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3/3页)

膀上,挣扎一双被酒意晕染的迷蒙不已的眼睛,看着秦惜,看着看着,便傻笑开了,很是满足。

    “我高兴,秦惜,我高兴,你终于是我的了。”

    男人的说话间带出酒气,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秦惜的脖子上,秦惜顿时敏感的禁不住刺激的缩瑟了一下脖子,心如鼓动。

    这种距离暧昧且危险,秦惜不太习惯,她撑着三少的身子,把人从身边拉开了一些,与之面对面,柔声道:“好,我是你的,我们去休息好不好?”

    喝醉的三少很是孩子气,粘着秦惜不愿意离开半点,秦惜才刚把人拉开一点,三少又粘回来了,双手环着她的腰,头埋在秦惜胸前,嘟嘟喃喃着:“再让我抱抱嘛,我想抱着你。”

    秦惜的心在这呢喃中软成了棉花,都是包容,半哄半安抚道:“好,那我们等一下再去休息,好不好?”

    “你说的都好。”

    三少仰头看秦惜,笑容有些傻气。

    接下来又缠着秦惜说了好一堆情话,酒劲上头后,他困意沉沉,靠在秦惜的怀里,说话已经断断续续,几欲入睡。

    秦惜听着,时时回应几句。

    “秦惜,谢谢你呀。”安静了半响的三少,突然低声的呢喃出这句话,声音很轻,听起来仿佛梦呓。

    秦惜竟觉得很是可爱,笑着问:“谢什么啊?”

    三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真的,谢谢你了。我爱你。”

    三少说罢,似是觉得刚才的那声我爱你不够诚心,又强撑着自己坐直来,面对面的看进秦惜的眼睛,情深不寿道:“我爱你,很爱你,这是我的心脏,告诉我的。”

    说完他满足的笑了,撑不住的闭上眼睛,像只疲倦的大型犬一般,靠在了秦惜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醉眼迷蒙比三少,他错过了,在他说出那些深沉的爱意之后,秦惜变的湿润的眼眸,晶亮剔透仿若眸子里似有万千晨星,闪耀着绽放。

    秦惜无法形容此刻喜极而泣的心情,还有心中的幸福感,她只是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三少,下包抵在三少的发心,落下三两滴憋不住的眼泪。

    三少说谢谢她给他机会,可何尝,秦惜不是在给自己机会。

    她爱沈知,从情窦初开的年少至如今心智*。尽管这个过程,让她受尽折磨,想要自欺欺人,刻意隐藏遗忘对沈知的感情,最终她还是像自己深沉的爱意俯首称臣,不再逃避。

    不再害怕冒险,坦诚的对待自己,给自己和沈知一次几乎。

    秦惜后来仔细想想,又觉所谓冒险一次,太过轻巧,只要她爱着沈知,她的处境就会像是在悬崖上走钢索,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爱了多久,她就冒了多久这惊心动魄的险。

    如今,她又怎么会不敢直面她和沈知的感情,冒险一次的把手交到沈知的手里,赌一次沈知不会再辜负她的未来呢。

    后来,事实证明,秦惜这一次赌对了,沈知没有让她失望,他们的未来幸福美满,儿女双全。执手一生,走过坎坷,终于给爱情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案。

    勇气是爱情必备的品质,走出的每一步都该尊重本心,别害怕,别诸多顾虑,总要去爱了,才有结果。我们只需要尊重过程,用最热烈的感情去迎接彼此的爱意,便足够了。

    结果自有定论。

    这是秦惜神情一世,对于爱情的领悟。

    ……

    顾寒时是在三天后的深夜,凌晨时分,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怕打扰到温凉休息,只是轻手轻脚的到主卧看了一下温凉,连落下的吻都极轻,光线昏暗中,他目光灼灼,守了好一会,才离开,去了隔壁客房将就一晚。

