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最靠近,最遥远(7-1)
终章 最靠近,最遥远(7-1) (第2/3页)
外公抽完烟后就咳嗽,你还记得吗?所以我很惊讶。”
安先生握了握我的手,“阿姨知道吗?”
“比你先知道。”要不是知道,也不会在我住院之后,强制我再不许碰烟与酒这两样东西。
安先生说:“你看,不止阿姨担心你,你让我也吓了一跳。”
安先生就蹲在我面前,他把脸放在我的掌心,吻了吻我的食指。“艺术家虽然表面上个个看起来富有无穷的创造力,但是实际上的付出却并不比常人少,好像摄影家,一面追求美学上的至上至美,一面又想要干净纯粹的灵魂,往往很容易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徒劳无功。当思维陷入困顿的时候,人会追求刺激和灵感,我静不下心来去画设计图的时候,喜欢玩摇滚和喝酒,何曦,你还有什么古怪的癖好吗?你会喝酒吗?”
我脸颊一热,淡哂,知曦若曦者,安之谓也,这人也太聪明。
我说:“也会喝酒,喝酒会更厉害一些。”
安先生有疑问:“上次我们烧烤的时候,我不记得你喝酒了?”
我抿了抿嘴,说:“我妈不准,我喝酒得经过她同意。”
我在心底想,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偷偷喝酒了也就喝了,但是安先生在场呢,我母亲万一哪天旁强侧击地向他问起,我就露馅了。
这边安先生也从我的回答中嗅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问我:“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无奈,从实招来。我将去年那次半夜喝酒喝到胃出血的经历也告诉了安先生,但其实那次真不是过量饮酒,也不是故意醉酒,而是好些天没有按时吃饭,当天胃口不好,也没吃什么东西垫着肚子,一下多饮了几杯,胃有点经受不住刺激。
不过那次受的教训也大,从出院到现在,即使母亲一直都在饮食上刻意花心思帮我调养,但也因为诸多原因,一直到现在我的胃也没调养好。不喝酒不完全是戒酒的原因,而是如果喝酒没注意的话就会胃疼。
也说了这几年来自我放逐,因为刺激而做过的疯狂的事,比如徒步荒野,在北极圈追光,去绝峭攀岩。在追求梦想和艺术的路上,跪在现实和信仰的路口,丢失,迷路,然后又重新找到了新的路。早一步,在又遇到他之前,把这条寻了回来,走了正确的方向。
一直觉得这个契机恰好,没有让那个放纵过,牺牲健康,迷途不返的何曦碰到曾经干净包容她的安嘉树,而依旧是以前的何曦,不会对生活失望,不会逃避现实,不会流放自己,不会离她爱的人越来越远。又觉得对我们来说也会有一些遗憾,因为在最困顿难过的那段时间,不能向他求救,在最孤单和辛苦的独行中,没有在他身边支持陪伴。
世人皆说,感情是经不起太多考验的,好像最终拥有圆满结局的,也大部分不是共担过风雨,而是因为向往岁月的安稳。也有人说只有经历过考验的感情,才富有长久的生命力,在穷途末路为爱人,也为自己指明方向。
我不想去做如果我和安先生这些年不曾分开,当我们共同接受过这些考验之后会我们会变得怎样的假设,自由和独立才是我们,报团取暖或相互治愈只是一部分我们。完整的我们应该是不管在不在对方身边,不管在哪里,生命有一部分始终与他相连,不是为爱献祭,而是因爱新生。
茶几上的几支玫瑰刚洒过水,粉红娇艳的花瓣,翠绿欲滴的叶子,铺盖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少女刚淋浴过曼妙新鲜的胴体。蓝色的沙发往上,白色的墙壁上挂着的水彩画是灰蓝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麦田,风从阳台上吹过来的时候,麦田变成了麦浪翻涌。在安先生完全遮住这些视物的时候,有人开门进来了,我们的对话也被打断。
林东在门廊处准备换鞋子,一边打开鞋柜,一边往里看了看在客厅的我们。
“我回来拿几本书。”他把鞋子脱下,换身拖鞋进来,“没打扰到你们吧?你们......是在商量什么事吗?怎么看上去有点严肃?”
安先生手臂环抱在胸前,他原先靠坐在茶几上的,现在站了起来,看向他:“恩,是在说一些事情。”
“那你们继续。”林东对我们笑了一下,手一扬,飞快地爬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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