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顾兄,是你吗?

    第175章 顾兄,是你吗? (第2/3页)

的脸有些发烫,含着羞怯回答:“自是极好看的,骑马那个郎君气宇不凡,眉眼冷峻,皮相是顶顶俊美的,整个暮祀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不过他身边伺候那个小厮性子更讨喜一些。“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问:“那春盈姐姐到底喜欢谁呀?“

    女儿家都喜欢讨论这种话题,春盈这时候没有那么大胆,嗔道:“不告诉你!“说完跑远。

    画面一转,沈柏从春盈的视角看到自己。

    她想起那个时候她听说暮祀城中发了马瘟,想问问情况,正好遇到春盈。便和她说话,想套套近乎。

    她给了春盈香囊,春盈将手上的手链取下来给了她。

    当初交换信物的时候,沈柏只觉得春盈可爱,这会儿在春盈的身体里,她却能真切感受到春盈的心跳欢喜。

    春盈约莫是喜欢她的。

    尽管她们才见了两次面,只说过几句话,还完全不了解对方的为人,但她顶着男儿身送春盈信物,春盈是非常开心的。

    佳人已逝,这个时候再感受到那些欢喜心动,沈柏只觉得悲伤。

    春盈和她分开以后便回了自己家。

    春盈是一个人住的,回家以后,她先收了衣服,再自己煮饭,烧水沐浴。

    做完一切以后,春盈躺到床上,又拿出白日收到的香囊不停地看不停地摩挲。

    快到子时的时候,春盈放下香囊,从厨房取了一只通体纯黑的碗走到院子里,她朝着城门的方向跪下,将碗放在地上,而后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食指之间划了一刀,把血滴在碗里,低声说:“信女春盈,请神明指示。“

    春盈的神色平静,眼睛一直盯着碗里那滴血,沈柏感觉到她有点紧张,身子一直是紧绷着的,沈柏通过她的眼睛看着碗底那滴血,许久都没看到什么变化。

    春盈暗暗松了口气,正要起身,瞳孔却一下子缩紧,碗底的血凝聚,而后缓缓腾空。

    沈柏感觉到春盈骨子里发出来的战栗恐惧,她想要惊叫,惊叫声却卡在喉咙怎么都发不出来,那滴血在空中飘了一会儿,回到她的指尖,融入伤口,很快,伤口消失不见,指尖又恢复莹润白嫩。

    春盈后背全是冷汗,她无措的跪坐在地上,像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气,无意识的呢喃:“怎么会是我?“

    沈柏不知道春盈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很害怕,刚刚发生的一切对沈柏来说都是匪夷所思的。但这个时候春盈家里没有别人,她如果想求救,还是可以去客栈找自己的。

    沈柏当然知道春盈没有来找自己,正是因为清楚后来发生的事,沈柏这个时候才更觉得心痛。

    春盈在地上瘫坐了很久,然后起身回了房间。

    春盈又烧水洗了一遍澡,然后她换上了一身红衣,那衣服和今晚乘着竹筏出现那个女子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不止换了衣服,春盈还非常细致的给自己画了一个妆,描眉画唇,每一步她都做得非常精致,好像自己并不是被选中的祭品,而是马上就要出嫁的新娘。

    外面起风了,窗子一直被风拍得啪啪作响,风声很大,如同万鬼在悲泣哀鸣。

    沈柏知道。沙尘暴要来了,而且天亮之后,城中会举行祭祀。

    画好妆以后,春盈安安静静坐在梳妆镜前,借着昏黄的烛火,她一点点打量自己的眉眼。

    她的眼眸还是很明亮,但里面没了光彩,只剩下沉沉的死气。

    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如同一朵马上就要盛开的花,还没绽放就要凋谢。

    但她在瞬间的恐惧之后,就变得无悲无喜,不怨恨也不逃避。

    沈柏不知道春盈为什么能这样坦然从容的面对死亡,如果这件事落在她身上,她肯定会拼尽全力反抗挣扎,追根究底求个真相。

    凭什么有人能装神弄鬼决定别人的生死呢?

