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回:安定门外苦争强,精诚医馆喜相逢

    第三二回:安定门外苦争强,精诚医馆喜相逢 (第2/3页)

汉人真的跟蒙古人不一样,阿拉太这下傻眼了。

    幸好有世安在。

    世安见二莫来势凶猛,闪身避开,抓住二莫身后一大汉手中的铁棒,只一拳将人打倒,接着抡起夺来的铁棒一阵乱扫,将二莫身后的众人打得七零八落。

    莫沙、莫淮和另外五人持刀、剑、棒疯追阿拉太和斯仁,阿拉太、斯仁各捡了一根棍子对抗,怎奈莫沙、莫淮凶猛,特别是莫淮手中的砍刀似旋风般快捷,眨眼间就将阿拉太、斯仁手中的棍子斩成几截。阿拉太见抵挡不住,说了声“走”,拉斯仁撒腿就跑。莫沙、莫淮等人舞刀穷追不舍,二人在林子里转了个圈又跑回到原处,定睛一看,惊呆了,只见对方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痛苦**着,刀、剑、枪、棒散落一地。

    后面二莫追至,也被眼前的光景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追赶一圈回来,弟兄们竟然都成这样子了。

    世安拿着铁棒堵住二莫,阿拉太和斯仁从地上各捡了一柄刀,与世安一字儿排开,跟二莫等人对峙。

    斯仁见世安拿着棒,又捡了一柄刀交给他道:“兄弟,用这家伙好使。”世安接了刀,丢了棒,警告二莫道:“我们不想杀人,二位好汉不要苦苦相逼。”

    二莫细看倒在地上的众兄弟,果真没有一个致命伤的,看来,对手刻意手下留情了。

    阿拉太和斯仁可没有世安好心,二人有刀剑在手,胆子自然大了。斯仁道:“刀剑厮杀,哪有不死人的!”说着挥刀扑向莫沙,阿拉太也红着眼睛砍向莫淮,世安无奈,只得跟上,与二莫手下五人缠斗在一起。

    莫沙、莫淮擅长用刀,阿拉太、斯仁在刀法上相形见绌,斗了十余招后,二人渐入险境。幸好世安轻松地砍翻了五个汉子,腾出手来助战,再才解了阿拉太、斯仁之危。

    见阿拉太和斯仁都中了刀伤,世安道:“大哥二哥且退下,让小弟来对付他们。”阿拉太手臂挨了一刀,退到一边,一边包扎一边揣着粗气道:“兄弟,小心点,这二人刀法狠。”斯仁虽已受伤,但那里肯退,依旧与莫淮打得火热。

    莫沙见阿拉太退后,世安顶上,怒火又发向世安,揣着粗气来与世安争雄,可未斗杀几回,就被世安用刀背砍翻。莫淮见兄长倒地,弃了斯仁,来救莫沙,莫沙喊道:“快跑,莫要管我。”莫淮不听,挥刀飙风般杀来。

    世安见他来势汹汹,只得一步步后退。那一把砍刀在莫淮手上旋来绕去,嗖嗖生风,犹若天罗地网,密不透风。世安左躲右闪,毫无机会进攻。斗了十几招后,莫淮终究露出破绽,一刀劈来砍在树上,世安趁其抽刀那一刹那反击一刀,正中莫淮左肩,将莫淮生生震倒在树林中。幸好世安不想杀人,用的是刀背,不然京城砍刀必死于砍刀之下。

    莫沙、莫淮等人一个个趴在了地上,身上到处是血,阿拉太和斯仁也多处受伤,鲜血浸湿了衣服。

    整个战斗下来,地上倒了一大片人,只有世安一个人毫发无损,屹立在密林深处,有如一尊天神。

    斯仁摸摸身上的血迹,大怒,一步一拐地朝躺在地上的莫沙、莫淮走去,道:“今日爷爷就送你们上西天。”

    世安慌忙拦住:“二哥,放他们一条生路。”

    斯仁道:“不行,留他今日生,害我明日亡。”

