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子 第147章 念入膏

    序子 第147章 念入膏 (第2/3页)

来因为添度的威胁渐渐也不打我闺蜜的称号,自称是“乱世一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他不是真的浪,他比任何人都真诚,都更善良。但就是这样一个本来笑容纯净的男孩子,却在若干年后脸色凝重的跟我讲,“子又,我找了道观出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别,我什么都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我说:“你去吧,我知道有一天你还会回来的,大家都会等你。”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这一去,就真的永远离开了,连同敏敏。

    我想起大家今后的遭遇,突然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就算我有机会扭转结局,我还是后怕。

    添度看到突然跪到地上痛哭的我,以为是哪一步不小心伤到了骨折的地方,忙蹲下来询问,试图去看那条骨折的腿。

    我看看一旁同样焦急的青白宁。

    我只是……

    我只是,突然想到,到最后,青白宁唯一能诉说的人,只剩下我,他该是多么无助啊!

    他想守护一些东西,都头来,什么都离他而去。

    敏敏,家庭,青春年华,又可以跟谁去诉说呢?

    那个深夜,他是怎样一个人走上悬崖,有过怎样的思考,才一跃而下,放弃生的希望。

    我不敢细想。

    我抹了抹眼泪,重新站起来,紧紧握着添度的手。

    就这样,看着他的脸,这分明就是那张总是入梦的面庞,我在丢了添度以后的每个深夜都不可避免的记起这张脸,这双眼。

    我仔细算了算日子。

    十年前的这个时候,一切噩梦都还没有来临。

    这时候,苏西还没有插入我和添度之间,敏敏和我还是要好的闺蜜,青白宁还没有出家,肖扬森和妹妹肖小还安安分分过着平凡但是快乐的日子,P7和小唯还没有被大家推到风口浪尖……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不知缘由的穿越,回到了最初美好的模样。

    你知道,这样即便是平静的日子,也好得不得了。

    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去更改他们的人生轨迹。

    我看着亚东。

    如果可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其他女孩子抢走你。

    我靠近添度,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让我觉得安心。

    添度也好像懂得什么一般,将我一把抱住,像是在安抚。

    风开始刮起来。

    道路上的落叶,被裹挟着飞扬起来。

    一两片悄悄地,重新回到树梢。

    像没有落下来一样,稳稳的卡在枝头。

    如果我寄居到了15岁的自己身上,那15岁的林子又呢?

    会在25岁的自己身上吗?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假设,那时的我还不认识苏西,我们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林子又躺下来,小一号的床让身体有些无法自由伸展,翻腾了好一阵,才进入梦乡。

    另一个时空,十年后的上海市人民医院。

    “你打电话了吗?联系上子又的家人了吗?”主编看着阿兵,有些焦急的问。

    阿兵捣鼓了一阵,挠着头说:“资料上的紧急联系人显示是空号,林小姐的手机倒没锁,但除了公司的人没有其他联系人了,怎么办主编?”

    主编回头望了望躺着的子又,有些心疼。

    “算了,我就是她的家人,不用找其他人了,我陪着她吧,你回去把设计师苏西的事情收下尾,别让这期开天窗,先回去休息吧,回去吧!”

    阿兵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主编的脸色,憋了回去。

    “好,那我就先走了,忙完了我再过来,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说着,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才小心的关上门。

    床上的子又还昏迷着,何灿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面前,用力的亲吻,像一位终于得见自己失踪多年孩子的母亲一样,又像是怕失去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一样,禁不住的哭了出来。

    六年前,何灿刚刚在台里升任,担任当时援藏计划的主要策划人,一群人在行进途中,奈何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熟悉藏地气候,遭遇大雪封山。

    眼看雪崩将至,一个老妇人领着一个花季少女从远处向援藏团队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喊:“你们快跑,雪崩,要命的!”

    援藏团队不熟悉雪崩,但在藏地住了一辈子的阿婆知道,她听见熟悉的风声,看到援藏团队上方的山崖滑落的一两块冰渣,阿婆断定,雪崩马上就会摧毁援藏团队现在所处的位置。

    老妇人还在朝我们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叫着快跑,后面跟着的女孩被雪堆绊了一脚跌倒在了后面。

    我带着的团队立马反应过来,但就在那一瞬间,大雪吞噬了道路,吞掉了老妇人,吞掉了我身后的援藏队员们。

    就那么几秒的时间,我第一次那么切实的感受到人类的渺小,一场天灾,就可以消磨掉那么多的生命,活生生的人啊,就这样没了!

