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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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实都说了吧,皇帝把我们抓来,就说明申王已经得手了,我们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接下来也就看申王自己的造化了。我们照实说了,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咱也好体面地去见母亲,您也好跟她交代。”

    涂化听见女儿这么说,脸上露出些笑容,但是他知道这是女儿安慰自己。他很欣慰自己有这样的女儿,一身傲骨,不枉这些年她母亲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但是涂化的愧疚也因女儿如此洒脱而愈加深刻。

    牢门打开,官兵一下就把涂漫拉出去,涂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笑笑。涂漫被一下子推倒坐在牢椅上,本来官兵还想将涂漫绑在椅子上,但是被涂漫一下子躲开说:“不用了,我都交代。”她的视线始终直勾勾地看着轨契。

    轨契也就挥挥手,示意官兵不用绑了。涂漫不紧不慢地说:“我姓涂,若不是贺皇后的提拔,父亲哪有今天的地位,涂家哪能让天下才子尊重。贺皇后的大恩大德,我们家自然是要报的。府中的人早就被我遣散了,你们现在估计也没有闲功夫去抓他们。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提。”

    轨契难以想象一个已经身处牢狱的人还能这么坦然,他低声问:“你就不怕死?”涂漫笑了,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看着轨契说:“怕死,谁还在涂府等你啊。再说了,涂家有后,死我一个不足惜。”轨契皱着眉头问:“你就确定你的哥哥跟着申王就会前程似锦?”

    涂漫摇摇头说:“前程似锦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跟不跟申王不是关键。但是有一点我确定,我哥哥能活下去,跟着沐玺就是死路一条,难道不是嘛,还是你认为大军入侵,申王会放你一马?”轨契震怒,一把掐住涂漫的脖子,涂漫觉得呼吸困难,但是她还是在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轨契一把推开涂漫,涂漫咳得不停,狠狠地盯着轨契说:“沐玺暴怒无度,不懂得任人唯贤,整个朝堂乌烟瘴气。轨契大人您跟着他和贺皇后一路走来,您不觉得他错了吗?您不觉得贺皇后才是对的吗?”

    轨契没有话可以反驳,命令将涂漫关回去,又将涂化带来过来。轨契看着一身正气的吏部尚书,眼睛有些发红说:“你也是认为皇上无能才······”涂化看着眼前的轨契,叹了一口气说:“对于一个国家来书说,最重要的就是有可用之才,但是贺皇后离开后,我认为朝堂再无可用之人,这样的国家和君主,不是我想称臣的。”

    轨契出了牢房,想起多年前沐玺和贺纾的样子,他的眼眶红得厉害。当涂漫问自己有没有觉得沐玺错的时候,他险些撑不住自己,他很清楚沐玺错了,错的离谱,但是沐玺是他从懂事起就侍奉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回到沐玺身边。不管沐玺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应该从一而终地陪着,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