望的是,世安竟然没有将冤枉他的牧场主打伤,当看到姐妹二人和达来朝毫发无损地离开草原时,阿拉太嘿嘿笑道:“这小子心软,出手太轻了,不让主人出点血,他门怎肯去报官,兄弟,你帮帮这小子。”

    斯仁从不免费帮人,这次例外。

    一听阿拉太要自己代劳世安打人,斯仁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偷偷潜藏在路边雪堆后,待伊丽娜、嘎丽娜、达来三人骑马近前时,斯仁一跃而起,将达来从马背上生生地拖了下来,又摁在地上挥拳痛打,大骂道:“你敢惹我兄弟,揍死你。”

    伊丽娜和嘎丽娜跑出数十丈远,见达来被人拽下马,急忙纵马返回,斯仁扬拳朝着二人咧嘴而笑,吓得姐妹俩慌忙躲入马后,斯仁也不打他们,笑嘻嘻地跑开了。

    三人直道斯仁是世安同伙,虽恨之入骨,但见他凶狠毒辣,也不敢怎样,只得眼睛睛地看着他离去。伊丽娜扶起达来,嘎丽娜恨恨地道:“快去报首领官,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两个恶人。”

    世安懒洋洋地收拾好行李,带上一年多积攒下来的工钱,朝着伊敏一步一步走去。只从离开丹女后,世安已经厌倦了世俗,只想过一种与世无争,悠闲自得的田园生活,好不容易跑了几千里,找到这个清静惬意的洞天福地,没想到又碰到这种冤枉事,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花有意而水无情,无奈,只得再次漂泊。

    世安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行不到三四里远,见远处六七匹骏马飞驰而来,世安急忙躲避,不想草原上到处是皑皑白雪,无处可藏。

    那六七匹骏马眨眼间到了跟前,嘎丽娜对为首大汉道:“就是他。”世安见除了嘎丽娜外,另外几个大汉身背弓箭,腰插马刀,心中暗自吃惊。

    为首大汉看了看世安,将手一挥,令道:“捆了。”

    话音刚落,跳下两个大汉来,一人拿绳子,一人举马刀,步步逼近。

    世安知道,自己已是百口莫辩了,如果让他们绑去,只怕性命难保。

    待那二人靠近时,世安飞起一脚踢掉拿刀大汉手中的刀,接着纵身跃起,在空中接住落下的马刀,抢步来到为首大汉的马前,一拳打在马脖子上,那马受惊飞纵,将马背上的大汉跌落下来。

    那大汉刚要爬起来,世安手中的刀已经押在脖子上了,吓得他直冒冷汗。

    其他数人被这瞬间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手握马刀,怒目喷火,却不敢擅自上前解救。

    “我没偷羊。”世安丢了刀,牵来一匹马骑上,掷地有声的丢下一句:“洪世安一生光明。”说完一拍马背,朝着茫茫的原始森林奔驰而去。

    4

    该去哪里呢? 难道继续北上?以前只道中国之外有乐园,未曾想,在这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也有杀伐残暴之事,看来天下虽大,却是难有净土,如今自己就在大兴安岭山下,是北上还是南下,是东进还是西退,世安犹豫不决,脑内一片空白。

    正在无助之际,阿拉太和斯仁出现了,二人各背包袱,牵着马从旁边的小山坡上下来,见到世安,阿拉太佯为惊讶状:“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世安见是他们二人,叹了口气,尴尬地道:“唉,我如今跟你们一样,成逃犯了。”

    阿拉太假装不知,详细询问事情经过,叹气道:“老天无眼呀,像我们兄弟二人杀了人,逃亡江湖,自然是老天的惩罚,可是小兄弟善良、敦扑,竟然也被诬陷为监守自盗,真是天道不公。”

    阿拉太此言说到世安痛处,回想往事,还真是天不佑善,自己几番忍让,几番拼搏,最后老天爷竟然连个做人的机会都不给,难道非要逼我洪世安与天为敌,逆天而行?

    阿拉太关心问道:“事已至此,小兄弟有何打算?”

    世安苦笑着摇摇头:“听天由命吧。”

    斯仁道:“听天由命?呵,我就是天!”

    阿拉太道:“对,我们自己就是天。”

    “我们自己就是天?”世安疑惑。

    “我有一个好出路,不知小兄弟是否愿去?”阿拉太引诱道。

    世安一听,突然有了希望,问道:“大哥请说。”

    阿拉太手指斯仁:“不瞒小兄弟,这几天我和这位斯仁兄弟思虑再三,决计南下北京,北京是汉人京畿重地,繁荣昌盛,达官贵人无数,金银财宝遍地,却也是藏垢纳污,龙虎并存,枭雄汇集之所,我们到北京后专行快意恩仇之事,惩恶扬善之举,岂不比窝在草原上要强千百倍。小兄弟如不嫌弃,我们三人结伴而行,日后同祸共福如何?”

    世安叹息道:“我在中原杀了许多人,回去哪有安稳日子?”

    阿拉太道:“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听说中原皇帝哥哥已死,弟弟登基做了新皇,你们中原皇帝不是都喜欢大赦吗?你即便有罪,也早被赦免了。”

    世安大喜:“真的?又换皇帝了?”

    阿拉太道:“骗你做什么,千真万确。听说大金国正准备趁机南下抢夺汉人的江山呢。”

    世安闻言低头细思:回去倒是好事,但此二人心狠手辣,乃是江湖老手,与唐海、山勇、林源、叶阳四人无异,所谓贼船易上不易下,我若跟他们搅在一起,日后如何收场?此事万万不可。

    世安默默摇头,正要抬头谢绝阿拉太,却见阿拉太、斯仁二人正殷切的注视着自己,世安乃心善之人,见他二人热情,又不忍直言谢绝,不得不将刚到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下肚去了。

    阿拉太见世安似在犹豫,又道:“兄弟,我们同去中原,到了后,你若有好的出去自去就是,我们绝不强留。”

    世安四望茫茫无际的冰雪草原,想想自己接下来的逃亡之路,不禁茫然惆怅起来。眼前二人虽说江湖强人,却也义气深重,颇有唐海、山勇、林源、叶阳之风,或许,我洪世安天生无缘红颜,只有浪迹江湖的命?也罢,既然这位大哥有言在先,我随他们先回中原再说,以后果有好机会,我在辞别这两个恶魔就是。

    “好,世安就随二位大哥去北京。”

    阿拉太、斯仁大喜,阿拉太一拍世安肩膀,喜道:“太好了,以后我们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斯仁哈哈大笑道:“好呀好呀,你虽有些功夫,可论年龄我比你大,你还得叫我二哥。”阿拉太指着斯仁对世安道:“他这人虽是粗鲁了点,却是个好兄弟。”世安拱手叫道:“二哥。”三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