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周而复始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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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秀暗中打探了下,那位长着吊梢眼的妇人叫白青青,是白家的大小姐,白家夫妇很宠这个女儿,舍不得她远嫁,招了个上门女婿,白青青嫁人后不用侍奉公婆,性情越发刁钻。
张浩是工部尚书的二儿子,白家老爷是他的舅舅,看样子两家关系不错,听说吕秀拒绝给张浩当妾,白家人很是气愤,半是为了张浩,半是讨好张家,便明里暗里为难吕秀。
张尚书为人倒是很低调,毕竟有吕家和其他世家大族的前车之鉴,不夹着点尾巴做人,被陛下盯上可就不好了。
比起张尚书,白家行事就要高调许多,他们在睦州待习惯了,搬到瀚京之后,只享受了这里的繁荣富贵,根本不知道皇家有多恐怖,不到一年时间,白家在瀚京的嚣张跋扈在城里就已经小有名气。
吕秀把这些情况都记在心里,正准备找机会帮春灵把那巴掌从白青青身上讨回来,一封信先送到她手上。
信封上是很娟秀的小篆,拆开一看,是许久没联系的吕青青送来的。
吕青青很早就嫁给吴守信离开京中,和吕家的联系很少,后来吕家遭难,她有吴家庇护没受到太大影响。
吴家在礼部的位置还算稳固,这几年吴守信在地方上小有建树,吴家受了不少封赏,今年是吴尚书的五十大寿,陛下特意恩准吴守信带吕青青回京为他贺寿。
京中没什么吕家人了,吕青青只能写信给吕秀,想回京后跟吕秀好好叙叙旧。
吕青青当初对吕秀尚可,收了信,吕秀让绣娘赶制了两身衣裙出来,特意用的最近设计的新图纸。
吕青青在半个月后和吴守信一起回京,回京那日还挺风光的,吕秀在铺子里,看着他们的马车从铺子前面经过。
过了两日,吕秀带着春灵上门拜访,吕青青一直盼着她来,两人刚到,下人便恭敬地引着她们进去。
吴家没别人,两人回来后住在西院,吴守信进宫还没回来,西院只有吕青青,吕秀刚进院子就被一个小肉球撞到。
她下意识的扶了小孩儿一把,吕青青的声音传来:“朗儿,快给小姨道歉,别闹。”
小孩儿站好,仰头好奇的看着她,吕秀在他面前蹲下,小孩儿笑起,露出尖细的小虎牙,脆生生地说:“小姨好。”
吕秀揉揉他的脑袋,抓了一把银豆子给他。
吕青青走过来挽住吕秀的胳膊,嗔怪道:“他年纪还小,不能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吕秀不太习惯和人这么亲近,但吕青青回京后也没别的人可以见,俨然把吕秀当成救命稻草,吕秀也不好拒绝。
进了屋,吕秀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个奶娃娃,小孩儿睡得正香,粉嘟嘟的戴着小帽子,吕青青说:“这是湘儿,去年年底生的,她还没断奶,一路上可折腾人了。”
吕秀没奶过孩子,见吕青青眼底有青黑,柔声说:“辛苦你了。”
“做娘的人,都是这样,以后你就知道了。”吕青青说着,想起吕秀还没嫁人,问,“瀚京这么多好儿郎,怎么还没挑到心仪的?”
