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琼田玉禾

    第七章、琼田玉禾 (第2/3页)

,都能自我复制,无穷无尽,让人灰心恐惧。洞窟很快就被雪兽填满,阿莽陷入重围,杀得气喘吁吁,獬豸的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更要命的是失去了空中支援——天上的雪花变成猛禽,成群结队地扑向两只大鸟。

    阿琼、阿含自顾不暇,所有的雷李都用在雪鸟身上,雪鸟中弹爆炸,瓦解成一团团、一片片,可是翻腾两下,忽又聚合起来,变出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大大小小,更加凶猛暴烈。

    方飞坐困冰城,一筹莫展,他对水的控制已经相当熟练,对于冰的控制也小有心得,可是对“雪”的控制始终没有头绪,但见山都陷入困境,心中油煎火烤,恨不得一头撞破冰墙。忽听墙头传来动静,一头雪豹冒出头来,呲牙咧嘴,作势扑来,方飞把心一横,扬手对准雪豹,神识集中到一点,如同一把冰锥扎进对方的脑袋。

    刹那间,他感受到了雪兽体内的东西,阴冷、柔软,充满强烈的愤怒,如同一团冰冷的火焰。方飞拼死一搏,神识继续推进,刺入那团的无形的异物。那东西稍一退缩,大肆反击,男孩的脑海里多了一只冷冰冰、硬梆梆的“大手”,撕扯神经,搅动脑髓,恐怖的感觉让他几乎崩溃。

    “滚开!”方飞极力调集神识,把那只“冷手”赶出脑子,神识乘胜追击,狠狠压回雪豹的身体。

    雪豹猛地一晃,从墙头掉落下来,砰地摔在方飞身前,浑身抽搐,不胜痛苦。

    “出去!”方飞的神识倾巢而出,团团裹住“冷手”,推出雪豹体外,出人意料,雪豹没有因此溃散,反而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墙顶沙沙作响,方飞只顾对付雪豹,一头雪狐扑了下来,他不及抵挡,雪豹跳了起来,挺身撞向雪狐,砰,两头雪兽滚落在地,相互撕咬一团。

    沙沙声响个不停,两头雪狮、一只雪猴先后翻过墙头。方飞右手一挥,神识注入雪狐,如同沸腾的熔岩,把它体内的阴冷消融一空,两只雪兽就地分开,迎向扑来的雪狮。雪猿没有对手,腾空跳向男孩,方飞闪身躲过,双手左右开弓,神识注入两头雪狮。雪猿一扑落空,对面白影晃动,四头雪兽爪牙齐下,瞬间把它撕成数块。

    残骸满地乱爬,缺失的部位重新长出,眼看数只雪猿又要成形,方飞大喝一声“变”,神识灌入残骸,雪猿长到一半,忽然僵硬不动。

    方飞喘一口气,举头看天,双手此起彼落,神识好比霰弹,无声无息地射向天上的雪鸟。鸟群一阵混乱,先是相互攻击,进而丢开山都,翻身冲向地上的雪兽,撞得冰雪四溅,白茫茫弥漫洞窟。

    “五行师万岁。”阿琼脱出困境,禁不住大声欢呼,手里的“雷李”联珠发出,把阿莽身边的怪物炸得雪浪翻涌。

    方飞骑上一头雪虎,翻过冰墙,冲进兽群,神识四通八达,仿佛千万触手,钻进雪兽体内,转化,转化,不停地转化……当他冲到阿莽身旁,身后已是百兽狂奔,每一只体内都仿佛点亮了一盏明灯,光亮柔和动人,充满温暖的力量。

    “多、多谢……”阿莽累得直不起腰来,拄着斧头呼哧喘气。

    “五行师万岁,”阿含兴奋地大吼,“别忘了,他是我找来的。”

    转化后的雪兽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密层层簇在一起,势如滚动的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强,轰隆隆碾碎当面之敌,哗啦啦掀起冰雪浪涛。方飞骑着雪虎在浪尖上跳跃,心中涌起必胜的豪情,带着一群冰雪生灵,踩断冰锥,撞穿冰柱,通过狭窄的洞口,一口气冲到冰龙窟的尽头

    出乎他的意料,冰窟的尽头空空荡荡,光滑的地面映照出模糊的影子。方飞只觉纳闷,忍不住问道:“阿琼,天道师……不、国王的元神在哪儿?”

    “应该就在附近,可是……”女山都观望四周,似乎也很迷惑。

    “嗐!”阿含突然叫道,“五行师,你后面是什么?”