    阿拉太深知世安仁慈,亦拉住斯仁道:“兄弟,算了,改天他若还敢找茬,再杀他们不迟。”

    见阿拉太和世安都不同意,斯仁也只好作罢,指着二莫骂道:“今日留你二人一条狗命,再敢惹爷爷,爷爷定不留情。”

    2

    斯仁身中数刀,腿伤尤甚,痛疼难忍,竟然不能站立。阿拉太道:“世安兄弟,你扶斯仁兄弟上马,我们去医馆。”世安牵来三匹对方的马,扶斯仁上了马背,自己与阿拉太也翻身上马,三人来到精诚医馆求治。医馆大夫王惟韶仔细查看了伤情,见二人刀伤并无大碍,遂清洗、敷药、包扎一番后,又开了一些金银花、茯苓、白茅花等药。只是斯仁左腿骨折,需及时矫正,王大夫要留斯仁在医馆疗伤。

    斯仁道:“谁耐烦留在你医馆里,又无酒又无肉,岂不憋死我!”阿拉太劝道:“兄弟,王大夫医术精湛,乃京城名医,他要你留下来治疗,自有道理,你休要怨言,我与世安兄弟陪你就是。”

    陪护病人是件卓殊无聊的事,斯仁有伤在身,自然出不了门,虽闷得发慌,却也无奈,阿拉太陪了三天,实在呆不住了,对世安道:“你陪一会,我出去透透风去。”

    阿拉太到街上转了几圈,又吃了饭,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双脚一踏进医馆的门,就听到几个人在说话,一个道:“听了活佛讲法,令人茅塞顿开。”另一个道:“是呀是呀,前些天就听说通铺病房有高僧讲法,今日前去一闻,果然胜过神丹妙药,让人心情大畅,真活佛再世也。”

    阿拉太好奇,闲着也是闲着,遂径直来到到通铺病房探查究竟。

    精诚医馆病房分为四等,天字号病房,一人独住,仅有一间,地字号病房,三人共住,有三间,人字号病房,六人同住,也有三间,通铺病房,是一大堂,能容病人三四十人,这里没有床铺,专供那些贫困病人席地而睡。

    阿拉太推开通铺病房的门,一股难闻的酸臭气味迎面赴来,阿拉太捂住鼻子环视,但见一个六七十岁的僧人,身穿黄色袈裟,脖挂佛珠,神色安详地盘腿坐在大堂中央,周围聚集着三四十人。此时僧人正在跟众病人讲解佛法,阿拉太跨步进去,返身轻轻把门掩上,也站在门边凑热闹。

    只听老僧讲道:“佛祖涅槃之前,常在竹林精舍宣法,有一妇人的孩子不幸夭折,她非常痛苦,求佛祖解救孩子性命。佛祖说:善哉善哉,你去找一户从来没有死过人的人家,问这家人讨一粒芥菜子来,我就救活你的孩子。妇人听后转悲为喜,立即离开佛祖,到村庄里挨家挨户寻找这样的人家,可是她走遍了全国各地也未找到,因为家家户户都曾经死过人。这个妇人终于明白一个道理,生老病死乃是天道,人生在世,不可执迷于生死,顺其自然方得解脱,于是,她不再痛苦,皈依了佛祖。”稍顿了一下,老僧劝戒大家道:“众病友,红尘皆空,万事虚妄,生死无常,切莫执着。”

    众人皆是因病而来医馆,每日都为病痛而愁苦,现在听了佛法,内心的纠结均纷纷释怀,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阿拉太冷笑一声,脸露不肖,在他看来,佛教蛊惑人心,劝人避世,不足以效法。

    “门边的这位施主对老衲所言有何见解?” 老僧显然看出了阿拉太的不肖神色,特意问道。

    阿拉太虽然藐视佛教,但并不打算揭露其虚伪。可是,僧人既然发问,阿拉太索性来个一吐为快,遂双掌合十,客气地回道:“大师,弟子粗俗,不懂佛法,但弟子以为,大师所言谬矣!”