    顾寒时小心翼翼,直至最后关上门的时候,也只发出一刹那摩擦的细微声响,可见其不想惊扰温凉的心思。

    门关上好半响,上一秒还躺在床上闭目安眠的温凉,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醒了,早在顾寒时一进来之时。

    浅眠是那几年不堪重负的时光里落下的毛病,一点动静便会心悸转醒,已是身体自行记下的毛病,植入骨髓。

    醒了,再睡着就难了,温凉望着满室的黑暗,思绪逐渐飘的很远。

    顾寒时回来了,所有的一切,终于是要有一个结果了,她的心里,怎么能,生出了不该有的迟疑犹豫来呢。

    一切不都是她一直渴求的吗?

    难道她真的如阿离所说,心软了吗?

    但在她的灰白色回忆里,顾寒时可没有对她有过一丝的心软啊,他是怎么让她万念俱灰,失去孩子的,她竟会忘吗?!

    不会。

    温凉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忘不了。

    ……

    顾景年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温凉正在勘验室忙些事情,错过了。

    等她忙完了,看到未接来电的时候,迟疑了几秒,并没有回拨过去,将手机放回了外袍口袋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半道上,却被局里的同事截住了,对她道:“温法医,有人找,在楼下接待室等着你呢,你赶紧过去见一下吧。”

    温凉疑问:“是谁?”

    心里回想着刚才的那个电话,猜想着,莫不是顾景年又跑到警局里找她了。

    温凉才这么想着,下一秒那给她带消息的同志的回答,就彻底否了她的猜想。

    “好像是顾先生身边的那个赫赫有名的唐特助吧,我在新闻上见过几次,面熟,也不确定是不是,你下去看看就知道。”

    警员不甚是确定,当即又想到顾寒时和温凉的关系,有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了,来找温凉地应该就是顾寒时身边的那个鼎鼎有名的特助吧。

    顾寒时身边的人,来找温凉,逻辑上说,这很合理。

    “行,谢谢了。”温凉笑道。

    “好,他等了有一会了,你快去见见吧,我还事忙,先走了。”

    温凉送走了那警员,心中对唐现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的理由,约莫心里有数。

    果不其然,到了会客厅,温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等待的唐现。

    依旧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模样,坐在那里就透出一种冷静的气质来,让人看了,无名得对其生出了一种,好似泰山崩于前,他也能寻常心,处理好的自信。

    这般感觉和评价。

    “唐先生,你找我。”温凉走进去,脸上带着一抹称不上热情的微笑。

    唐现见温凉进来,站起身来,对着温凉恭恭敬敬的唤一声:“顾夫人,冒昧打扰了。”

    他是故意的。

    温凉眸光闪了一下,心中嗤笑。

    看来是在故意提醒她,她是顾夫人,顾寒时的妻子这个身份。

    “唐先生客气了,你要真懂冒昧二字的意思,既知来是冒昧,就不会来了。”温凉也不客气,总归是要回敬一分的。

    她素来不是善茬,最喜得理不饶人。

    唐现并不被温凉的话影响,沉默着没有回话。

    温凉不客气的拉出一个椅子坐下,唐现站在一旁,没有坐下的意思,温凉也不理会他,直言道:“唐先生有话就快点说吧,想来我们两人的时间都很宝贵,都有事情要办。”

    温凉话里有话,不清不楚,不过唐现听得懂其中的内涵。

    他看向温凉,说:“夫人,顾氏集团,明天会召集所有的高层股东,召开一个重要的股东大会,你持有顾氏集团百分之十八的股份,也需出席股东大会。”

    “自然是,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持有权,股东大会没有我的话,会很难决策一些很重要的决定的吧。”温凉清清浅浅的笑了,敛下眼睑,摩挲着袖口的纹路,看上去,颇为*。

    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凌厉的锋芒。

    唐现对于温凉的坦白,意料之中。

    早在很久之前,温凉就像他摊了牌,这时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既是如此,唐现也不废话,道:“夫人,我知道你心中有心结,可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顾先生为你做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的多,你不明白。”

