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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将实话全部讲完,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和你寺庙里那些和尚,全都杀了。”

    雪怀双掌合十似乎低声念了句佛偈,仰头看向岳棠,眉目间依然是从前看到的朗润平和,只是掺杂了星星点点的无奈和……悔意?

    雪怀:“恳请将军屏退左右。”

    “笑话。”岳棠冷笑,“凭什么为你这么一个满嘴谎言之人屏退左右?”

    雪怀直视着岳棠,黑漆漆的眸子在一片雪光之中更显幽深,眼中的坚定之意令人莫能逼视。他诚恳说道:“我从未欺骗过将军一个字。”复而微微低头,“若说隐瞒,确有两件事。”他再抬头看向岳棠时神色已复平缓,“将军可听完我所隐瞒之事再做定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岳棠凝视着他的双眼,半响没有言语。

    雪怀任她看着,也沉静地与她对视,不声不响。

    沉雪冰凉,凛风拂面,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凝结在漫天弥地的银白之中,跪着的雪怀,站立的岳棠,身侧的兵士们,仿佛都凝定在这一刻。

    只有口鼻间的白色雾气在缓缓喷发,蔓延,消散。

    岳棠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如往常将嫌犯押住严刑拷打,或者杀一儆百,她曾犯过轻信人言而酿成的大错,自那之后宁可错杀绝不轻信。而她又恍然想起曾有个副将浑身浴血地跪在她面前恳求她的信任,她一刀斩杀之后的第二天便发觉自己斩错了人。

    两种情形在她眼前交替变换,一时血红一时惨白,与眼前的白雪和殷红互为交错,仿若从前那些她曾私下里狠狠抽过自己的巴掌,再次带起掌风,将扇未扇地扬在她脸侧,等着宣判她的对错。

    连日来的疲累劳碌和忧心紧张都让岳棠心中蛰伏的暴虐如潮水般涌动不息,然而雪怀的目光仿若潮边硬固的礁石,每每惊涛拍岸便会被这礁石所阻,猛烈撞击之后又咆哮着退去。

    礁石定在原处,不动,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