“姐姐说笑了,从前到现在,从来都轮不到我挑别人。”
吕青青眼神一暗,想起吕家没落的事,拉着吕秀细细的问起来。
太后病故,吕夫人给吕青青去了信,让她好好跟吴守信过日子,别管经历的事,吕青青没敢打听,到了这会儿才敢支开下人跟吕秀说话。
吕秀对吕家这些人的去向还是很了解的,吕青青问什么她答什么,吕青青不住的叹气,偶尔动情了还要抹下眼泪,反倒是吕秀这个亲身经历了的人反应淡淡,比她平静多了。
两人一直谈到下午,吕青青留了吕秀吃饭,吴守信踩着饭点回来,几年不见,他沉稳了许多,比他爹更多两分儒雅绅士风味。
吴守信跟吕秀打了招呼,一家人吃饭倒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吕秀回家,吕青青很是不舍,拉着吕秀一直央求她多来吴府玩,吕秀只能应下。
回去的路上春灵小声说:“大小姐如今对小姐倒是好了许多。”
“吕家没人了,好歹也算是姐妹,熟络一点总是好的。”吕秀寡淡的说,其实心里没有太多波动。
马车很快到家,还没下车便听见护卫喊:“周大统领。”
掀帘,周珏果然又站在门口,清冷的月光洒了他一身,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春灵扶着吕秀下车,护卫先把马车拉进去,周珏低头看着她,问:“去见吴夫人了?”爱看书吧
吕秀在瀚京也没什么朋友,这个点不在家,只能是去见吕青青了。
吕秀点头,周珏说:“我与吴守信在太学院是同窗好友,几年未见,他如今怎么样了?”
他们既然是同窗好友,平日书信往来应该是有的,哪里需要从吕秀口中打探消息?不过是找借口和她说说话罢了。
吕秀如实说:“吴大人磨砺得很好,沉稳儒雅,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温和的时候温和,想来日后是会得陛下重用的。”
“嗯。”
周珏应了一声,没了话。
两人这么在门口站着有点尴尬,虽说这个时辰外面走动的人不多,但也会有人看见,传出去不会好听。
吕秀正想结束对话进院,周珏又说:“天气热了,少饮胃口不好,被国公罚了站,这两日在与国公置气,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他吧,他喜欢你,会听你话的。”
“好。”吕秀点头,紧接着说,“这种事大统领以后派人来知会一声就好,不必亲自来。”
说完转身要走,手腕被抓住,扭头,周珏定定的看着她,说:“在客栈那晚,我醉酒失控,为何第二日要骗我是来了小日子?”
他那时就很怀疑,但她坚称是自己来了小日子身体不适,两人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又不能强行检查,如果不是上次看到她守宫砂没了,只怕当真要被她糊弄过去。
他掌心一片燥热,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让她有点疼,吕秀冷静的说:“那次只是意外,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怎么能当做没发生过,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周珏脸上覆上寒霜,压着脾气问:“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你呢?以后怎么嫁人?”
“我不会骗别人,只要解释清楚,对方不介意的话再嫁。”吕秀说得很认真,周珏有点恼怒,问:“都这样了,你就是不愿意嫁我?”
他的眸底攒了火,吕秀倒是比平日更有勇气,直直的与他对视,说:“大统领杀伐决断,比常人厉害多了,老实说,我原本是有些崇敬大统领的,但上次的经历委实不好,大统领只顾自己爽快,弄得我很疼,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床上。”
周珏紧咬着牙,腮帮子发酸,这事他抵赖不了,思忖片刻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一次喝了酒,我没控制住。”
其实更重要的是,他压抑克制太久了,他确定自己很喜欢她,但其中又参杂了不少其他情绪。
他始终介意姜琴瑟背叛他的事,在男女之事上,难免有些粗暴,他又不喜欢别的女人近自己的身,一碰上她便如烈火灼烧,难以自禁。
吕秀低垂着头不说话,周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太激动,把她的手抓得太紧了,连忙松手,无措的说:“以后我会轻一点的,你让我停我就停。”
这种事在外面说到底有些尴尬,吕秀不接话,周珏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良久,吕秀抬头看着周珏,眸光有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她说:“以我的了解,周大统领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娶我,应该并不需要我点头,大统领可是在陛下那里受了挫?”
周珏失了声,吕秀往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一字一句的说:“陛下不让我嫁给大统领,大统领来找我是想让我同意做妾还是安安分分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你就是如此想我的?”周珏垂了眸,他眉间早没了红痣,但额角有伤痕,此刻伤痕染上戾气,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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