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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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可怕的事 (第1/3页)

    簪笔磬折,簪盍良朋。城中名声阔躁的浩族是今天宴席的重要宾客,浩族身为天道四族之一,在重光城以德高望重所誉也不为之过,最难得的是,一族三杰浩苍龙、浩虣虎、浩笃虔亲临,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给秋城主。浩苍龙身穿银色袖宽袍子,袍领钿黑,长条的黑丝在白银袍子上显得十分明显,那胸前部分也缝满白绒软手钿边,他右手持一把羽毛扇子,名为“苍羽扇”,嘴上有微须,戴白玉冠,长得像白面书生。浩族当中除了族长浩荆南谁都肯给他面子,并不是因为他脸白,行为不偷鸡摸狗,而是他家财力雄厚,所谓这世上没有什么钱办不了的事就是指这种人。

    浩苍龙的左手边坐着一位黄脸中年人,名为浩笃虔,与其侪辈并论的三杰之一,他平生没有什么爱好,除了逛重光城有名的贝子赌坊就是尚武练刀。膝下无子承欢的他,十八年前闹饥荒的时候拾回一个女婴,当时十分贫穷,很难将其抚养成人。再加上他的弟妹怀胎下嫁不远不近的东岭村生下一子,谁晓弟妹与所嫁郎君撇下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就撒手人寰了,那一家子也没什么长辈,所以东岭村自身难保的民夫们便寄声过来给浩笃虔,将侄子领回去。重光城遭遇饥荒人人自危,都议论他肯定养活不了这一男一女小娃娃。

    当时若是没有饥荒,他一定在赌坊度过,可是有了两小宝宝之后,萌生一点自知之明,帮族人干点活,能管饭吃,不至于饿死街头,去的最多的就是浩苍龙家。他每次带回的饭菜都给两个娃娃吃,孩子没牙,便将干饭含在嘴嚼碎嚼烂喂给孩子,时间久些,饥荒越来越严重,浩苍龙可不答应了,于是对他说只能一个人吃饱就可以了,饭菜不能带出去,签契约的时候写的明明白白,再说在这种环境很难将他们养大成人。浩笃虔不能眼睁睁看这两小孩饿死,他平生最喜欢赌,所以赌一把。每次活干完了,吃饭完回家,总能从口里吐出碎饭来。有一次被浩苍龙发现他的两颊鼓鼓的,不由地说两句,说那两小孩不是浩族之人,一个弃婴,一个名正言不顺的外产儿。含饭的浩笃虔性子直来直去,干活给浩苍龙还挑三拣四的他本来就很受气,张口就骂浩苍龙无情无义,害得放在嘴里饭天女散花般撒在地上,活也不干就回家,在家用点家具换点碎银买米吃,城外的铁匠屠长安听闻此事,专门上门拜访他,请他作长工,才得以保过饥荒,两孩子才不会活活饿死。

    浩苍龙的右边是一个不怒自威的汉子,年纪与其相仿,名叫浩虣虎,同样是浩族三杰之一,满脸落筛胡,在家族当中,与浩苍龙很是亲近,被人称为龙虎兄弟,铁打的关系。

    ——

    风尘碌碌的秋白商一破门而入,府内一阵喜庆欢呼雀跃不已,不识的点头示礼,认识起身阔叙。满脸兴高采烈的秋松鹤忙上前用激动的语气呛道:“儿子,你终于如期凯旋了,来来来,让爹看看,长壮了没,结实了没。”一边发问个不停,完全不像以前提耳命面的严肃的老爹。可能是多年不见,难免有惜子如金。弄得白商云里雾里,本来忍着习以为常的严厉家法也要见见这历尽三年风刀霜剑的老爹,谁晓得竟然这样霁然无事。

    两人在一处专属的氍毹位子落坐,正襟危坐谈一些在外的阅历,秋白商早就编好了一堆语言忽悠过去,宴宾陆续敬酒不停。秋松鹤深情厚意拍一拍对儿子的肩膀叹一口气道:“唉!你娘去得早,我前几年得罪邪魔外道者甚众,没能力保护你之任,又负有创城之肩,只好差你去天虎潜修其身,以免妖魔邪祟报恨,当年多亏了能人异士相助清剿,不然那有这般安宁的重光城啊!”