    沈柏有些愤怒,但身体不受她的控制。一切已经发生了,她也无力扭转。

    春盈一直在铜镜前坐到天亮,外面又响起钟声,然后有人开始吟唱。

    那是昭陵军中的安魂曲,在暮祀,他们把它称为圣歌。

    听到这个声音,春盈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她又折返回来,把沈柏给她那只香囊握在手里,然后大步走出去。

    沙尘暴来势汹汹,外面的风很大,挟裹着漫天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

    春盈从院子里拿了个草帽戴上,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群穿着白色斗篷戴着面具的人走过来。

    他们是暮祀城中的祭司,也曾是保卫过昭陵的将士。昭陵愧对他们。

    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再看到他们,沈柏的心情很复杂,这群人可恨却又很可怜。

    他们的亲人先在暮祀受辱被杀,所以他们才变成如今的模样,可春盈没错,暮祀城中那些无辜的百姓也没错。

    等祭司们从门前走过,春盈才提步跟在他们后面。

    走到转角的方向,春盈跪下,开始叩拜。

    九步一叩首,每一次磕头都要用力,磕到发出闷响才行。

    祭司们走得很快,春盈被远远甩在后面,只能听到他们吟唱的圣歌,像是神明的悲悯,却又像是恶魔的嘲弄。

    日头被乌云笼罩,风尘越来越大。沙尘暴在城外肆虐,风声发出呜咽,城中所有人都清醒着,但没有一个人出来,都躲在自己屋里安静的等待这场祭祀结束。

    可笑至极也可悲至极。

    春盈的脑袋很快磕破,每隔一段距离,殷红的血就会在地上留下一块清晰的印迹。

    沈柏感受不到春盈的痛楚,却莫名觉得这座城像是一个被诅咒的暗黑之地,这里的人被所谓的神明控制,他们对这种无缘无故剥夺人生命的祭祀习以为常,也对生命失去了尊重。

    他们可以漠然的对待被“神明“选中的祭品,也认命的被“神明“掌控,哪怕有一天自己也被挑选成祭品。

    暮祀城还是很大的,九步一叩首,春盈从早上一直磕到夜幕降临才终于来到昨天那棵大树下面。

    她的膝盖和额头的血肉早就磕烂,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树还是昨天那棵树。只是树下站着的不是昨天那个老妪,而是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

    周围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只是空中飘着一簇幽蓝的火苗,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一天没吃东西,春盈饥肠辘辘,她深吸两口气,抓紧手里的香囊,跪着走到那个穿白色斗篷的人面前。

    那人很高,春盈不敢抬头看他,正好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寒气逼人的匕首。

    春盈肩膀瑟缩了一下,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姑娘,纵然已经接受自己被选中成为祭品,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春盈握紧香囊,好像这个时候香囊能给她什么力量保护她似的,那人拿起匕首,将刀尖对准春盈的脸颊,沈柏感觉春盈的恐惧到达极限,却还是清晰的开口说:“信女春盈,接受神明的指示。“

    话落,刀尖划破皮肤,温热的血立刻顺着下巴滚落。

    沈柏感受不到疼痛,却能听见刀尖划过皮肉,削过骨头的声音。

    那人的手一点都没抖,动作娴熟且利落,好像已经做过千百回这样的事,冷漠得如同刽子手。

    春盈还是怕疼的,没一会儿便喘着气低低的痛吟起来,不知是不是怕惊扰神明,她还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眼泪不住滚落,渗进伤口就越发痛了。

    春盈浑身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这个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她的下巴。

    那手极冷,如同死人,寒气透过春盈的身体,直直的传递到沈柏的灵魂。

    沈柏跟着打了个激灵,春盈的脑袋被抬起来,透过她的眼睛,沈柏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穿着白衣,拿着匕首,戴着一张??悲喜面。

    悲喜面这会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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