    方飞扭头一看,吓得屏住呼吸,身后的冰墙微微蠕动,不断向外隆起,鳞甲和爪子先后出现,接着是头、是角,还有苍白的眼珠和飘逸的尾巴……短短数秒之间,一条寒冰巨龙浮出墙面,活生生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嗖嗖嗖……阿含、阿琼弹弓齐发,六颗“雷李”前后相续,化为两条直线飞向冰龙。

    苍白色的龙眼微微一转,“雷李”停住了,静静悬在半空,四周多了一层水流,宛如白水晶裹住了红玛瑙,清莹透亮,摇颤欲滴。

    更多“雷李”飞向冰龙,可是无一例外都被水流捕获。阿莽按捺不住,翻身跳上獬豸,抡起玉斧冲了过去,银蹄敲打冰面,发出清脆的鸣响。

    “冲呀!”勇猛的小山都一拎缰绳、跳到半空,高高举起斧头,奋力劈向龙头。

    龙眼猛然睁圆,冰龙张开巨口,发出一声龙吟,咽喉深处亮起冰蓝色的强光,无数拳头大小的冰雹冲了出来,密如狂雨,铺天盖地。

    山都和獬豸消失得无影无踪,玉斧闪着青光,跟着冰雹盘旋起舞。方飞还没回过神来,残暴的撞击已经遍布全身,肌肤被贯穿,骨头被粉碎……男孩千疮百孔,羽毛一样飞到天上,飘飘摇摇,恍恍惚惚,意识很快就模糊起来……

    “噢……”方飞睁开眼睛,忽又回到了牢房。床铺不软不硬,周围幽暗不明,四方形的光斑歪歪斜斜地照在身上。

    梦里的痛苦还在,浑身上下千疮百孔,不过抬手抚摸,除了冰凉的汗水,肌肤完好无损——冰雹的打击只是南柯一梦,并未给身体造成真实的伤害。

    他心子落地,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痛苦的余波完全退去。战斗的记忆十分清晰,每一个细节都烙刻在脑海里,回想冰龙咆哮、万雹横空的景象,方飞禁不住闭上双眼,简直无法正常地呼吸。

    怎么样才能打败一条龙?他冥思苦想,始终没有答案。

    从小到大,他做过无数个梦,梦境大多模糊多变、时断时续,可是“丙离国”的经历真切、连贯、感同身受、没完没了,若不遭到致命打击,梦境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即使醒来以后,梦里的疼痛也会带入现实,并且持续好一阵子。

    “如果疼痛传递到现实,梦里的能力也能延续吗?”这念头突如其来,方飞又喜又怕,吞一口唾沫,抖索索扬起右手,一瞬间,他看见了自己的元神,流光溢彩,涌向全身,灵窍齐齐一跳,神识跟随元气,像是脱缰的野马冲出体外,分成千丝万缕,捕捉空气里的水分,感知其中的元胎。

    “凝!”方飞轻叫一声,细小的水珠应声涌现,星星点点,光亮迷人,飘浮在黑暗之间,宛如无数精灵的眼睛。

    方飞望着水珠心生恍惚,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幻,待要再试一次,牢门突然裂开,光亮倾泻在他身上,夸父的声音滚滚传来:“五分钟以内,所有人到神殿前的广场集合。”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方飞钻出牢房,眯着眼睛四处张望。天已经亮了,囚犯表情苦恼,,一如出巢的工蚁,急匆匆向着神殿爬去。夸父分散各处,沉默地注视“蚁群”,盘震佝偻的身躯格外醒目,它缓慢地转身,目光犁过地面,被它看到的囚犯无不加快脚步。

    方飞跟着人流向前涌进,新长的左腿比起昨天好受了一些,不过一旦走快,脚底的嫩肉还是摩擦生痛。

    很快望见神殿,囚犯乱纷纷地挤在前面的广场上,看守站成一行,毛笔对准囚犯,把人群剖成两半,一半男囚,一半女犯,许多人揉着惺忪睡眼,有一阵没一阵打着呵欠。

    “方飞!”吕品在前面挥手,男孩匆忙赶了过去,简真也在那儿,两手揣在兜里,气乎乎鼓腮瞪眼,一副“谁都欠我五百万”的表情。

    “他怎么了?”方飞瞅着大个儿。

    “没睡醒!”吕品说道。

    “我要饿死了,”简真抱怨,“我三天就吃了七顿饭。”

    “七顿?”方飞愣了一下,也觉饥火上冲,“我才吃一顿。”

    “一顿?”大个儿瞪着小眼不肯相信,“你骗谁?”