    听到“创城之肩”不由忆起昔日龌龊不足夸一起参与建城的太子,道:“老爹,太子殿下怎么没来给我这个老友接风洗尘拜访。”秋松鹤道:“儿啊!三年一看晃晃自消,实则时过境迁,太子他……”

    嚷嚷酬酢之间,一道蹒跚的人影,后面紧跟一位穿着小斯装扮的人走进府来,进来的两位主仆除了衣服不同之外,各其气质不像一些平常主仆该有的,一者昂头挺腰,一者颓废迂行。大名鼎鼎秋府的嚣张跋扈下人皆不敢阻拦这两人,只是识相习惯性地行礼,正举杯同庆的宴宾一顾,来人竟然是身分昂贵的太子,他们惊讶这个许多年不访秋府的殿下今日临幸,各各弃筵席起身纳头便拜,秋家父子更是兴奋不已地下跪行礼,太子连忙扶起他们,叫他们不必多礼。秋松鹤没料到久违的师生情宜竟在今天能和睦相处?太子朗声道:“我早就说过,在我面前不须要繁文缛礼,我与秋白商乃同窗好友,诸位能临幸,本殿下深感为好友荣幸。”说毕。秋白商感到自个颠沛流离这段日子就这句话最好听了。

    在席上有城内浩家的人占一小半,不怎搭理所谓的太子,只是敬于身分,略微拱手揖让回礼,他们有的人眼睛游离在那放纵的太子身上,就像打量一分不值的玉椟;有的只顾好自己眼眸中琼浆玉液,山珍海味。

    好饮醴酒醉生梦死的太子令众席客自便,自己随身携带酒坛与秋家父子同几畅饮。秋松鹤提议与太子及自个儿子向后花园边饮着美酒边赏花。

    辞别了席客,坐花园石凳上秋松鹤恭穆地敬了刚刚来太子及风尘仆仆的儿子一杯,三人齐喝下,其间多谈平常之事。

    “殿下,我这一杯敬你的,三年不见了,思念成了一种疾病了!”秋白商呵呵笑着举杯道。

    欢笑如旧的三人喝有多时,酒早已过三巡,秋松鹤喝口酒感概道:“大好河山娇绕,尽是他乡魔妖。”

    放下铜樽的殿下神情恍惚,似是苦从悲中来,但是脸上沉暗无光,噤一口酒道:“城主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秋松鹤看太子如此大落,业已与以前大相径庭,道:“现今魔道四处起烽风,魆都扩张越来越大,部分其近邻尽为吞并,无辜百姓受难,盘蛇山打家劫舍,神出鬼没,实难消灭。”

    不满修内功酩酊大醉的太子俊眉下丹凤双目微阖,手里还是握着一直带进热闹喧天的酒坛子,呼出一股纯香酒气,不容置疑道:“老师长久以来修仙访道,元来不效先天者不求长生利已,而有怀救世之心以自增其身,天朝当兴也,黎民便能安居乐业了。”

    听见少到没有的奉赞言语的秋松鹤以为坚持不肯潜修的太子会回心转意,谁料他夸奖之后又问起天朝史上没记载着一位国主与正道冲突的事迹。

    愕然的秋松鹤对此事略有耳闻,那是在十多年前戍守塞埸之时抓着一位闯入汉境的寒酸青年,搜身得一部月秦天下撰写的汉境史记,犯境的青年人自言喜好而赉怀。当时疑神疑鬼镇守边埵的秋松鹤便秘密·处死这位以为有意而为的青年人,后来防御事务稍安,连自己都不清楚事情真伪便想落实交差付稿既来瓜代的武将,于是暗中派人往西边的月秦天下、北面的金帝明邦、南方的南丘国与伐虹国以及东面的众多名族大邦。寻籍阅册,搜稽稗史,终于看到在一页上有所记载。

    于是,秋松鹤向太子陈述当年竞邪王不满修行者滥用修为祸国殃民,有的私欲严重的还强行纳赋,收敛财物建筑庞大殿堂楼阁。当代国主竞邪王大怒,出兵征讨各方面势力,无论邪魔正道,全部针对打击。在一次正道与邪魔冲突大战之时,双方约战一个叫葬神荒岭的地方,无暇顾及各自基地。汉王便布置计划袭击各方软肋,没有成功,但最后两头兵力都奔北而归。然而正道也被那次突然而来兵灾有所破坏与伤害,无辜弟子门人不免死伤。因此,正道纠集各方势力包围汉境朝城,兴师问罪。汉王明知与正道交锋必败,考虑全局,便自杀身亡。后代子嗣有授受王登基者,不敢提及此事,连历史记载也抹去。

