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谋杀案

    第八章、谋杀案 (第2/3页)

    “是啊,”杜风烈叹了口气,“更大的作用是防止元珠逃逸。”

    “阴雷能摧毁元珠吗?”禹笑笑问道。

    “如果可以摧毁,象蛇元珠早就没了,”山烂石表情严肃,“我们也不用花费那么多心血把它隐藏起来。”

    “有办法破解雷阵吗?”禹笑笑又问,胖道师想了想,摇头否定;“我想不出来。”

    “我有一个办法,”燕眉微微抿嘴,“可是不太妥当。”

    “你什么时候妥当过?”杜风烈轻声咒骂,“你是紫微最大的闯祸精。”

    “蛛仙子,”燕眉看向黑衣女子,“这法子还得请你帮忙。”

    “我?”蛛仙子转动眼珠,“噢,你说龙蛛?”

    “对!”

    “可是‘北斗印门’怎么办?”蛛仙子问道。

    “我有一个计划,需要大家的帮忙,当然……”燕眉的目光扫过所有的逆鳞成员,“可能还要一些时间!”

    方飞困在了“冰龙窟”。每一次睡觉他都会进入“丙离国”,每一次总会站在“冰龙窟”的洞口,经过一番厮杀,最后总会倒在寒冰巨龙面前。

    方飞花了七个梦的时间才学会如何躲开冰雹,可是转眼又被龙爪捏碎。他用了十个梦来躲开龙爪,结果又被龙尾拍死在墙上,好容易躲开了龙爪、龙尾,结果又掉进了冰龙的大嘴。当他从龙口里死里逃生,又被冰龙吐出的白气冻成了冰块。

    入梦、战斗、死亡、苏醒……反反复复,成了一个永无休止的循环。方飞困惑、愤怒、沮丧,更有一种恶鬼缠身、生无可恋的感觉。可是无论他的心情如何,每一次做梦都会毫无例外地回到“丙离国”,竭尽全力之后,经受痛苦不堪的失败。有时候,他甚至不想进入冰窟,可一想到“天皓白”,忽又涌起强烈的执念,身不由主地冲了进去。

    为了打败冰龙,方飞反复琢磨“化身术”,每次做梦醒来,他都在囚室练习驾驭流水。他惊讶地发现,每经历一次梦境,他对“水化身”的控制都有长足的进步,对元胎的感觉更加敏锐,对元胎的控制也更加自如,冰、雪、水的转换更加迅捷高效……他沉浸于梦境和修行,对于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他心不在焉地挨饿,麻木不仁地劳作,任由囚犯谩骂欺辱也一声不吭,他在人世间最残酷的牢狱里苟活,心里却隐藏着最神圣的宏愿——复活天皓白!

    他不是为自己战斗。每当醒来的时候,天皓白血肉模糊的身影都会闯入他的脑海,老道师躺在他的怀里,没有责备,没有埋怨,毛茸茸的脸上挂满笑容,他冲着方飞微笑,鼓励他勇敢的活下去。也许老道师已经预料到方飞的命运,他的眼里充满了哀伤和怜悯,他化为漫天星尘,融入苍茫宇宙,如果他天上有知,或许还在默默地看着他。

    每当天皓白的眼神浮现出来,方飞就感觉无法忍受的痛苦,强烈的悔恨像毒蛇一样噬咬他的心,就如一卷重复播放的录影带,一遍一遍,让他永不安宁。有时他也想到过死亡,可是燕眉的笑脸总会适时出现,女孩的声音就像燕子,在他耳边温柔地呢喃,安慰他,提醒他——严冬终将过去,春天必会到来——他的生命不止属于他,他的生命之中,还有一半属于一个女孩。

    活得痛苦难熬,可又无法死掉,方飞走投无路,只能逃进“丙离国”。当他面对水鬼、雪兽和冰龙,总能丢掉悔恨和愧疚,无所顾忌地投入战斗。

    “复活天皓白”成了一个顽固的念头,激励他在梦中奋战不息,迫使他在天狱忍辱负重……日复一日,梦境和现实的界限开始模糊,方飞在二者之间游荡,就像一个孤零零的鬼魂。

    “或许天狱也是一场梦,真正的我已经死了,”他有时忍不住胡思乱想,“无论天狱星还是丙离国,统统都是亡灵的世界,就像地狱和天堂,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蠢货!”耳边一声断喝,后脑传来剧痛,方飞差点儿昏了过去,跟着膝窝又挨了一踹,他扑倒在地,整条腿又痛又麻,几乎失去了知觉。

    “让你发呆,狗东西,让你发呆!”蜘蛛猴咬着一口白牙,左脚猛地飞起,正中方飞的腰眼。男孩痛得蜷缩起来,就像掉进沸水的青虾,一张面孔殷红如血。

    “嗐,别……”简真叫了半声,就被蜘蛛猴凶毒的目光吓了回去,男犯还不过瘾,冲过去揪住他衣领:“死肥猪,你想说什么?”