    不远处因为意外绊倒侥幸躲过雪崩的女孩扑的跳起来,向老妇人被埋的地方跑去,就那样,开始用手刨雪。

    一边费力的刨着,一边想要克制自己的哭声,害怕多哭一点点,都会浪费刨雪的力气。

    漫天的大雪又继续飘起来,我和这个小女孩都想用尽所有力气去救起厚厚的雪层之下的人。

    但,花白的雪花逐渐被染成红色,我们仍旧毫无所获。

    等我察觉到山崖上方又有异动的时候,我只有死心,拽上这个扒拉着雪地不肯松手的小女孩向外围冲去。

    就在下一刻,又一场雪崩,覆盖上了埋葬阿婆和队员的地方,我惊住了,女孩也跪了下来,知道再多的力气也没办法掘出雪地下的人,才敢失声痛哭,我也更加忍不住了,跟着一起放声嚎叫了起来。

    那天,女孩就那样跪着,哭累了就什么话也不讲,死死地望着,死灰一般的眼神我第一次在一个花季少女的眼里读出来。

    我不敢安慰,我也没办法安慰。

    我这条命是孩子的阿婆换来的,我忍着巨大的悲痛发誓,从今以后,我何灿一定会护这个孩子周全。

    再后来,我抱着晕倒的子又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救援的部队朝我们跑过来,我才得以安心的闭上眼。

    再醒来,去认领尸体,帮子又安葬了阿婆,将援藏队员的骨灰盒挨个送到他们的家中,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家庭在我面前崩溃大哭,我也在一阵阵哭声中连着失眠了大半年,以至于就是现在,也没有再踏上西藏的勇气,那段经历太让人后怕了。

    人只有亲历死亡,才会对死亡怀有这么大的敬畏,或者说,是恐惧。

    子又也怕回到那个地方,即便是上海的冬天下下雪,也会让她不安。

    阿婆和她虽然非亲非故,但当初,是阿婆收留了流浪在外的子又,给了她一口羊羔的鲜奶,将她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还给她改小衣服,带她从山这头走到那头。

    可以说,她人生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是阿婆陪着她的。

    阿婆是子又这世上最爱的人,即使离开藏地之后的子又重新接受了家人的道歉,那都是比不了阿婆的。

    在最困难的时候,是阿婆陪着她,阿婆说:“小娃子,你生得俊,你嫁个好小伙,阿婆给你绣个新娘子衣服你不要嫌弃哟!”

    子又那时候想,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嫁人,要一直陪着阿婆,但她还是嘴里安慰阿婆,“好啊好啊,怎么会嫌弃呢!”

    我理解子又的固执,理解她的资料里为什么找不到家人的信息。

    她经历过绝望,生生的绝望,是阿婆给了她希望,在她逃离家乡登上火车的时候,她的家人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我给了她很多钱,她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子又除了那张车票钱,其他的一分没花。

    她的家人,又怎么能理解这个倔强的女孩子呢!

    那时候,她也才刚成年啊!

    那句话说得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是你陪着我,我渡过来了,那么以后的任何补偿都弥补不了,金钱弥补不了,物质弥补不了,情感同样弥补不了!

    所以后来,阿兵并没有从子又的资料和手机里翻出家人的信息,是因为,在子又心里,唯一的阿婆,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那个永远拨不通的空号,是子又永远为阿婆留下的,她就是子又的“紧急联系人”,是子又心中永远的依靠。

    当年,何灿带着19岁的子又,从西藏的风雪往东到上海,一呆就是六年。

    这六年,何灿当上了台里的主事人,子又也一直被保护在身边,人人都会在背地里说,老大对子又,像对亲生女儿一样。

    却很少有人有机会知道,这对“母女”一起从雪崩里逃生,一起为痛失所爱的人在雪地里哭到晕厥。

    这是何灿心里的梗,永远难以舒解的梗。

    何灿珍惜这个孩子,甚过于过有人。

    所以,当第二天,伴随一声尖叫醒来的子又一把推掉何灿的手,像是不认识一样孤疑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何灿疯了一样跑出去求主治医师救救“自己的孩子”。

    没错,10年前的林子又真的来到了10年后。

    这边的子又转头一想,自己被球砸伤了,没准是被学校的老师送到了医院,现在看起来自己也没什么事,这老师不经吓吗还是……

    心里这样想着,便也跟着跑出去,拍拍正在向医师哭诉的何灿:“那个,那个老师,我没什么事,可以出院回学校,那个你哭什么呢老师?”

    何灿一听,心又下沉了一大截,转头焦急的问:“医生,你刚刚说的短暂失忆是可以恢复的是吗?需要多久?”

    “什么失忆,失什么忆?我失忆吗?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失忆呢?我记得呀,我是被球砸伤……”

    何灿眼中充满忧虑,但还是顺着子又的话。

    “好,你没失忆,我们回家。”

    等被主编连拖带拽的拉回家,林子又脑海里飘着一万个问号。

    甚至差点怀疑自己是被什么高端团伙拐卖了。

    于是,假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拿着这个“老师”在医院递过来说是自己的手机,准备躲进去报警。

    但在下一刻,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林子又好像懂了些什么。

    切,姐看那么多小说,就等这一天。

    可怎么,其他人就能穿越到古代嫁王爷,统领天下,我就非得给自己加岁数呢?

    林子又整理了一下思绪,蹑手蹑脚的坐回沙发上,小心翼翼的试探。

    “所以……现在是什么年份?我是干嘛的?你又是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