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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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想起 (第1/3页)

    “喂,你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你是不是有病啊?”

    “哈哈哈,结巴当然是病啦,东村的三娘不也是结巴么?她就被卖给胡人,结果还被胡人把舌头给拿铁烫了。说不清话的舌头,还不如没有。”

    “对我们客气点儿,不然就把你卖给胡人!”

    “听见没有啊?说话!你是结巴还是哑巴?”

    头发被向上抓起来,重重的高大黑影围着她,发出充满恶意的调笑声:“你们说结巴唱起曲儿来会是什么样子啊?哈哈,来唱一个!”

    “唱一个!”

    “唱呀!”

    那么多双手伸过来,那么高那么大的影子,几乎化身成了恐怖梦魇的本身,孩子小小的身影紧紧地蜷缩在角落中,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幼猫一样,恐惧而绝望的把脸埋在墙壁的夹角里,好像这样就能逃避过眼前的折磨。

    自己哭了吗?

    其实已经记不清了,这样的经历发生过太多次,对她而言每一次都是不断的恐惧重复,一次又一次,到最后已经完全的麻木了,对突然而来的谩骂,殴打,和陌生人取笑都不再感到伤心和恐惧。

    她在边塞度过了漫长而无知的十二年,直到被弥天司的师祖发现。

    后来她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拥有了全新的身份和生活,但那熟悉的调侃和取笑就如同与生俱来都伴随着她一般,继续重复,循环。

    无论是她坐在最旧的那个板凳上一言不发地沉默着,还是在饭堂中垂着眼睛扒饭的时候,总会有来自各方的眼睛盯着她,看着她,低声的,笑着说:“你们听过她说话没有?”

    “她嗓子是不是坏的?”

    “她是个结巴呀,我老早之前听过两句,哎呦,嗓子里跟塞了沙一样。”

    即便她对于自己在边塞生活的记忆只剩下那么一星半点儿,连具体年月与事件都模糊了起来,但对于人们的嘲笑和讶异,那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惶然,便如同刻在了她骨子里一般,只要闻到一星半点儿熟悉的气息,就立刻会从心里发出战栗。

    她越是闭嘴,就越是被人群所孤立和排斥,她越是被排斥,又越是沉默。

    长久以往,当那个把她从边关带回来的人发现她的异样之后,不得不对她进行单独照顾。

    但是在那个时候,她是非常自我封闭的,无论是贬低还是赞美都听不进去,她的日常所有活动就是按照安排,练武,吃饭,然后睡觉。

    谁也不会理,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弥天司里的人都说这个孩子已经把嗓子憋坏了,这么长时间不说话,那基本上就是不会说话了。这下可好,本来是个结巴,如今变成了哑巴。

    有人说:“到底是哑巴好,还是结巴好?”

    另一个人道:“反正她都不理人,结巴哑巴,不都一个样么?”

    每一年的新年守夜时,弥天司中弟子偷偷开盘下赌注,她是否开口,也往往会成为他们会为其下赌的赌盘之一。

    甚至在许多次弥天司弟子们讨论今年她能否开口,以及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个怪里怪气的小东西张嘴的时候,她就是坐在一旁听着的。她的名字被无数的唇舌碰撞出来,被反复地揣测,讨论,这都是每年固有的,到后来已经发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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