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八次大过

    第十五章、第八次大过 (第2/3页)

路,但觉晕晕乎乎,仿佛经过了一场迷梦。

    “八十五分!”云炼霞的声音激起一片涟漪。

    “太奇怪了,”贝雨叫道,“他怎么做到的?”

    “对呀!”贝露也说,“他从没上过羽化课!”

    “我猜他是无师自通,”女道师的目光落到尺木上面,脸上流露出深思的表情,“或者说,他的道师是一条龙!”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尺木上面。方飞攥紧木棒,心中暖流荡漾,他感觉到一股超然的自信,自从来到紫微,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这堂“羽化课”成了一道分水岭!

    “羽化课”之前,方飞的学业一塌糊涂;“羽化课”以后,功课突飞猛进,许多无法理解、难以明白的学问都能融会贯通——

    飞行术得益于尺木,长牙的元神冥冥中不断给他启发,让他飞起来变化如神。白虎人使尽一切手段,五行磴上再也拦不住他,巫袅袅怒火中烧,暗地里为此哭了好几回。

    为了修炼元气,方飞有时故意留在云巢,只要面对“大还心镜”,不论山烂石传授的炼气术如何艰深复杂,他总能轻松完成。元气是符咒的墨水、飞行的动力,抟炼更是一刻也离不开它;元气的进步带来了神奇的效果,为他修炼道术扫清了障碍。

    一旦领略到道术的奥妙,方飞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除了上课就是呆在天渊馆,如饥似渴地汲取一切知识。“不忘草”和“强心花”帮了大忙,他以疯狂的速度博览群书,每一次“神读”结束,都好像过了一辈子。

    “危字组”的名次迅速攀升,两月之间上升了十名。可是到了这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两个月后不进反退,反而下滑三名,气得天素连连跺脚,寻根究底,问题还是出在吕品。

    跟方飞相反,懒鬼完全失去了学习的兴趣。他没日没夜地通灵鬼混,起初还去教室里扮扮样子,睡上一整堂课,再拿一个让人恼火的低分。天素责怪两次以后,他干脆翘课不去,整日呆在床上,头不沾水,脚不沾地,学习一落千丈,“飞行万象”的造诣却突飞猛进。他用“九尾通天刺”把龙尾区的刺头儿们打得落花流水,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悍然闯进了世界玩家百强榜。

    “我的目标是世界前三!”吕品说完这个就全身心扑进了游戏。天素的斥骂、简真的挖苦、方飞的劝说,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久而久之,体格消瘦、两眼凹陷,看上去鬼气森森。他下床无声无息,吃饭形同梦游,因为从不洗澡,浑身发出臭气,简真每次进屋都要抱怨一番,写上几道“呼风符”更换空气。

    吕品给“危字组”挖了一个大坑,少了四分之一的分数,纵使神仙也填不回来。

    “吕品又没来?”一次百草课后,天素忍无可忍,大发雷霆,“他到底在干吗?”

    “他是白虎人派来的奸细!”大个儿挥舞拳头,“专门来‘危字组’捣乱,好把我们赶出学宫。”天素将信将疑,忽听方飞说道:“我猜……或许因为皇师利。”简真白他一眼:“这跟皇师利有什么关系?”

    “天外天的时候,皇师利跟他说:‘你的出生是个错误’!”

    天素扬起眉毛:“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从那晚开始,吕品就变了一个人。”

    天素想了想,问道:“他爸妈干什么的?”

    “他说他没爸妈,”简真抢着说,“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种鬼话你也信?”天素恨不得揪过简真,给他换一换脑子。

    方飞犹豫一下,说道:“我听他说过,他是奶奶养大的。”天素微微一怔,转身就走,大个儿忍不住叫道:“组长,我们怎么收拾懒鬼?”

    “少烦我!”天素加快脚步,一阵风消失了。

    “我说错话了吗?”简真委屈地看向方飞。,

    “天素也没爸妈,听皇师利说,她好像是一个人长大的。”

    “是吗?”大个儿不屑地说,“爸妈有什么好?就会在你耳边唠叨……嗐,你上哪儿啊?”