    平时佻达无度的太子一听这般言语,装的镇定自若,道:“我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国内一个传说,既然是真的。”又抓着一节一节地盘问那国王离如今是几代的国主,不辞口干舌燥。

    秋松鹤叹口气道:“他乃第五代汉境国主,名为竞邪王。太子竟然闻得此事,想必知道先王全部过程了,那我不便多言此禁事。”

    似醉非醉的太子嚅嗫嚅嚅道:“无妨……今日喝得那么尽兴。”

    喝下多时好酒的秋白商看他脸颊绯红,体力甚是不胜交杯对饮,还连忙扶了一把。醉的快翻白眼的太子道:“我今天一来是为了庆祝我的好兄弟归来,三年磨剑,不利亦亮也。”带三分醒酒的状况高举酒杯单对白商邀饮。“二来,我想与你切磋切磋,以尽阔叙之情,可如今你在仙门道阀学术修行想必已有所成。本太子可较量不过你,但作为你知已的兄弟我,自有物件犒赏给你。”

    太子一个拍手动作,院外一位家奴打扮的人一径欠身进院来,双手捧着古香古色的幽红小盒子,放在三人饮酒的光润石礅上,抽身告退而去。

    秋白商不解是何物,但也猜得一二,想来定是那好玩的奇珍异宝,与自个久违的太子殿下又客气了那些异姓兄弟的情份了,就装作十分不好意思地推辞几回,但心里有些讶异他的举动。

    两人将就而放下酒瓮,老练的秋松鹤也感到一丝不寻常,若是在未去丽春院的三年前有可能是他作派,自己也收惯了簪缨世族的东西,也见怪不怪了。但也因为这样让一些夤缘攀营之辈有机可乘,净做见不人勾当,收与不收皆是麻烦。

    镇定的秋松鹤正酌酒想处,太子慢慢地起身道:“以后这重光城的倅主,便有你这种有修为的人来担当此任,我也好清净,安心往那花街柳巷的生活了。”

    此话一出,秋家父子如闻雷霆之声,震动胆腑,弃了酒瓮便跪下匍匐万般推卸,语言举止恳切。秋松鹤抬起头来道:“殿下使不得,白商虽然与你情同樘棣,可万万不能但起倅城主的位置,殿下三天前将城主礼让于微臣,如今不可将倅城主这种厚恩之爱再给了我秋家,无以受惠,望殿下饬回不智之举。”他的哽咽声音略显苍松,但却是无比的字字铿锵有力。

    太子微微点头笑道:“秋城主所言不无道理,不过你们放心,我有心礼让是为了全城万民福祉所谋,你们也不必推辞。”没等秋氏父子再次回应,遂徐徐旋卷起绵绣双袖,负手于后清濯的背,缓缓地径出廷院,穿过为秋家祝贺的客人,抛下几句简单的话语:“一卷宏图入谁手,穷碧无辉糯茫照。山河已非旧山河,今朝只付章台柳。

    哈!”

    松拔的熏醉步调,似在讥讽着人与事,几句口头的语言,似乎使在场众人不得不感慨,只有一批浩氏家族的人才不屑一顾,可他带着酣醉淋漓高岸伟俊的身体以及当年信誓旦旦为孤城出谋划策的心,离开了,离开了这人声鼎沸锣钹齐奏的秋府。

    ——

    此刻的丰盛宴席已经觞箸交响,全个大院摆了上好檀木桌子,每个都辅上艳红的绸缎料子。西首靠一枝漆红的柱子的一片酒桌是秋松鹤请名声鼎沸的雨族,雨族之人都喜欢穿浅蓝衣裳,他们当中一人蓝衣少女叹道:“你们说,他是本天朝唯一太子,不愁这太好江山落入别人手里,为何如此自暴自弃呢?重建重城时,他还是规划不错的。”

    一个苍松又不失娇转的女声回应道:“还不是为了一个女子。”

    不食人间烟火的雨族蓝衣女子秋水移眸看向那女声来处,隔五丈远,浩族那堆人也夹在其中。那是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妇人,有几分姿色。对于太子的事蓝衣女子不确定道:“恐怕不是吧!”

