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雨露新贵遭贬斥 失计谋大?谪皇陵(二)

    乞雨露新贵遭贬斥 失计谋大?谪皇陵(二) (第2/3页)

罢黜的只有提督勇士四卫营内监吴光成、正阳门提督内监余良辅、大坝马房提督太监孟忠几人,也未见动静,看來是不足成事了。”

    崇祯诫谕道:“切不可大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魏忠贤虽闲住私宅,然经营数载,京师、九门、各边、兵部皆安插亲信,朕虽将宫里的太监多有汰选,可一时哪里有许多得力称心的人手?一些人也是看着风向,迫于情势,心里未必便向着朕?好在京营、四卫营、九门提督、五城兵马司朕都派人接管了,免了天寿山守备太监孟进宝,太和山守备太监冯玉,漕运太监崔文升,淮南总管河道太监李明道,然尚不及尽撤各边内臣,东北有总镇太监刘应坤与御马监太监陶文、纪用尚驻守宁远,御马监太监胡明佐驻守锦州,孙茂林、武俊、王?朝分守中军,驻在山海关。西北有葛九思镇守宣府、大同、山西,张守诚、李应江辅之,田奉、张大兴为中军,各驻镇城;**童巡抚延绥,牟志夔驯服山西、甘肃。东南孙国桢巡抚登莱,更有胡良辅为天津提督,御马监太监苗成为中军,金捷、郭尚礼驻守皮岛;还有黄宪卿巡抚山东,亓诗教巡抚河南。崔呈秀的妾弟密云参将萧惟中更是近在咫尺。京师四面受围,京营之兵久疏战阵,不及边兵勇悍之万一,一旦魏忠贤在京师起事,国事难料。”

    王永祚道:“据王体乾的密札來看,安置凤阳也是不妥。”

    “朕也知晓凤阳多有魏忠贤心腹爪牙,且其地滨海临江,啸聚着不少枭雄敢死

    之辈,若为魏忠贤所用,未必沒有揭竿响应的人。果真如此,东南半壁江山恐非宁宇。他以为能到得凤阳么?朕是只是要他离开京师。似他这般的大奸大恶之徒,朕岂会逼之过急,令其绝望?朕知道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崇祯将手中的纸片一弹,笑道:“朕岂会遂了他人的心,任他人恣意胡为!朕隐忍已久了!王永祚,明日多派些人手,督促魏忠贤尽早启程,不得延误耽搁。”

    颐寿堂内,杯盏粗细的巨烛映得满室通明。夜已四更,魏忠贤卧在炕上,听着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住,辗转难眠。他披衣起身,打开炕角处雕花炕桌上的黄花梨官皮箱,取出一个黄花梨小箱,慢慢启了,里面竟是满满的一盒子细细的石灰粉,正中一个细长的红色土布包裹,密密封着。魏忠贤将那包裹小心取了,轻轻剥开,里面却是一根干瘪乌黑的小棒,似放坏的千年人参。他将那小棒捏起,端详片刻,竟呜咽着哭道:“宝贝儿,咱家因你受了多少苦楚?正在妙龄的媳妇不能快活,受人白眼冷语,巴巴地跑到京师,入了皇宫,眼看着成千上万的如花美眷冰肌玉肤的宫娥,也沒有半分的本事,好不容易享了荣华富贵,却怎的落了这般下场。”那个小棒原是魏忠贤入宫前自行割下的男根,宫里的太监称作宝贝儿。哎!转眼三十年了,他浩叹一声,那个北直隶河间府肃宁县的李进忠已是如何的遥远!当年孤儿寡母相依过活,寡母不得已改嫁了李姓,自己也便姓了李。年及二十,娶了妻子冯氏,不久生了女儿。若不是自己好赌,被人设局骗了,哪里会恚而净身,入宫当差,落得妻离子散,妻子改嫁他人,女儿卖与杨六奇家做童养媳,说不定还在老家含饴弄孙,乐享天伦呢!但却也脱不得终日劳作,为生计犯愁。这便是命!势难两全。他恨恨地想着。

    早在万历朝,魏忠贤净身入宫,在司礼太监孙暹名下充任杂役,又转到甲子库当差,掌管乌梅、靛花、黄丹、绿矾、紫草、明矾、光粉、黑铅、红花、水银等物,不久为皇太子朱常洛才人王氏办膳。太子即位为光宗皇帝,他升任东宫典膳,专门掌管东宫太子朱由校的饮食,结识了太子的美貌乳母客印月。一个月后,光宗骤崩,东宫即位为天启皇帝,他便复了魏姓,皇帝御赐了忠贤之名。魏忠贤忆起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剿灭东林,朝野其实惟我独尊,何等痛快!又转念道:咱家那相好的不知怎样了?月余不见了,每夜寒衾冷被的,身边再难寻个可意的人儿,若是往日正可连夜前去访她,岂不有趣?魏忠贤暗自惆怅,思前想后一番,便将那宝贝儿放入小箱锁好,抱在身边昏昏睡了。朦胧之中,只觉有人摇喊:“老祖爷快起來,该动身了。”

    魏忠贤强睁了眼睛,见是掌家王朝用,问道:“几时了?可还落雨?”

    “刚过寅时,雨已住了。”

    “咱家昨夜不曾睡好,再略躺会儿动身不迟。”魏忠贤睡意方浓,若在平时扰了他的好梦,早已叱骂责打了。

    王朝用急道:“老祖爷不可再睡了,王永祚连夜率东厂锦衣卫将宅子围了,奉旨押发的司礼监太监刘应选、郑康升早催着启程呢!”

    魏忠贤心痛如割,悲声说:“禀上王督主,就说咱家盥洗了,即刻动身。”忙起身穿戴了,草草吃了两口饭食,出了颐寿堂,一步一回头地穿过游廊、重门,缓步朝外走。家人奴仆早将私宅中金银珠宝收拾了四十余车,一齐排在府门外。数十个壮汉家丁带着短刀弓箭,各牵家下喂养的膘壮马匹,押着车辆,东厂锦衣卫只在四周远远地围观,并不过來。魏忠贤回头看一眼巍峨的府第,“敕造府第”的巨匾依然高悬,垂泪道:“此去不知何日才得回來?花房的菊花开得正艳,却难带得。”

    王朝用提醒道:“老祖爷莫悲伤了,厂卫明令定要日出前出城呢!”

    “朝用,你莫跟咱家去了,这京师还有偌大家私,也须一个管事的人。咱家如有回來之日,好有个落脚处。”

    “老祖爷一路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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