    “天渊馆!”方飞没好气地走远了。

    到了天渊馆,方飞找来大堆书籍,一口气看到亥时。图书馆熄灯关门,帝江呼呼喝喝,逐层驱赶学生。

    落到底层,馆里已是一团漆黑。方飞写出“燃灯符”,点亮一盏符灯,漫步走向天湖。

    到了湖边,一眼望去,波光浩淼,凉风悠悠吹来,饱含潮润的水气,冷不防湖里的蛟龙蹿出水面,哗啦一声,掀起惊涛骇浪。

    浪头落向方飞,他站立不动,符笔向上一指,浪头停在半空,变成一个亮晶晶的水球。男孩收起毛笔,不待水球落下,鼓起一口气向上喷出,水球滴溜溜上下滚动,外面环绕着天青色的光气,月光飘然洒落,照得水球晶莹通透,仿佛硕大的宝珠,静悄悄镶嵌在天湖的上空。

    方飞有意炼气,一口元气连绵不断,吹得水球翻滚向前,不快不慢地沉入湖水……这时间,水下传来咕噜噜的异响,水泡接二连三地升出湖面,成百上千,硕大光明。这是蛟龙吐出的气泡,随着风浪聚散漂泊,很快布满水面,仿佛天上遗落的繁星,霎时照亮了整个湖泊。水琴妖也成群结队地浮了上来,星星点点地散布湖面上,奏响了婉转悠扬的琴声。

    方飞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住了,站在湖边,流连忘返,正看得入神,忽听远处传来哭声,凄惨软弱,闷在嗓子里不敢大放悲声。

    他看看四周,不见有人,哭声时断时续,让人头皮发麻。方飞抽出符笔,循声上前,走到一片灌木丛边,飒的一声,树丛里钻出一张丑脸,暴眼凸腮,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乱糟糟的龅牙。

    “百里秀雅,”方飞吓得后退两步,“你在这儿干吗?”

    “少管闲事,”丑女冲他发飙,“滚开!”

    “谁在哭?”方飞向树丛里张望,哭声闷了一下,给什么东西堵了回去。

    “跟你没关系,”百里秀雅咬牙切齿,“快滚!”

    方飞回头走了两步,仍觉难以释怀,忽然旋身,绕过百里秀雅冲向树丛。

    “勾魂夺魄!”百里秀雅发出一道“昏迷符”。

    方飞闪身跳开,符光掠过身子射中湖水,水面剧烈翻腾,几只琴水妖中符昏迷,晃悠悠地沉入水底。

    “流光飞弹!”丑女发出“流弹符”,气弹铮铮铮击中方飞身前的金色光盾,气弹散开,光盾消失,方飞的笔尖抖动:“丢兵弃甲!”

    丑女只觉一股大力拉扯笔杆,虎口剧痛,符笔脱手。她又惊又怒,倒退两步,瞪着方飞发出一声尖叫。

    树丛里人影晃动,跳出来四个女生,都是巫袅袅的死党。白绒毛衣的陆舫,蜜色裙子的叶莺,从来神情严肃的寒烟紫;还有公西倩,道者里少有的“禽语者”,精通各种鸟语,身上的衣裤也是用最细软的羽毛编织而成。

    四个女生杀气腾腾,挺笔上前,闪电、烈火、元气弹……一股脑儿射向方飞。方飞左跳右闪,笔尖的“金盾符”忽聚忽散,飞来的闪电顺着“辟雷符”的银丝钻进茫茫湖水,激起一团团雪白的雾气。

    百里秀雅也拾起符笔,望着方飞的身影心如刀绞——这个她一向看不起的家伙,居然用“缴械符”夺走了她的符笔。

    丑女尖叫着冲上去,发出一道又粗又长的电光,照亮了暗沉沉的湖泊,击碎了方飞的光盾,后者踉跄后退,哗地一脚踩入冰冷湖水。

    一对五,根本毫无胜算,跳湖逃命才是最佳选择。可一想到树丛里的哭声,方飞又打消了逃命的念头,脑子飞快转动,一股冲动涌上喉头,他一面挥笔招架对方的攻势,一面张开口唇,吐出一串闷雷似的怪声。

    “龙语?”女生们只一愣,湖水哗然裂开,两条蛟龙闪电蹿出,张开巨口,吐出合抱粗细的水柱,冲得五个女孩东倒西歪,举手遮挡面孔,发出声声尖叫。

    方飞跳出湖水,绕过五人冲向树丛,忽见符光闪动,有人叫了声“流光飞弹”,五个雪白光球向他飞来。方飞拧身向左,元气弹从他身边飞过,男孩反手放出一道闪电,切断纷乱的枝叶,直奔树丛里的人影。

    那人跳到一旁,暴露在月光下面。巫袅袅眼喷毒火,举起笔来正要攻击,突然一股雪白的水柱腾空飞来,哗地击中她的身子。女孩尖叫一声,飞出五米多远,摔在地上浑身湿透,她爬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骇然发现老夔龙浮出水面,两只巨眼光亮灼人,大嘴巴骂骂咧咧:“谁用龙语叫我?”