    “真的!”方飞话一出口,肚子咕咕咕地叫唤起来。

    “除了聚餐时间,早上卯时、下午未时送饭一次,用饭时间半刻钟,超过时间,饭菜就会沉进息壤,”吕品疑惑地看着方飞,“这几天吃饭的时候你都在干吗?”

    “睡觉。”方飞有气没力地说。

    “三天吃一顿,”简真斜眼瞅他,“你怎么还没饿死?”

    “不知道,好像……”方飞犹豫一下,“好像没那么饿。”

    “没关系,”吕品耸了耸肩,“听说到了琼田,可以捡玉禾的叶子吃。”

    “琼田?”方飞头昏脑涨,“你在说什么?”

    “笨蛋,”大个儿翻起白眼,“我们要去琼田浇水。

    “浇水……”方飞模糊想起来了,聚餐时裴千牛说过这件事,可他半梦半醒,梦里的记忆比起现实还要清晰,当下问道,“琼田在哪儿?”

    “不知道,”吕品看着围墙,“反正不在天狱。”

    “没吃没喝,还要干活儿,我肯定要被活活累死,”大个儿冲着两人发怒,“我这个样子都是你们害的,两个丧门星,我变鬼也不放过你们。”

    “你才变不了鬼,你只会变成垢蛆的大便,”懒鬼打了个响指,“我会害怕一坨屎吗?笑话!”

    “死狐狸,”简真气得浑身发抖,“你会有报应的。”

    “算了算了,”方飞息事宁人,“大家都不容易……”

    “冰山女来了!”吕品忽然高叫。

    方飞吓了一跳,忙找地方躲藏,简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狞笑说道:“想溜,门儿都没有,乖乖给我站好。”

    “喂,”方飞愤怒挣扎,“你到底帮谁?”

    “还用说,”大个儿摇头晃脑,“谁强我帮谁.”

    一群女犯走过来,萧堇走在前面,天素尾随其后,她的腰身永远挺直,肌肤素白晶莹,冰蓝色的头发就像夏日的晴空一样干净,站在一帮潦倒邋遢的囚犯中间,如同沼泽地上落下的第一片雪花。

    “真是趾高气扬!”吕品啧啧说道。

    “组长就是组长,”简真低头看着方飞,“跟这个丧门星就是不一样。”

    “谁丧门星?”方飞忍不住抗议,“把你的猪蹄挪开。”

    “谁的猪蹄?嗯?”大个儿两眼出火,双手把男孩搓来揉去,就像对付一个软趴趴的面团。

    男囚犯这边响起尖利的口哨,男人们躁动不安,冲着女犯比划各种下流手势。

    天素突然停下脚步,两眼扫向男犯,轻蔑的目光好比一桶冰水浇在众人脸上。聒噪声稍稍低落,男犯感受到女孩的挑衅,个个怒火中烧,污言秽语毒液一样喷溅出来。

    可是冰山女百毒不侵,任何言语也撬动不了她的神经,她把这一群下流胚当成空气,目光滑过人群,落到方飞身上,方飞吞了泡口水,骨子里传来一股冷痛。

    “你死定了!”简真落井下石,唠唠叨叨,“她会把你冻成冰块,再挖个坑埋起来,过一万年扒出来还跟活的一样。”

    “你是虐待狂吗?”吕品惊异地望着他,大个儿胖脸一黑:“我是预言家……”他忽然闭嘴,两眼瞪着远处,喧闹零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脚步声——夸父从四面走来,各自站定一角,把囚犯团团围住。

    “它们要干吗?”方飞怪问。

    “不知道,”吕品撇了撇嘴,“也许把我们统统干掉。”

    “干掉我们?”简真嚷嚷,“那谁去琼田浇水?”