    僧人道:“我也看出来了,你一定是不信佛的。你我相见算是缘分,能请你讲解一下你的见解吗?”

    满屋子的人都用异样眼光看着阿拉太, 阿拉太也想戏弄一下老和尚,但欲擒故众,假装不情愿的样子:“还是算了吧,大师您现在有病在身,身心愉悦才能更好的养病,万一我说的与大师您讲的不一样,必会影响大师的心情……”

    “施主多虑了,老衲乃出家之人,追求的是最终解脱,喜欢的是辨真去伪,只要你说得对,我定然愉悦,怎会影响心情呢?出家人修行最怕误入歧途,如果施主有很好的见解,还望不吝指正,不要让老衲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才好。”老僧言语极诚,毫无做作之态。

    “那我就不客气了,”阿拉太诡异地笑笑,转而咄咄逼问:“如今世道混乱,民不聊生,饿死、病死、冤死的百姓不计其数,大师方才讲生死无常,不必执着,敢问大师,面对累累白骨,大师是否开怀,是否弹冠相庆?”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

    老僧一脸慈笑道:“当然不是。不错,世事无常,一切皆妄,凡夫俗子,当远离颠倒梦想,不可迷于色镜,但是,佛也告诫众生,要慈悲为怀,珍爱性命,如今天下苍生有难,我们悲伤之余,更当深思解脱之法,岂可幸灾乐祸,拍手欢庆呢?”

    没有难倒老和尚,阿拉太并不甘心,继续发难:“大师,既然一切都是虚妄,身体迟早都会消亡,惜他何用?”

    “修行,修行,用什么来修行?色身也。佛家四谛、八正道、缘起论和三法印,这些教义的接受和领悟都离不开色身,人一旦悟道,达到无我无相之境,那时自会明白有即是无,色即是空,即有即无,即色即空的道理,在未悟道之前,我们怎能轻弃色身?既得人身不修道,如入宝山空手归,人当珍惜色身,好好利用色身行善,积德,修行,悟道。”

    本想戏弄一下老和尚,未曾想搞得自己骑虎难下,甚是难堪。但是灵狐就是灵狐,阿拉太机灵一动,说道:“大师,我有一事不明,万望赐教?”

    老僧道:“请讲。”

    阿拉太问:“大师所患何病,你这看病的医药钱从何而来?你们出家人不务农桑,不事买卖,全靠俗家人施舍供养,如此不劳而获,如何积德?”

    众人既惊讶,又愤怒,眼神聚集在阿拉太身上,个个充满了仇恨,此人也太狂妄了,这哪里是在求教,分明是戏谑。

    阿拉太无视众怒,冷冷地等待着看老和尚的笑话。

    老僧爽快地笑了两声,和蔼地手招阿拉太,呼道:“施主近前,听我慢慢讲来。”

    阿拉太也不惧,走过去,在老僧跟前盘腿坐下,合掌作揖道:“弟子就事论事,并非针对大师,请勿见怪。”

    僧人仔细端详了一番阿拉太,微微点了点头,一脸慈容地道:“实不相瞒,老衲这药钱确是信众布施而来。佛家讲布施、福德、功德,人只要布施他人,必定集福积德,然佛家从不强求布施,如果强求,与抢夺有何分别?古往今来,布施、供佛者都是信佛之人,是佛家人,他们布施、供佛,就像一个人供养自己的家人,又有何不可?况且,布施者供佛也可为自己积福积德,并非没有回报,僧人虽然不劳作,但每天除自己修行外,也为天下苍生祈福诵经,增加众生的功德。你不要以为僧人不事稼穑就轻松快活,每天吃斋念佛,誊抄经文,打坐修禅,亦劳累疲敝,非常人所能忍受也!”

    说道这里,病房里一老者挺身而出,指责阿拉太道:“是呀,你去当一天和尚看看,你是何人,在此戏弄活佛,是什么居心?”有人开了头,其他众人也纷纷指责起来。

    阿拉太见犯了众怒,又不便在医馆里发作,只得向老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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