    “没,”大个儿高举双手,“我啥也不想说。”

    蜘蛛猴瞅向吕品,懒鬼两眼朝天,自顾自挥手浇水。蜘蛛猴心里暗骂,吕品比泥鳅还要滑溜,始终抓不住揍他的把柄。

    “废物!”他骂骂咧咧,给了大个儿肚子上一拳,揍得他弯腰缩腿,蹲在地上哼哼。

    “再废话我踢死你,”蜘蛛猴恐吓一通,转身走向禾林林,“我去拉个屎,回来之前,浇不完六十株,你们谁也别想好过。”把手揣在兜里,绕过玉禾消失了。

    “你没事吧?”吕品收起化身,上前扶起方飞。

    “没事!”疼痛让方飞清醒了少许,意识到自己正在琼田浇水,刚才出现短暂的迷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站起身来,忽见吕品手臂靠近肩膀的地方焦黑一团,像被火焰烧过。

    “怎么回事?”方飞忍不住抓住他的胳膊,扯开他的衣裳,惊得倒抽冷气——焦痕不止一块,斑斑驳驳地布满全身。

    “没什么大不了,”吕品拨开他的手掌,扯上囚衣盖住焦痕,“我尝试变身,结果触发了‘天狱禁锢符’。”

    方飞见过触发“天狱禁锢符”的样子,无怪吕品的伤痕这么可怕,他的心缩成一团,瞪着懒鬼说不出话来。

    “笨蛋,你想死吗?”大个儿凑过来冷言冷语,“那一道符可是皇师利写的!”

    “不是他写的我才懒得试!”

    “你就吹吧!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大个儿幸灾乐祸,方飞定了定神,小声问道:“你成功了吗?”。

    “没有!”吕品摇头

    “你会被活活烧死,烧不死也会变成个丑八怪。”简真恶狠狠诅咒。

    “你不变也是个丑八怪。”吕品冷冷还了一嘴,

    “什么,”大个儿又惊又气,“我比你好看一百倍。”

    “对啊!猪也是这么认为。”

    “你……”大个儿手指对方两眼翻白。

    “你真的没事?”方飞看着焦痕忧心忡忡。

    “狐神后裔有再生能力,虽然比不上百头蛟龙,这点儿小伤疤也不算什么。”吕品打个响指,口气十分轻松。

    “你干吗这样干?”方飞忍不住问。

    “我讨厌皇师利的符咒,把它当做对手,不断向它挑战,如果突破‘天狱禁锢符’,我的‘天狐遁甲’就能更进一步,”懒鬼盯着方飞,“你也不想永远呆在天狱吧?”

    方飞吓了一跳,简真冲口而出:“好哇,你想越……”忽又捂住嘴巴,惊恐地到处张望。

    “我就是想越狱,”懒鬼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这个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

    “裴千牛会拿你喂天狗。”大个儿浑身发抖。

    “那我变成石头,崩掉它的狗牙。”

    “使劲儿吹吧!”简真扭头就走,“不要脸的死狐狸。”

    “你去哪儿?”方飞问道。

    “嘘嘘!我要憋死了。”

    “你不怕遇上蜘蛛猴?”吕品吓唬他。

    “人有三急,”简真心虚地回应,“他不能不让我嘘嘘吧?”

    “难说!”懒鬼拖长声气,“没准儿他使出‘水化身’,让你把撒出去的尿收回去……”

    “滚开!”大个儿捂住耳朵,一溜烟冲进玉禾丛,找了个无人的所在,扯开裤子,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正要收工,忽觉左颊一凉,有水滴在脸上。

    “可恶!”他伸手一揩,黏黏糊糊,不像露水,仔细一瞧,手上殷红刺眼,分明就是鲜血。

    简真满心恐惧,抖索索抬头望去,玉禾的叶子上面挂了一具尸体,飘飘荡荡,长手长脚,不是蜘蛛猴是谁?

    他愣了一下,又喜又怕,想来想去,决定溜之大吉。一来不想自找麻烦,血河帮找不到凶手,没准儿迁怒于他;二来他在心里把蜘蛛猴痛宰了几万次,有人帮他实现夙愿,千恩万谢也唯恐不及。

    “活该!”他啐了一口,系上裤带转身就走,想到蜘蛛猴的惨样,心花怒放,不由哼起了小曲儿。

    穿过玉禾,回到浇水的地方,简真定眼一瞧,忽然目定口呆。除了方飞、吕品,“血河四神”也赫然在列,闻人寒笑眯眯地瞅着他,就像大灰狼见到了肥滚滚的小兔子。

    简真刹住脚步,心里打鼓,蜘蛛猴的死状一闪而过,血淋淋的尸体仿佛在冲他诡笑。

    “你上哪儿去啦?”闻人寒慢悠悠地问。

    “撒……尿……”简真艰难地回答。

    “你脸上是什么?”闻人寒走上来,摸了摸大个儿的胖脸,指尖多了一抹红色。简真险些昏了过去,他刚才只顾高兴,忘了清理血迹。

    老头儿嗅了嗅,困惑地道:“血?”