    “安静,”阴练华板着脸走过来,“再闹腾,我让你十天张不开嘴。”

    大个儿垂头丧气,十天张不开嘴,意味着十天吃不了饭。对于他来说,话可以不说,饭不能不吃,如果有一千种死法,他也绝对不会选择饿死。

    盘震伸出大手,息壤变成法杖,夸父王随手握住,目光扫过人群,嗓子里冒出含混的字眼。其他的夸父也低声呼应,嗡嗡嗡的声音就像怒号的北风。

    “嘿!”盘震紧握法杖,大力一戟,方飞脚下踏空,登时陷入息壤,眼前漆黑无光,时空出现了短暂的紊乱,跟着光芒刺眼,忽又破土而出,随之涌现的还有数以千计的囚徒,各各面红耳赤、眼神迷离,因为剧烈的空间转换头晕目眩。

    方飞不是第一次经历“缩地法”,吸一口气,赶走不适,举目望去:灰褐色的息壤消失了,横在眼前的是一片光白皎洁的原野,上面长满了一簇簇高过十米的植物,通体莹白,枝叶扶疏,修长的叶片间果实累累,颗粒大如芒果,色泽莹润精白,仿佛用整块的羊脂美玉精心雕琢。

    “那就是玉禾?”方飞小声问道。

    “对呀,”吕品饶有兴趣地望着雪白丛林,“玉禾、瑶草不分家,下面那些一定是瑶草。”

    方飞极目望去,玉禾的根部密丛丛长满细草,草叶柔滑如丝,草茎挑着浑圆的果实,色如珍珠,光润迷人,随着微风轻轻摇颤,如同鲛人的泪珠,时刻都要滚落下来。

    巫唐走到琼田边缘,打一个手势,盘甲伸出右手,把他放在肩头。副狱长居高临下,清了清嗓子,用“雷声符”说道:“我重申一遍规矩:每个人必须浇完八株玉禾和下面的瑶草,可以单独完成,也可多人组队,白天不能完成,晚上继续进行,但我要提醒你们,入夜之后垢蛆十分活跃……”副狱长狠毒地扫视人群,“另外,不得偷吃玉禾和瑶草,违者鞭打三十;男女之间禁止接触,违者一律鞭打两百,新来的……”巫唐招了招手,“甘棠,你给新来的男犯人分配作物;郑华音,女犯由你负责。”

    “都过来!”甘棠不耐烦地召集男囚犯,带着他们走向琼田。

    踏上光白原野,方飞只觉光滑温润,不像柔软的泥土,全是连片的玉石。石头长出作物,直是咄咄怪事,他漫步走过禾田,两边玉禾成荫,宛如擎天玉柱;脚边瑶草繁茂,细软的草丝如海藻一样在空气里摇曳起舞。

    囚犯各就各位,迅速开始劳作。他们注目玉禾,高举双手,眨眼间,空中水珠凝结,变成潇潇细雨,落在玉禾的枝叶上,打在瑶草的细丝上,很快就被吸收进去。

    “这就是浇水?”大个儿瞠目结舌,“要用到‘水化身’?”

    “怎么?”吕品瞅他,“你不会?”

    “他也不会?”简真勾住方飞的脖子,就像揽着一根救命稻草,“你说是吧?”

    “放开我?”方飞挣开对方。

    “我有一个好主意,”简真笑容满脸,拍了拍懒鬼的肩膀,“能者多劳,你帮我们把水浇了,好不好?”

    “不好!”吕品干脆回绝,“能者才多劳,我可是懒鬼。”

    “你这是见死不救,”大个儿的鼻子也气歪了,“你要不帮忙,我拿什么交差?”

    “拿头啊,”吕品冷笑,“割了你的猪头喂天狗。”

    “我把你……”大个儿举起拳头虚张声势。

    “把我怎么样?”懒鬼把脸凑过去,“你敢碰我一下,我让你给所有人叫爹。”

    “不跟你胡闹,”简真识趣地收回拳头,“反正出了事有方飞陪我,”不顾小度者挣扎,又把他亲亲热热地搂到怀里,“咱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方飞,”甘棠指着一片玉禾,“那边八株归你。简真,你负责那边八株,吕品,不要东张西望,旁边的玉禾都是你的。”到此分配完毕,看守舒舒服服地点燃一锅烟,大摇大摆地消失在玉禾后面。

    “可这怎么办?”大个儿看着玉禾挠头,懒鬼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连打哈欠。方飞的魂儿还在丙离国,呆柯柯站在原地,一时还适应不了现实生活。

    “嗐!”蝎尾狼走上来,向方飞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呀?”

    “你有什么事?”方飞对望气士并无好感。

    “提醒你两句,” 蝎尾狼笑着凑近他说,“琼田可是天狱星上最凶险的地方,这儿的玉禾下面经常都会发现尸体。”

    方飞心生寒意,转眼一瞧,附近的囚犯目光不善,纷纷向他看来。玉禾高大茂盛,进入琼田如同踏进迷宫,出现任何事故都很难及时发现

    “琼田里杀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简真极力给自己壮胆。

    “瞧你说得,天狱里杀人是家常便饭,”蝎尾狼打量大个儿,“别担心,如果要死,方飞也比你先死。”

    简真松了一口气,方飞皱眉说道:“这又是你望气发现的?”

