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重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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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点陆淇不会不知道。
“我和九哥毕竟是亲兄弟,在这件事上总要避嫌的,由我亲自追究怕是不妥,如果是你去做就不会惹出许多麻烦。”
屋里漫着怡人的茶香与木香,只需投身进来,烦躁的心都能立刻变得宁静。
“随云先生应该比我更通晓兵法,不会要在我身上使那借刀杀人的手段吧?”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敌象已露,而另一势力更张,将有所为,便应借此力以毁敌人。如郑桓公将欲袭郐,先向郐之豪杰、良臣、辨智、果敢之士,尽书姓名,择郐之良田赂之,为官爵之名而书之,因为设坛场郭门之处而埋之,衅之以鸡缎,若盟状。郐君以为内难也,而尽杀其良臣。桓公袭郐,遂取之。’你觉得你是郐之豪杰,还是郐君?”
陆淇偏着头,注视她微微流露着愠怒的双眼。
“或敌或友、亦敌亦友。豪杰与郐君都猜不透郑桓公的心思,我却猜得透你的心思。在这个侯府里,无论是谁,都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那么讨厌明面上仪表堂堂、背地里噬不见齿的他,心里却有个奇怪的念头,希望他能像原先那样反驳自己。
“这已经是我能为兄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兄长的死,申屠家、兰陵谢家的灾祸,症结也许都在侯爷身上,你一定也曾怀疑过他!”
“我刚来侯府那时,侯爷曾折了一枝荷花给我。莲子意为怜子,怎么可能是他要害自己的儿子呢?”疏影睁圆了一双杏眼,眉宇间仍透露着几分纯真的气息。
陆淇默然点了点头,半是自嘲,半是怜惜谢疏影这样的、在自己身上早已经荡然无存的善良秉性。
门帘里又进来两人,看去是杜娘子和史老嬷嬷。史嬷嬷的步履虽蹒跚,手中的盘子却端得极稳当。盘中盛着六只橙黄橙黄的大金爪蟹,并中间一朵垂丝吐蕊的灿灿黄菊,能把人的眼睛鼻子全都勾了去。
杜娘子轻轻推他们两个去桌前,笑道:“这蟹好极了,咱们趁热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