    那妇人大西女村有头有脸的人物,丈夫乃是屠夫,在村里谁家若拔掉她门口一根草都要追几条街打。整个重光城的人都认识她,本来秋松鹤只想请她丈夫,可她这一辈子就喜欢攀贵权,想方设法参加秋公子的回归宴。

    北边大槐树下一位中年人起身来到那妇人旁边坐下,陪笑说道:“堡偕婶啊,何必搭理一个娃娃,您是什么身份,我们大伙还不清楚吗?”

    一小群人大笑。

    高傲地昂首挺胸妇人道:“那是。”

    他们的谈话引起宴席一半人的目光投射过来。中年人故意略略提高嗓子说道:“你是门前长草的人,若有人拔了还不许跑。谁也都知道你家后门口的杂草可多了,这些绿草还长茂盛,那还是堡偕婶打理的周到啊!”妇人知道中年人来找晦气,平时里是邻居,谈不上有多好,但不吵架。

    心有准备的妇人用不温不火的言气说道:“复濯,我家的门前草与后门草用不了你谁替我拔吧。”双眼环视众人一圈,席桌上的来客有十几个人是大西女村中的各房代表,她的目光还特意停在相关的人身上一小会。

    英气不减的中年人复濯夸大其理道:“堡偕婶,这些草吸收日月精华,非凡人所能拔,不信你拔试试,拔完第二天又如沐春风吹又生。”

    雨族少女雨晴听他们都是聊家常琐事,便嗤之以鼻,直到复濯说到日月精华对她这种修行之人才有点兴趣,但还是不动声色心里鄙视这些乡里村夫。

    堡偕婶考虑了一会,这位大西女村的村长复濯,说来说去都为了草,看来不怀好意。

    大西女村民风彪悍,能动手绝不动嘴。堡偕妇人虽然不是武断一乡的角色,但可以说的上全村一霸,家门口的杂草从来不殳除,不拔掉。目的就是为了欺负上面的邻居,只要有小孩从这里过路,轧着蒙茸小草儿,她立即兴师问罪,索要赔偿,霸道至极,有的人认命,不与争执,绕道而行。有的与其对呛,结果被她五花八门的无赖弄得不好下台。她的丈夫是屠夫,以前在街道上卖肉,老实八交的,可没多久就被秋松鹤的家臣莫须有选为府上宾,因为不知道是他那里开窍,勤创勤练了一套“游刃有余”,专门剔猪的骨头,非常迅速,就算有修为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况且是一位老憨木呐之辈。

    堡偕妇人冷道:“复濯村长,你没当村长之时,村里的条文,没有门口不准长草的规矩吧。况且天地生长,自然之理,上天赐给我的,我自然爱护,如同我护我每一个家人。村规上倒是有一条破坏环境者,全村以唾”

    说完,她当全席人的面向复濯吐一口水,复濯歪头闪开。

    刚才发声的蓝衣女子看他们都是平平无奇,极其轻视自己,正想丢一条白玉筷子,教训那两乡巴佬,一位男子伸一条手臂抓住她手腕,小声说道:“雨晴,不可。”

    在全村里的人眼里,复濯绝对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村长,能用嘴就用嘴,不能用就报官。复濯广交四方,修理邻村服服贴贴的,虽然什么大场面都没见过,但也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学与实践之人,他道:“万物生长以岁为荣,人情冷暖以岁而淡。如此说来,你家都长满了小草,院子里也有,厨房也有,卧房里也有,别人便碰不得了?”

    堡偕妇人洋洋得意道:“当然,你可以拔试试。”

    复濯道:“你儿子草院子真好极,以天为盖,以地为撸。你丈夫草厨房,引刀自宫,成一道美味。你草主房,千骑百状。你家果然蓬‘碧’生辉啊。”说完微微作揖。

    堡偕妇人不知这位斯文村长在骂自己,她经常听别人说‘张三草茅屋真好看’,‘李四草鞋不错’,在村里头听这些话听习惯了,不觉得是什么坏话,还洋洋得意道:“看来误会村长。”话语带着轻贱的口气。当下又随口问道:“那我的后门的草呢。它们是什么名份啊!”