    “不,”望气士诡笑,“他们加入了玄黄党。”

    方飞狐疑地看着两个小伙伴,简真搓手搓脚地不胜扭捏,吕品小声说道:“你不是去了狱长室吗,所以我们就,嘿嘿嘿……”

    “你们居然瞒着我加入,”方飞怒气冲脑,“这也太不讲义气了。”

    “这是形势所迫,”大个儿假装咳嗽,“到了这个鬼地方,总得找个靠山。”

    “明智之举,”蝎尾狼拍了拍他壮硕的胸膛,“我看好你。”

    “没什么事儿,我们要干活了。”方飞板着脸下逐客令。

    “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可是来提醒你,”蝎尾狼骂骂咧咧,“苍龙方飞,你死定了,我的望气术一定没有错。”

    “好了好了,”吕品连推带搡地把他松走,“知道你厉害。”

    “他也就说了两句实话……”大个儿话还没完,吕品沉着脸说:“闭嘴,要么我把你的舌头拔出来绕着脖子缠三圈?”

    “我的舌头可没那么长……”大个儿心虚地还嘴。

    “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变化术’吗?”

    “得了吧,有‘天狱禁锢符’管着,你的‘变化术’没法用。”

    “对自己没法用,对别人可不一定。”吕品满不在乎的调调让大个儿背脊发冷,匆忙凑到玉禾下面,双手按地,装模作样地念念叨叨:“土生金,金生水……”使出吃奶的劲头,把元气狠狠注入琼田,可是过了片刻,一滴水珠也没出现。

    “五行循环没用。”简真大失所望。

    “当然没用,”吕品冷笑,“琼田可不是普通的石头。”

    “石头上干吗长稻子?”大个儿忿忿不平

    “你一个大活人还不是长了一个猪脑子。”

    “臭狐狸,你不要欺人太甚。”简真跺脚怒吼。

    “不是猪脑子,你弄个‘水化身’给我瞧瞧?”

    “瞧就瞧!”大个儿扎马运气,双手向上一举,过了半晌……天上什么也没出现。

    “你哭一场得了,”吕品讥讽,“我敢打赌,你流出来的眼泪都比你变出来的水多。”

    “去你的,我……”简真忽然舌头打结,眼睁睁看着懒鬼手舞足蹈,召来霏霏斜雨,淅淅沥沥地洒在作物上面。浇水以前,玉禾、瑶草颜色米白、有些无精打采,吸入雨水以后,茎秆变得雪白,抖擞着挺立起来。

    “喂!”简真凑近方飞,“你跟懒鬼说说,帮咱俩一块儿浇了,不然我们得在琼田过夜。”

    “谁说我要在琼田过夜?”方飞白他一眼,大踏步走向一株玉禾。

    “你干吗?”简真小眼瞪圆,火冒三丈,“你想变水?不要痴心妄想了!我都没辙你还有戏?你这种货色能变出水来我把舌头剁了给你炒着吃……咦、呀、唉……”

    空中水汽凝结,浓白、缥缈,宛如流云,方飞的神识充满其间,活泼泼、光灿灿,如同清晨的阳光一样明亮温暖。

    “来!”方飞右手一挥,哗啦啦,白云破散,就像打开了珠宝匣子,珍珠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每一颗都落在玉禾上面,不左不右,不多不少,简真站在旁边,一丝水汽也没沾到。

    这一阵急雨下了足有五分钟,玉禾光白夺目,沉甸甸的谷穗色泽温润,简直就像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

    简真大张的嘴巴一直没能合上,附近的囚犯人人侧目,吕品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兴冲冲跑过来,搂着方飞的肩膀:“神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做梦的时候。”方飞一老一实地回答。他的心情相当复杂,狂喜之后是更多的疑问——为什么现实里拥有梦中的能力?为什么每一次做梦都会进入同样的地方?为什么会梦见山都?莫非这些“木之子”在给自己“托梦”?如果是托梦,它们本身又在哪儿……疑问越想越多,如同一大窝跳蚤在脑子里上蹿下跳。

    “做梦?”吕品有点儿发懵,这回答太过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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