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巧计斩杀王左挂 许厚禄招抚神一魁(二)

    施巧计斩杀王左挂 许厚禄招抚神一魁(二) (第3/3页)

狼心狗肺的恶贼,连妇孺都不放过,招抚他何用?还不如一刀宰了利索。”

    杨鹤劝道:“神一魁做贼之时,杀人放火自是难免的,世上有几个仁义的贼寇?如今他既有心招安,为朝廷出力,那些旧仇暂且放下,皇上已有旨宽恕,你非要与他为难便是抗旨。”

    杜文焕愤然道:“他杀了我家老少数十口,此仇不共戴天,岂可说丢就丢在一边?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何能轻饶?求大人不准他归顺,待卑职阵前擒他。”

    神一魁见杨鹤执意劝阻,登时大觉心安,放下烛台,笑道:“杜总镇,人人都知你骁勇,咱却不怕与你刀來枪往地领教一番,出出你胸中的恶气,只是怕如此有违圣意,弄得你丢官去职的,反倒不美了,岂不是气上加气?”

    杜文焕大怒,目眦欲裂,厉声道:“休说什么丢官,今日便是拼着丢了性命,也要将你这无耻鼠辈毙于剑下。”仗剑欺身,直取神一魁。刘金、刘鸿儒急忙上前援手,无奈手无寸铁,被杜文焕一连几剑逼得手忙脚乱。

    神一魁见吴弘器、范礼冷眼旁观,全无出援助之意,大叫道:“军门大人,咱钦佩你是个至诚的君子,谁知你竟设计赚咱们上当,恕不奉陪了。”转身便向庙门外逃窜,“回去!”随着一声暴喝,一人挡在了门口,拳势乍吐,一股亦刚亦柔的暗力将神一魁生生逼退回去。

    杨鹤担心神一魁被逼急了,招抚不成,再去做贼,坏了大局,向吴、范二人急喝道:“快下了他的剑!”杜文焕早已看见出拳将神一魁逼回庙内的人是蔡九仪,知道洪承畴到了,以为有了强援,不顾吴、范二人用剑逼來,和身直扑神一魁,趁他被蔡九仪逼得连退几步之机,刷的一剑刺向咽喉。此时,洪承畴已进了庙门,大呼阻拦道:“弢武,不可胡來!”原來洪承畴送走了李应期,便要拜谢杜文焕率兵援助,不料却扑了空,问了几个兵卒,知道他带了贴身的亲兵也往宁州去了。洪承畴听了大惊,料想杜文焕必是赶到宁州寻仇去了,担心他情急智昏惹出祸端,急忙与蔡九仪骑快马一路追赶下來。

    蔡九仪闻声,疾出一拳,后发先至,将神一魁震向一边,宝剑冷森森在神一魁面门前走空。蔡九仪化拳为掌,往杜文焕手腕上一搭一靠,杜文焕忽觉一阵酸麻,宝剑再也把握不住,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杨鹤一脸怒容,叱道:“将杜文焕绑了!”

    洪承畴急忙求情道:“军门,念杜总兵遭灭门之祸,心神惑乱,情有可原。”

    “招抚大局已经皇上恩准,他却三番五次地搅扰,念你这次沒闹出什么乱子,且饶你这一回。再敢胡來,欺君惘上的罪名可是要掉脑袋的!”杨鹤哼了一声,带着神一魁等人拂袖而出。

    杜文焕失神地望着杨鹤等人走得远了,终于难忍心中的悲愤,放声大哭。洪承畴并不劝阻,轻轻叹了口气,等他收住哭声,抚着他的后背摇头道:“弢武,你太心急了。”

    杜文焕泪流满面,哽咽道:“家恨深仇,时刻断难去怀。”

    “唉!”洪承畴听他心里兀自不甘,“你这般卤莽,正好给人抓住了把柄,若是杨军门以此参你,皇上怪罪下來,莫说报仇,怕连你自家的性命都难保了。”

    “他杨鹤又沒有杀亲之恨,自然心冷旁观了。”

    “不要说别人了,你自家也是不近人情。”

    “我怎么不近人情了?”

    “你想想,招抚神一魁既经皇上恩准,岂可抗旨不遵?再说,杨军门巴不得招抚神一魁而张扬其事,使天下世人尽知,也好风风光光地回京陛见,你却要一剑将神一魁悄无声息地斩了,这不是存心与他为难么?”

    “这……”杜文焕一时语塞,抱头蹲在地上,神情极为痛苦绝望。洪承畴劝慰道:“你不必急于一时,要杀神一魁,今后再寻机下手不。”

    “他有了杨军门发放的免死牒票,只怕难以动手了。”

    “你不光是个急性子,也是个直肠子,怎么不绕几个弯儿呢?”洪承畴捻须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气派,杜文焕莫测高深,心下更觉茫然,起身长长一揖道:“若能杀了神一魁,大恩沒齿不忘!”

    洪承畴还礼道:“言重了。你我同仇敌忾,何须如此。今夜庆功宴上,好生吃酒,不可再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