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藏身老虎洞 周王妃祷月望吴台

    朱由检藏身老虎洞 周王妃祷月望吴台 (第3/3页)

要小心护卫着。”望望徐应元、王承恩,迈步出了殿门。

    周王妃在庭院里遥望南天,月落星稀,碧空澄澈,夜风乍起,一缕箫音断断续续,吹奏着一曲曲柔柔的吴歌,仔细听来,依稀是《凤求凰》、《上天台》、《阮郎归》几支曲子。周王妃也觉酸楚,脚步不由缓慢下来。箫声混着晚开的花香,随着微风荡漾、飘散。江南、江南、江南,那梦里的江南,青山上的翠竹,石桥下的绿水,如雾如烟的梅雨,如醪如浆的米酒,秦淮河的歌船画舫,歌船画舫里的丝竹之音,吹箫鼓筝的玉人儿,似近似远,若隐若现。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后花园里,矗立着高耸的望吴台。那是信王为周、田二妃遥望故园,以解思乡之渴所建的。台高十丈,四周围有石栏,上面摆放石桌、石凳,是个赏月的好所在。田王妃并未坐在石凳上,而是斜倚危栏,轻轻吹奏,一腔柔情如怨如慕,都从箫中倾流而出。周妃拾阶而上,轻声唤道:“田妹!”

    箫声戛然停止,田妃转头迎上来,粉面上挂着几颗莹莹的珠泪,月光映照,星星闪闪,“姐姐!”田妃缩着肩头低低地抽泣。

    周妃强作笑颜,劝慰道:“妹妹吹奏多时,想必也乏了,回去歇息吧!”

    “王爷他可是有了讯息?”田妃抬起头来,似有几分欣喜。

    “还没有。姐姐深夜登台,正要为王爷祷月祈福。”

    田妃轻喟一声,“王爷走时,妹妹立下誓愿,在望吴台上为王爷奏曲,不得平安讯息,决不停歇!”

    “由姐姐祈福也是一样。妹妹身子本来就弱,若王爷归来,见妹妹焦虑得花容减色,教姐姐如何交待?”话到伤情,周妃眼圈不由红了。

    田妃泪水长流,哀泣说:“妹妹既不能为王前驱,就吹箫助姐姐祷月吧!”

    周妃爱怜地说:“有妹妹奏曲,过往神灵必会保佑王爷平安的!”说罢,二人携手来到香案前,一齐拜了几拜。周妃焚香,合掌祷告,田妃含泪吹箫。香烟缭绕,冉冉升腾……微风远远地从天际吹来,高大的古树摇摆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要淹没了幽幽的箫音,田妃用力吹来,忽觉心头一热,吐出一口血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手里紧紧地握着玉箫。侍女们急忙将她扶起,在石凳上坐了,取出帕为她揩了血渍。田妃花容惨淡,见周妃关切地看着自己,神色焦急,无力地笑道:“妹妹无用,心竟似要呕出了!”

    周妃忍不住哭道:“妹妹这般糟蹋身子,王爷知道了,必是不能安心的。”

    田妃闭上眼睛,轻声吟道:

    望吴台,望吴台,

    望吴台上望夫来。

    三更夫不归,

    心焦侬发白;

    四更夫不归,

    肝摧泣血出;

    五更夫不归,

    愿作台下鬼。

    众人听了,一片唏嘘悲泣之声。周王妃凭栏远眺,夜色茫茫,望吴台高,却望不到远处的紫禁城,更望不到紫禁城里的信王。啪地一声,她转头看时,田妃腰间掉出一物,摔在台上竟未破碎,原是只青花小瓷瓶,兀自在台上滴溜溜转个不停。高时明俯身小心拾起,变色道:“田娘娘竟备下了鹤顶红!”

    周妃情知鹤顶红乃是天下至毒的药物,骇然地问:“妹妹怎么竟寻此短见?”

    “若王爷回不来,妹妹便要随他去了。”田妃身子一歪,斜斜地倚在栏杆上,手中的玉箫直坠往台下去了。

    “细想起来,挟天子以令天下,倒是极其稳妥。若不扶持个尸位的皇上,怕是难以成功。方今天下,忠于大明的臣民何止千万?四处所谓效忠爹爹,不过是迫于形势,情非得已。更有那些反复小人,朝秦暮楚,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断不能信赖!可用之人,不过京师东厂、锦衣卫数万而已,且不乏凭借圣上之威,一旦事急,无有可用之将,更少可用之兵,为之奈何?”许显纯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崔呈秀反驳道:“显纯所言大谬!掌权夺位最怕的是那些忠臣,又怕什么小人来?小人越多行事越容易。”

    “愿闻其详。”

    “小人本性原属首鼠两端,见利忘义,最易为我所用。只要给他们些蝇头小利,他们便会如附骨之蛆、闻腥之蝇,赶也赶不走的。喜欢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事情就好办得多!”

    “话虽如此,但如今的情势自与先汉时不同,难以相提并论。”

    “有何不同?”崔呈秀向前欠了一下身子。

    “当时正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秦自二世既已失去人心,以致天下群雄并起,人人皆可取而代之。如今大明江山已历二百余年,万民尊仰,莫不以朱姓为正宗,怕是不容他人有异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