    席上一部人大笑,一部人很厌烦他们为门口的小草大题小做。

    悍妇村霸不解这月明夜的哄堂大笑,自己也优然自得。大院中北面红杉木窗旁有一位身披锁子甲,一袭红色战袍的中年人带两个随从,从庑廊过来,来人正是自己丈夫的贵人莫须有将军。只听复濯又道:“后门那一块草,它们有三丈朱红斗拱为遮。阴阳协调,长得自然茂盛,只不过……”他故意将‘三丈朱漆斗拱’六字咬得重重的。

    堡偕妇人一下清醒方才的笑声多半是嘲笑,现在一听他提及斗拱,更是盖棺定论冲着自己身上来的。只因后门的斗拱延长两丈多,导致后户人家建房子的前门斗拱伸不出去,对方缩也不是,门口只能垒围墙,这样一来生活空间极其蹩脚。因此全村子的百姓有的效仿,建设慢的吃亏,引起各方面的乌烟瘴气。她也落村人的口诛笔伐头号祖鼻。

    复濯知道,搞定这个不敢在这里泼辣的带头鸟,方能使村子的管治达到一定乾坤的作用。

    “如此说来,你要拆我们家的斗拱了,是全拆呢?还是只拆两丈?”在说‘我们家’三字上面提高声调。不等复濯回答又续道:“我坐在村后山的槐树下,听别人说,你要把我们家全拆了,是吗?”

    此刻复濯已经站了起来,莫须有将军离自己刚刚三丈之近,止步后的眼睛看过来,一面不置可否的神色。一心想把村子里的事打理井井有条的复濯再也忍不住,嗔怪道:“你延伸斗拱,让别人怎么建房子,你延伸斗拱,一大部分人纷纷争先,此事对我村影响甚大。我为一村之长,不可不管。”

    堡偕妇人怒道:“兜了一圈,你原来是为了拆我的房子来着,我总算看明白了。你若敢拆我就报官。复濯,我知道你丧儿子,所以村里的什么事都事无巨细,但也不能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

    全席之人均想:“只因别人斗拱长便拆房子,太说不过去了。”

    只有大西女村的坐宾才暗骂:“这个泼妇,一面无赖,死性不改。”

    莫须有将军只临有点死板的村长只有一丈的距离了,村长泰然自若。面对几乎全席的眼光,复濯理理衣服的衫领,显得一身正气,然后向将军微微一揖让。

    堡偕妇人一直面对复濯,不觉有人靠近,转身便见到威风凛凛的大贵人大将军,怎么不能无事献殷勤?高攀玉趾一会儿,又是一磕到底,礼仪快比得上觐见天子般庄严。

    面对笑脸咪咪还有点面目可憎的妇人,腰悬佩剑的将军只嗯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堡偕妇人底气充实,恢复方才的神情对复濯道:“村长,你说我建设房子的时候,快到延伸斗拱之时,你为什么不来阻止呢?或者是说你打算让我建完你再拆,然后,对村里人煽风点火,对外人添油加醋,说我违反村规,活该是吗?这计也太狠毒了些吧。”

    复濯道:“你说我不阻止你。我为一村长,你建房延伸拱斗时候跟我说过吗?现在用这种泼辣的方式掣肘我,没用。”

    堡偕妇人哑口无言。

    复濯又道:“新土地分配之时,严格规定后门不能伸半丈以上的斗拱。”

    气得牙痒痒的堡偕妇人无言以对,向莫将军望了一眼。

    南边酒席的浩笃虔直接拍了拍堡偕妇人的肩膀,道:“你跟这白面书生说:‘我就是要霸占巷弄,绝不许谁从的我巷弄路过,然后立牌子收过路费。’谁敢不服就打到他服为止,因为那是你的门口。这不是很直接嘛。”

    众人的眼光投射向风韵犹存的堡偕妇人,看见她瓜子雪白脸蛋青紫交加,神色不安。

    旁边的一年轻人和声悦色道:“大西女村全是同姓兄弟,这种做太过于自私,缺德,霸道。”

    说话这位年轻人是悦来剑炉的主人,一场变故使他父亲双目失明,才将剑炉托付于他打理,可是对铸剑之业一窍不通,准备将其盘出去。他与浩族的关系极其微妙,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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