    “那请唐先生明说,让我明白明白。”温凉语气比刚才更加冷淡,无波无澜,有种骇人的平静。

    如一口深不见底的深潭,别人只瞧的见潭面平静的流水,但看不到深潭低下汹涌的暗流。别人看不透她,她却给了别人一种,她早就将别人看透的压制。

    当下唐现就有这样感觉,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由来的惶恐。

    “顾先生从没有想过抛弃你,更没有抛弃你们的孩子,见死不救。当年顾家形式复杂,顾先生势弱,他只是在用一种最无奈的方式,以求保全你们母子。”唐现终是不再依顾寒时的命令,对过往保持缄默,把这么多年的爱恨纠葛都摊开明白来讲。

    顾氏陷入了空前的绝境,温凉的决定,会觉得顾氏和顾寒时的命运。

    他必须要将所有的误会和温凉讲清楚,说明白,让温凉不再对顾寒时抱着无法消弭的恨意。

    “保全?把怀孕的我弃在异国他乡,说尽了绝情诛心的话,让我妄自菲薄,伤心绝望,顶着一个大肚子,没法工作,连饭都吃不饱,在小诊所九死一生的生下孩子。唐先生,这是你说的保全吗?”温凉双手交握,抬起头看向唐现。

    就连在说起这段绝望的过去的时候,她的表情依旧平静的可怕,目光咄咄逼人的投向唐现。

    唐现在温凉的目光中一愣,第一次看到了温凉心中伤痕的冰山一角,他无从辩驳,如鲠在喉,最后艰难无力的解释道:“夫人,你不知道,顾先生回国的时候已经将国外的一切安排好了,他安排了医生和可以帮你的人住在你的隔壁,早在你生产的前两个月,他就给你安排好了最好的医院。”

    说道这里,唐现哽咽的停下,心里堵得难受,因为当年,就是他一直陪在顾寒时的身边,知道那段日子对于顾寒时来说,有多难熬。

    又有多少次,顾寒时都想抛下一切,回国外找温凉。

    他安排好了一切,可天不如人愿,后来温凉所说的结果,还是避无可避的发生了。

    唐现难言半响,终于艰难的接着说:“只是顾先生没想到,老夫人会去找你,更没想到你会悄悄离开,他找了你很久。”

    是啊,顾寒时千算万算,防着所有的人,就是没防着自己的母亲,想不到最后,给了他与温凉之前,致命一击的,就是他的目前乔婉月。

    这远是顾寒时预料不到的。

    温凉看着唐现悲伤的神色,不为所动,更甚于轻轻的笑开了,道:“找了很久,那又怎么样?找到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吗?唐现,我问你,如果有人在你身上捅了百八十刀,你幸运抱住了命,那你身上的刀伤在愈合后,会连伤疤都没有落下吗?你看着身上那些丑陋的疤痕,会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还能一如往常吗?!”

    “不可能。”

    温凉无情的说出最后的三个字,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不是在说这般残忍的事情,而是在说一个惹人啼笑的笑话。

    艰难生子,苟活于世,还要面对孩子一落地就带着病的娇弱,先天性心脏病衰竭。孤立无援的她,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孤儿。

    那时候在心中放肆衍生的绝望,温凉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夫人……”唐现看着温凉的模样,语句已经变的更加难以启齿,不知如何开口。

    “唐先生何须这般激动,我说起的是我自己的故事,都还没有唐先生这般激动呢。”

    温凉收敛了笑意,冷下来的脸更是让唐现不敢面对。

    唐现也深觉自己不该这般慌乱激动才对,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的冷静自持,不该这么轻易溃不成军。

    勉强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唐现明白不管怎么说,说什么,在那段记忆里,都是顾寒时有负于温凉,索性不再提及。

    他想亮出底牌,斟酌了一下道:“夫人,你说的对,很多事情已经没法弥补了。可眼下,我想你必须知道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