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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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个胆敢出阵与你家老将军一战!”吓!韩昌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将官,“不知哪位将军还要讨令出马哇?”大多数都往后捎,就剩下一位,马往前撞,谁呀?辽国的广威将军铁木驼,得令之后,催马上阵,真够有胆儿的。高怀德抬头一看,打北边跑来的这员番将,有个相:

    身高过丈,膀阔三停,虎背熊腰,肚大十围!头上戴着一顶五股烈焰狮子盔,皮圈、铁檐、铜兜鍪、细鳞顿项、赤金抹额,从狮子嘴里吐出来五支红翅子,屈曲弯弯朝天指点,仿佛五股烈焰烧天一般!身上挂着红漆水磨的烈火明光甲,红铜打造的锁子连环掩膊披,胸前斜搭十字袢甲丝绦,前后护胸甲勒得紧紧绷绷,外扣护心镜,冰盘大小,锃光瓦亮。面似火烧血染,红通通一张脸,鼓脑门、宽颧骨、火焰眉、铃铛眼、狮子鼻、火盆口,咧腮颏,朱红的虬髯满部!跨骑一匹万里追风火云兽,头至尾丈四、蹄至背九尺、肋生麒麟甲、蹄长风火毛、头上出角、唇内獠牙,马呈猛兽之相、人显凶神之体,手中端着一对赤铜轧油锤。

    高怀德一看他这个兵刃,心里头有点打晃。俗话说,长枪三忌:一忌两头蛇,就是双枪;二忌独头槊,支、别、挂、压,枪杆一被拿住就没法施展了;第三忌就是双手锤,一旦被双锤锁住枪头,就糟了糕了!就是不怕长把的兵刃。今天高王爷一见双锤,有心回阵不战,但是自己要是下场,换的只有自己的儿子和侄子,谁都使的是长枪,换谁上来都有危险,没别的法子,只得是绰枪再战。

    高家枪法当年是跟金枪老祖夏鲁奇的青州夏家门学的,白马将军高思继勤学苦练,学到了青州夏家门的“五指蹿林枪”,夏家枪也是搜集了流传于山东、河南的五种名枪,有东昌马家的锁喉长枪、济宁姜家的阴把连环枪、临清罗门的献把梅花枪、寿张沙家的会通竿子、潍州北海李家的混元子母段把枪,六合为一,号称“北霸六合枪”。但是夏家的六合枪全部都是巧技枪法,讲究的是绵、连、粘、缠、闪、绕、绞、锁、抖、钻,和杨衮后来琢磨出来的六合枪不同,所以高怀德的枪难破双锤。铁木驼的双锤就跟两块门板似的,这个推开了,那个弹回来;那个抡出来,这个又撤回去……一来一往,中门都护好了,高怀德把枪都用得跟一条蛇一样了,但是任你狡策偷袭,铁木驼双锤的锤法精奇,一锤攻、一锤防,走马连环,实在是难以取胜。高老王爷的枪还不敢碰他的锤,得躲闪着走枪,二马盘桓你来我往,可就走上十几个回合了。韩昌在后队一看,心说,有门!叫过都督们来,叮嘱了几句,又拿眼睛瞅了瞅神射将麻里庆吉,麻里庆吉就明白了,把弓摘下来,把雕翎箭搭上,瞄准高老王爷,嗖!一支暗箭就射出去了。

    麻里庆吉也很佩服高老王爷,没想要老将军的命,只是瞄准胳膊射了这一箭。高老王爷是什么人哪?多半辈子都在马上,虽然年过六十,但还是耳聪目明,耳旁一阵金风动,眼角儿里一点暗影儿来,就知道有暗器,一晃身躯,在马鞍鞒上大低头,这支箭就没射中。宋营阵中有瞧清楚的将士兵丁,连声喝彩!这个时候曹老王爷刚刚从城门里出来,提马上了吊桥,哎,一听见前军喝彩,哦……看来是高千岁又结果了一位,心里还稍稍踏实一点。吩咐本队,缓步前进,叫人到前军知会一声儿,自己带着人马穿营而过,来给助阵。刚刚走到前军队尾,可了不得了,就见前军大队如潮败退,其势难挡啊!曹老王爷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明明听见的是喝彩之声哇!自己还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一边走一边喊,“前军将校,改听中军号令!”那能有几个人听见?听见的人朝大纛旗靠拢,听不见还接茬儿往大营跑,丢旗弃鼓,早已经是乱成一团了。

    您该问了,怎么大宋朝的兵这么乱哪?能不乱吗,这些人都是怀庆府的禁军,首领是个文官,号令无人服从,禁军将校平日作威作福,从不到校场训练军伍,只知道吃吃喝喝、宴饮游猎。今年的元月十五,就被老贼给调到京城,按说该当操练三个月,可是老贼没一天到校场去检阅操练的,都是那几家儿拍老贼马屁的偏副牙将们管带着,都偷懒,没好好督兵排阵。七郎带的先锋营和自己家的火山军可就不一样了,都是王爷身边的亲兵卫队,平日都是名将亲自操练出来的,军容严整,训练有素。曹彬一看,号令难行,辽国的大军已经杀过来了,带着自己手下的将校亲军,上前迎战。曹老王爷当年也是一口名刀,他的刀叫***,两面有刃,但是前头没尖,所以不叫三尖两刃刀,但是样子差不多。

    曹老王爷把***抡圆了,劈瓜切菜一般,杀进辽国的前锋队中。曹老王爷心中着急啊,高王爷呢?哎,就见前边不远处一队辽兵围住几员南朝将官杀得正酣,曹老王爷带着自己的将校亲军朝着这个地方儿拼杀过来,等走近一看,圈里当先一员将就是小侯爷高钰,正在奋力突围。身旁是几个偏副牙将,围住当间儿的一匹马,底下牵着马的正是高琼高君宝,马上横担着一个人,身挂唐猊铠,外披箭袖袍……曹王爷定睛观瞧,哎呀呀!不是我那高贤弟、高千岁又是哪个?“君宝!我那高贤弟怎么样了?”高君宝抬头看见曹老王爷,可算见着亲人了,撒手扔缰绳紧走几步,抱着曹彬的马头是号啕大哭!“老千岁呀!我爹……他……他已然为国捐躯了!”啊?曹老王爷就觉得眼前发黑,好悬没折下马来,在马上勉强把神儿定住,再看马上的尸首,帽子被砸得粉碎!心疼啊,老哥儿俩是三十年往上的交情,可说是生死之交,在阵前互相救了好几次的命,老头儿眼泪唰唰地往下淌!

    原来高老王爷为了躲闪暗箭,一栽歪,也搭上年岁太大,昨晚上又没睡好,闪得快了点,就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从马上折下来了。铁木驼哪能放手啊?走马上来,趁着老英雄刚刚爬起来还迷糊的时候,抡单锤一兜,啪嚓!老王爷还没戴着盔,只有一顶三山王帽,镶金佩玉可是都没用啊,给砸了个**迸裂!可怜一代名枪,炎宋开国的功臣,死在幽州城下。明代的静轩先生有诗凭吊:

    血战当年报主志,斩坚入阵几千重。

    英雄功绩今何在?回首沉吟夕照中。

    过去咱北京有句话叫“少不征南,老不扫北”,说的就是高家哥儿俩的事。说高怀亮太过年轻,心狂气傲,做事不留后路,碰上一位就要一位的命,征南唐遇见越国公罗英,叫罗英用回马枪给挑了,这个就叫“少不征南”;高怀德年过六十,逞勇挂帅,扫北阵前死于非命,叫“老不扫北”。

    曹老王爷不敢怠慢,叫高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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