    “他!”六个女生一齐指向方飞。

    “讨厌,”老夔龙瞪着方飞大发雷霆,“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又没叫你……”方飞本意召唤蛟龙,没料到老家伙也来凑热闹。

    “老夔,”巫袅袅强忍怒气,“谁把你赶到天湖来的?”

    “那些该死的神龙,”老夔龙伸出小爪子摸了摸下巴,“怎么着?”

    “那不就得了,”巫袅袅指着方飞,“他说的是龙语,你仇敌的语言。”

    “那又怎么样?”老夔龙凑上来,眼珠像是一面镜子,把巫袅袅从头到脚照得一清二楚,“龙语我也会说!”

    “那可不一样……那个、这个……”巫袅袅面对老妖怪的目光,心虚胆怯,乱了方寸。

    “巫袅袅,别当我是傻瓜,”老夔龙口气里充满厌恶,“你们干的那些破事儿我都知道。我最讨厌以多欺少,就像六龙对我一样。现在,你们马上滚蛋,别耽误我睡觉!”

    巫袅袅咬了咬嘴唇,扫一眼同样狼狈的死党,咬牙说:“我们走!

    “走?”百里秀雅跺脚,“不是便宜那两个丫头吗?”

    “谁说我便宜她们?”巫袅袅微微冷笑,扬长而去,其他的女生轮流瞪视方飞,交头接耳地走远了。

    方飞一步冲进树丛,但见林中空地上蹲着两个小小的人影,定眼一瞧,失声叫道:“贝露、贝雨……”

    两个女孩应声一缩,其中一个捂着面孔跳了起来,从方飞身边飞快跑过,另一个哭哭啼啼,也捂着脸跟在后面。方飞想要拉住一个,可又畏手畏脚,眼望着她们一前一后地跑开。

    “她们出了什么事?”方飞回望夔龙。

    “不知道!”老妖怪打了个呵欠,肚皮朝天,活是一座小岛,漂到天湖中心缓缓沉没。

    方飞纳闷一晚,次日符法课,赶到奥室一瞧,不见贝家姐妹的影子。巫袅袅满面春风,坐在教室中央,正跟几个死党说笑,发现方飞看着自己,怒目相向,冲他乱翻白眼。

    “笑笑,”方飞忍着气找到女孩,“你见过贝露、贝雨吗?”

    “没有,”禹笑笑诧异地问,“怎么啦?”

    “不太妙!”方飞如实说道,“昨晚巫袅袅把她们带到湖边,对她们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禹笑笑变了脸色,忙问:“什么事?”

    “不清楚!”方飞闷闷地说,“反正她们哭得很伤心。”

    “你亲眼看见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两人掉头一看,天素眉毛上扬,眼里闪动火光。

    “是啊,我……”方飞话没说完,冰山女转身冲出奥室。

    “快!”禹笑笑推了方飞一把,“跟上去。”

    两人匆忙追赶,经过巫袅袅身边,白虎人爆发出一阵哄笑。黑衣女冲着方飞尖声嘲讽:“去死吧,方飞,你这个长舌头的小鬼……”

    双胞胎住在凤喙区,天素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抽出符笔叫一声:“无遮无拦!”

    “破门符”一出,室门砰地洞开。天素进门一瞧,两张床上各自隆起一块,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她扯开一条被子,贝雨蜷在里面,捂着面孔呜咽:“别、别瞧我……”天素咬一下嘴唇,用力扳开她的手,发现女孩嘴角肿胀、脖子上布满血痕,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写了六个血红大字——“我是无耻鼠辈。”

    “刻骨铭心符!”禹笑笑站在天素身后倒吸冷气。

    方飞也很震惊,“刻骨铭心符”是一种恶毒的符咒,写在人的脸上就像刀刻一样,少则一个月、多则数年都不会消失,即使蒙了面纱,那些恶毒字眼儿也会从面纱上浮现出来。

    “贝露,贝露……”禹笑笑强忍怒火,走向另一张床铺轻声叫唤。

    被子颤抖两下,猛地掀开,贝露流着泪钻了出来,苍白的圆脸从左到右写了一行血红字迹:“我是下流贱货。”

    天素看了看贝雨,又瞧了瞧贝露,涩声问道:“巫袅袅干的?”

    姐妹俩泣不成声,默默点头,天素抿了抿嘴,转身冲出门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