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最靠近,最遥远(7-4)

    终章 最靠近,最遥远(7-4) (第2/3页)

道该选什么礼服,希望我能给她参考一下。

    我说,这件小事完全可以包在我身上。我还以为她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帮一下忙。

    太太勤劳手巧,夏天她自己要穿的很多衣服都是她亲自缝制的,这一点倒跟我母亲以前一样,她自己要做的衣服品牌,样品都是她设计和裁剪出来。

    两款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只是在个别细节设计上独出心裁,一款白色斜肩无袖,一款是紫色斜肩飘袖,缎面水纹,那纹路镶嵌在针织走线中,别有一番古典之韵。我替太太选了更衬她肤色的紫色礼服,并且建议她可以将头发蓬松地盘起来,这样她看起来真是一个可爱又优雅的老太太。

    我问她:“是谁的婚礼让您这样费心呢?”

    “她叫E

    i

    。”太太一边打量这镜子中的自己,一边对我说。

    “E

    i

    是?”她之前从未对我提起过除了她丈夫和儿子以外的人,我不由好奇多问了一句。

    “她是Rya

    之前的爱人。”太太说。

    虽然我替她惋惜和遗憾,如果今日她的Rya

    还在,那么E

    i

    就是她的儿媳妇,她马上要参加就是自己儿子的婚礼,但是太太的语气里这些遗憾和惆怅都没有,只有对新人的祝福。

    太太跟我说,在Rya

    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和E

    i

    两个人相互扶持,度过了一段非常难过的时候,她说那个时候如果不是E

    i

    在她身边陪着她,她或许永远都挺不过来。

    我想,或许没有一种痛可以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绝望,到如今那个伤口仍然隐隐作痛,只是剩余时候,那些遗憾和哀怨已经被完完整整的思念所取代了。

    “E

    i

    原先是不愿意走的,她跟我说我们两个可以相依为命,她就留下来代替Rya

    尽孝心,守着我,照顾我。”太太脊背挺直地站着,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又微微地侧回来,低下眼脸。“我哪里能耽误那么好的姑娘,是我和Rya

    没有这个福气。”

    我上前轻轻揽住太太的手臂,将头靠在压得肩膀上,对她说:“您别太难过了。”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又摸了摸我的脸颊:“我不难过,我是放心了,像我这样的老人迟早是要走的,没有什么比你们年轻这一辈的幸福更重要。”

    太太让我想起了外公和外婆,我和母亲不能陪在他们身边尽心照顾,不知道他们对我们的思念和牵挂是不是一样的慷慨和无私。我本来就是一个同理心极强的人,这一番场景又让我更难过了。

    太太说,时间是冲淡不了我们对所爱之人的心意,只是有的人他心意变了,那这份爱便不在,而大部分我们只是将这部分心意由占有、陪伴变成了遥遥的思念和祝福,而思念和祝福是改变不了爱的浓度的。

    “E

    i

    每年会给我来信说怀念Rya

    ,没有什么比我们共同思念一个人,更能让人感到安慰。”太太跟我说,她又问我:“何小姐,你是一名摄影师对吗?”

    我点头:“请叫我小曦。”

    她说:“小曦,那我能请你帮我拍一组照片吗?”

    我说:“如果你想要成为我的模特的话当然可以。”

    “邀请你是不是很贵?”她很认真地问。

    我笑了笑:“当然,我的报价是很高的,不过......我老师上次刚给我们留了作业,您运气好,这次碰上免费的了。”

    太太参加E

    i

    的婚礼,我受邀请也去了,那是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参加婚礼,我拍下了太太牵着E

    i

    手并将它递给新郎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被这场婚礼的圣洁和纯白洗礼了一般,脑袋里回放着太太曾在我难过时安慰我的话,仿佛此刻才明白其中的定义。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贫穷也好,富贵也罢,聪明也好,愚笨也罢,到后来才会发现,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所有的希冀,望子成龙也好,但求安稳也罢,最终不过是希望他能够热爱我这个母亲,如同热爱我给他的生命,让我能再好好拥有他。

    太太说的这个“她”,正是指的我母亲。她安慰我说不要现在失望,也不要太难过,因为我母亲有一天会明白,现在她所经历的那些难过和煎熬的感受,都不如我爱她这个事实重要。我爱她,也热爱她给我的生命。

    我发现我重新审视了婚礼的意义。它是新生,新人,新家,往后还有新生命,它也是结束,老去,衰落,甚至是死亡。

    太太是在我搬进来的第三年春离开的,她将牛津老街的这所房子送给了E

    i

    夫妇,毕生所有的积蓄都捐给儿童福利机构,她的葬礼,是我为她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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