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溺水太液池 魏忠贤封锁紫禁城(三)

    天启帝溺水太液池 魏忠贤封锁紫禁城(三) (第3/3页)

凉入口,摇头不解地对王守安道:“汤味微甜,与酒娘略近。若是能医治圣上的病,药理何在?古今医书上未见记载,实在闻所未闻。守安兄博学多识,可否知晓?”王守安摇头歉然说:“莫取笑小弟了。连老兄这般医学宗师都未得闻,小弟哪里会知晓。”二人正自研讨,乾清宫御前牌子王永祚已在门外催讨,吴翼儒不敢怠慢,忙将银壶盛满,放在保温的食盒里,交与王永祚,又在后面一路跟了。

    乾清宫西便殿里一片寂静,隐约可以听到病人沉重的呼吸声。朱由校仰卧在龙床上,面色青黄,双眼紧闭,嘴巴大张,喘着粗气。床边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宫装丽人,拉着他的一只手,不时地摸摸他的额头,满面焦急,神情悲戚。她便是朱由校的皇后张嫣。

    吴翼儒手捧盛着灵露饮的银壶轻手轻脚地迈到龙床前,轻声说:“微臣恭请娘娘圣安。”张嫣回过神来,见了吴翼儒手中的银壶,眼中忽地焕发出光彩,微启朱唇,露出一口洁净端整的皓齿,急急地说:“不必多礼了,快起来,将这仙药给皇上服下!”

    几个宫娥将朱由校的身子稍稍扶起,张嫣亲自用银匙一口口地喂他喝下。朱由校两日不曾进食了,吞咽之时,大觉甘甜,一连喝了两小银碗,精神也似是好了一些,竟伸出手来抓住了张嫣的玉腕,问道:“娥儿,你一直在这儿陪着朕?”张嫣点了点头,见皇上柔声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心里一酸,眼内淌出两行热泪,鼻翼抽动,哽咽难语,转过身去擦了泪水,红着眼睛笑问:“皇爷,可是感到身子轻快了些?”

    “嗯!”朱由校应着,拉了一下张嫣的裙裾,示意她坐到龙床边上,宽慰说:“娥儿,不要多想,朕没事儿的。看你面色憔悴苍白,倒像比朕病得还厉害呢!”

    “要是皇爷能够平安,臣妾吃点儿苦也心甘情愿,只求皇爷早日康复。”张嫣微微仰起脸看着朱由校,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好,好!朕答应你就是。”朱由校抬手将她眼角一颗欲滴的泪珠抹去,张嫣感到他的手依然灼热发烫,竟还有些浮肿,更觉凄然,刚刚涌起的喜悦和幸福霎时又无影无踪了。亲随贴身的李宜笑、杨翠袖几个宫娥哪里体会得张嫣的感受,见皇上与皇后言语起来,以为病情大有起色,退出大殿,手舞足蹈,奔走相告。魏忠贤的贴身太监李朝钦正好过来打探,听了宫女所言,急忙回到懋勤殿禀报。魏忠贤听说到皇上病情已然好转,以为仙方果有神效,一下子放松下来,觉得郑仰田测什么字已不再重要了,便对李朝钦道:“孩儿,快去凤彩门外的咸安宫,告知奉圣夫人,咱家要过去一趟,教她给松快松快身子,这几天可是乏透了。”

    李朝钦浅笑道:“奉圣夫人这几天也问询了九千岁好几次呢!怕九千岁劳累着,专门吩咐孩儿看九千岁什么时候得空儿,就过去歇歇,不用事先送信儿。孩儿这就陪九千岁过去吧!也许奉圣夫人早就心急了。”魏忠贤骂道:“你这猴崽子,怎不早说!”

    两人刚刚跨出懋勤殿门,乾清宫殿前牌子冯元升飞跑过来,见了魏忠贤,慌张地禀道:“九千岁,万岁爷身上有些水肿,娘娘怕不是好兆头,请九千岁过去想个法子。”

    魏忠贤心中大惊,恶声说:“宫女们不是说万岁爷已然有了起色,怎么却有水肿呢?”冯元升见他面色阴沉,心里害怕,嗫嗫地说:“吴太医刚刚诊断完,暗禀了娘娘,说那方子并无什么效用。”魏忠贤道:“你回去禀告娘娘,说咱家即刻就到。教太医院多来几个名手,再行诊治。”冯元升一溜烟儿地去了。

    魏忠贤在殿中走了几趟,命李朝钦道:“你去告知李永贞、涂文辅,将演练内操的一万内监分成三班,昼夜在紫禁城内巡视,任何人不准在宫里胡乱走动,更不准随意出入宫廷。”又对裴有声命道:“你去告知田尔耕,皇城外多加派些锦衣卫岗哨,过往行人务必严加盘查,宫里的消息丝毫都不许走漏!”吩咐完毕,却又想起了诏狱里的郑仰田,忙喊住裴有声,补充道:“再去镇抚司看看许显纯将郑老头审问得如何了。一有结果,速来报我!”

    注:五劳七伤: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七伤指伤脾、伤肝、伤肺、伤肾、伤心、伤形、伤志七种劳伤及其病因。六极则谓气、血、筋、骨、肌、精虚损以及所出现的病症,古人以为“六极应六腑,由藏以及府也。谓之极者,病重于五劳者也。”

    所伤虚者,阴阳、气血、荣卫、精神、骨髓、津液是也。损者,外而皮、脉、肉、筋、骨,内而肺、心、脾、肝、肾消损是也。成劳者,谓虚损日久,留连不愈,而成五劳、七伤、六极也。"亦说:"虚者,血气不足也,久则肌肤脏腑亦渐消损,故日虚损。劳者,久为病苦,不得安息,如劳苦不息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