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像只躲在酒馆里的猫

    第五章 像只躲在酒馆里的猫 (第2/3页)

,从桥这头到桥那头刚刚好,再远一点就闻不到了。

    所以妈妈总说大概是桥那头的人闻不到香味所以不过来吃饭,可是我总觉得是饭馆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小小年记的我已经觉得家里面人很多,比别人家都多,但是妈妈总是说客人太少生意惨淡。

    桥头有一棵很大的柳树,它的枝条都快要伸到河里面,我看见很多小孩子爬上树去摘柳条,然后做成花环戴在头上,再插上几朵小野花,感觉就像是公主一样,可是我总是爬也爬不上去,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发呆。

    有一次北路爬到树上去替我摘柳条,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河里面,我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以为他被摔死了,赶紧跑进屋去叫妈妈,可是我们再出来时,却看见北路兴高采烈地站在河里举着刚刚扯下来的柳条冲我大喊,“北末,你看我就说我可以摘到吧”

    话未说完,一道鲜红的血液从他额头上滑落,滴在我七岁的童年里,那是北路来到我家的第一年,却不是北路为我做过的第一件事。

    后来那个花环一直放在我的床边上,枝叶已经干枯,我也没有带过,因为每次戴着就会想起北路跌落河里的瞬间,全身冒出冷汗。

    在北路还没有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时候,经常会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阿姨来到我们家,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话,“白萍啊,一个家没个男人怎么行呢?你看你这起早摸黑的苦了自己也苦了孩子啊!”

    说着伸手顺势把在一旁安静玩耍的我一把抓起,把我转来转去一阵捣鼓,“你看看这孩子都成啥样了,本来长得挺机灵的小女孩结果你看现在,唉。”

    于是她又把我推到一边,好像再多看我一眼都不忍心,我用力吸了吸快要流进嘴里的鼻涕,仰头看着头顶那高高的天花板,心里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到那高高的白色墙壁,才能不被那个讨厌的阿姨抓来抓去呢?

    但是每一次,那些阿姨都是摇摇头叹着气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深深地盯着我一会,又重重地唉声叹气,“唉,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啊,还等个什么,有什么盼头哟。”

    她们走远后,接下来就该是我遭难了,我妈总会哭哭啼啼把我拉到澡堂里,打开水龙头给我洗头,洗着洗着就变得很大力,狠狠地抓着我的头皮,感觉指甲都要镶进头皮深处的痛感。

    但是我不敢叫喊,因为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痛就嚷嚷,“妈妈,好痛,好痛啊。”结果换来的就是一阵捶打。

    她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披散着头发,举起手打我的屁股,一巴掌就自己也跟着骂一句,“你还敢叫啊你,我真是造孽啊把你生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妈,你干嘛啊?你会打死她的,你不要打死北末,你打死她了我就没有伴了。”北初放下作业匆匆跑过来,惊讶的表情在很多年以后我都还能记得,都还能感动。

    她用力抓住我妈的衣角,声嘶力竭地大喊,“妈,你不要打死她啊!我以后都帮你搬凳子,我一定很乖巧的叫叔叔,你不要打死她好不好?”

    我妈停下已经通红的手掌,泪眼婆娑地看着北初,缓缓蹲下身抱住我们两个,“是我害了你们两个啊,是我不该固执将你们生出来啊。”

    虽然听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甚至包括我的妈妈,而那个时候我只想她快一点放开快要冻成冰条的我,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我今天晚上又是一个不能翻身的夜晚。

    所以每一天我都害怕太阳落山,我害怕天慢慢变黑,害怕饭馆里面人越来越少,害怕所有人都走开后,妈妈坐在大堂的板凳上哭泣,害怕夜幕降临这个世界那么空荡,她会一把将我抓起然后给我洗头洗澡,一桶凉水冲下来我一阵透心凉,蹬着小短腿跑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又出现了那一条令人难堪的鼻涕挂在鼻头,那是我记忆深处最痛恨的东西,可是去也去不掉,我每天都跟自己说今天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爬进被窝里,我一定不能多说话不能嚷嚷不能把衣服弄脏不能吃饭弄得满桌子都是不能摔跤惹别人发笑,那样我就能避免一顿挨打,就能少在浴室里待一会儿,明天就不用再努力吸鼻子,不用再担心被别人看到我的鼻涕快流到嘴巴里。

    “鼻涕妞”,那是小时候的我最害怕听到的三个字,一听到都会急促不安的三个字,可是它伴随了我童年记忆的三年,那三年没有人愿意和我玩,没有人愿意搭理我这样看起来脏兮兮的女孩。

    有时候北初会提起我的手往鼻子上一抹,然后痛斥我,“白北末,你这个笨蛋,你都不会自己擦鼻涕的吗?脏死了,”

    然后我就抬起头对着她嘿嘿地笑,她敲着我的头转身走进房间里,“真是个笨蛋。”

    有时候北初听见别人叫我“鼻涕妞”也会愤怒地追上去打他们,“你们才是鼻涕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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