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局规劝情切切 斩骁将回师意迷迷(二)

    顾大局规劝情切切 斩骁将回师意迷迷(二) (第3/3页)

尝甘苦,你老家杭州可是人间的天堂,老兄可想到西湖边盖上一片大宅子,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纳几年清福?”

    毛文龙这才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早有此心呀!只是……”

    “只是什么?古人说:富贵不还乡,犹如穿着锦衣玉袍却在黑夜里行走,哪个能看得到你富贵的风光排场?你若是不方便,本部院代你奏请。”

    “督师厚意,我心领了。西湖买舟,优游湖光,寄情山水,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此乐何极?本镇毕竟也是俗人,自然也是想的,可如今还不是甩手一走的时候,家事国事两不相宜。”

    “怎么不相宜?”

    “当年汉武帝在八水长安赐一所宅子给大将霍去病,督师该记得他是如何辞谢的吧!”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如今夷奴猖獗,我若此时解甲归隐,会有三不近人情之处。”

    “……”袁崇焕不想他竟如此健谈,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边事未靖,回家享乐,不知报国,无人臣子之情;忍心督师一人为辽东战局操劳焦虑,不知分担一二,无部属之情;将东江将士抛在一边,不顾其所终,无首领之情。我岂能这样做!”毛文龙讲得激昂起来,握拳道:“本镇虽是一介武夫,没有念过多少书,但在辽东多年,边事虽不敢说烂熟于心,也看出一些眉目,知道点儿轻重。若是剿灭了东夷,朝鲜孱弱已久,可顺势袭取。那时数百里江山入我画图,皇上中兴之志指日可待。”

    “哈哈哈……”袁崇焕笑了起来,翘指赞道:“镇南兄,豪气干云,当真令人感佩。只是有些多虑了,莫非对朝廷将辽东交付本部院不放心么?”

    “辽东有督师主持大局,朝廷都放心,本镇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督师驻在宁远,东江谁可代替本镇?”

    袁崇焕见已谈僵,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要他心服难比登天,转了话题道:“本部院今日要犒赏东江官兵,每人一两银子、一石白米、一匹棉布,兄将名册呈报上来。”

    毛文龙哪里肯交名册,推辞说:“本镇来得匆忙,将名册留在了皮岛,所带亲兵之数三千五百余,扳着手指也可数得清,本镇教他们明日领犒就是。”

    “也好!就先犒赏这些亲兵。”袁崇焕见难以再谈,起身告辞。

    次日,天色刚亮,毛文龙尚未起来,毛永义报告说:“昨夜袁崇焕回到座船,即召集副将汪翥等人议事,直到五更方散。”

    “所议何事?”毛文龙一下子坐起身来。

    “儿子也曾派人去探听,可是四处都有值夜的军卒,难以靠近座船。”

    “怎么不找几个身手好的去?”

    “儿子也想带两个高手前去,可是躲过值夜的军卒容易,却难逃过船上人的眼睛。那韩润昌、林翔凤都是武功极高的练家子,儿子在双岛曾与那林翔凤交过手,他掌力浑厚,还在儿子之上。儿子担心一旦打草惊蛇,袁崇焕回了宁远,想见他都难了,刺杀更是不用想了。”

    “嗯!也好,小心无大错。我们是不是动手,要见机行事,不可卤莽。袁蛮子曾说要到皮岛巡视,那时再杀他最好。他们商量了大半夜,难道袁蛮子还想动武不成?”毛文龙目光闪烁地盯着毛永义。

    “防人之心不可无。父帅不可被他几句好话哄骗了。”

    “哈哈哈……”毛文龙狂笑几声,神情极是不屑道:“我从小闯荡江湖,在辽东白手起家,建了东江偌大的地盘,岂是几句好话便可糊弄的?这些年来,我都是摆布别人,替咱爷们做事,虽说流水般地花了不少的银子,可是前朝的魏忠贤、崔呈秀哪个不乖乖地为咱说话?就是当今的宠臣周延儒、温体仁,还有我那挂名的老师钱谦益,不都是咱朝中的内应么?袁崇焕有什么可怕的,等时机到了,咱请朝中的人上些折子弹劾,少不得又要丢官罢职。咱惹不起他,自然会有惹得起他的。永义,今日袁蛮子要来营犒赏,快传令下去,教孩子们小心戒备,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厮杀。哼!我倒要看看袁蛮子究竟耍什么花样!他袁蛮子敢在我的地盘儿撒野,咱这些孩子抵不过他那几百的人马?就是两个杀一个,东江兵还有不用动手观战的呢!”毛永义出帐而去,两个亲兵进来帮他起身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