    “我……”大个儿的声音比蚊子还小,“我流了点鼻血。”闻人寒哼了一声,把血在裤子上揩掉,左右看看,嘎声问道:“蜘蛛猴呢?”

    “拉屎去了。”吕品回答。

    “噢?”血河帮主瞅着简真,“你没遇上他?”

    “没、没有!”

    闻人寒狐疑地看他一眼,又问其他二人:“水都浇完了?”

    “浇完了!”方飞一边回答,一边盯着简真,但觉大个儿言行蹊跷。

    “可以走了吗?”吕品抱着后脑,“我们的玉禾还没浇水呢!”

    闻人寒瞅了瞅百里玄空,后者数过玉禾,简短回答:“完了。”

    “好!你们去吧。”闻人寒回头对“百爪蜈蚣”纪权说,“去看看蜘蛛猴,那家伙玩忽职守,你找到他,给我狠狠地踢他屁股。”

    简真听得头大如斗,小心脏噗通狂跳,他两三步走到方飞面前,挽住他的胳膊转身就跑,但听后面传来纪权的抱怨:“干吗让我去?他在拉屎呢?臭烘烘的……”

    “让你去就去,哪儿这么多废话?”血河帮主的声音透着不耐,简真猛可意识到他对自己起了疑心,哆嗦一下,脚步更疾。

    “走错道了,”方飞叫了起来,“我们的玉禾在那边。”

    “噢!”简真慌慌张张,拖着他又向左跑,吕品早已守在前面,盯着大个儿目光如炬:“死肥猪,你捣什么鬼?”

    “惨了!”简真快要哭了,“蜘蛛猴死了。”

    “什么?”两个同伴齐齐一跳,见了鬼似的盯着他。

    “你杀的?”吕品劈头就问。

    “我哪儿敢啊,”大个儿两眼泛红,“我看见的时候,他就挂在玉禾上面。”方飞喃喃说道:“那些血……”

    “蜘蛛猴的,”简真蹲在地上发抖,“他们发现尸体,一定饶不了我。”

    “噢!”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叫,尖利高昂,直透苍茫,“抓住那三个小崽子。”

    “他们发现了!”大个儿瘫在地上,“我死定了。”

    “不会,”方飞使劲儿把他拽了起来,“快走。”

    三人慌不择路,冲进一片玉禾林,沿途踩坏了好几丛瑶草,草叶愤怒的扭动,折断的地方吐出细细的白雾。三人无暇理会,一阵风冲出林子,忽见几个男犯挡住去路,眼里凶光闪烁,握着拳头向他们走来。

    “该死!”方飞掉头转向,忽见闻人寒就在前方,小老儿把手揣进兜里,双脚不丁不八,嘴角挂着冷笑。

    方飞转身再瞧,潘常、纪权各自从远处走来,“冰煞”指尖挑着一个光亮的水球,滴溜溜越转越大,从“网球”变成了“篮球”。跟着沙沙声响,百里玄空也从来路走了过来,堵死了所有的方向。

    “我在‘天狱星’呆了二十年,”闻人寒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片琼田就像我家的厕所,没有人能从这儿逃走,从来没有。”

    “我们没想逃。”方飞故作镇定,脑子飞快转动。

    “哦?”闻人寒眯起双眼,“那你们跑什么?”

    “锻炼身体!”吕品回答。

    “对,”简真鸡啄米一样点头,“锻炼身体。”

    “当我傻子?”闻人寒眉毛一拧,“谁杀了蜘蛛猴?”

    “不知道!”方飞回答。

    “你干的?”闻人寒手指简真。

    “我没有!”大个儿哀叫,“我嘘嘘前他就死了。”

    “呵?”闻人寒冷笑,“谁看见了?”简真愣了一下,低头说:“那地方没人。”

    “见到死人为什么不报警?”

    “我……”大个儿张口结舌。

    “如果你没杀人,干吗对我撒谎?”闻人寒咄咄逼人。

    “我……”简真垂头丧气,本想置身事外,结果越陷越深。

    “方飞,”闻人寒沉声说道,“把他交给我。”大个儿吓软了腿,死死拉住方飞的胳膊:“别把我交出去,求你了……”

    “怂货!”吕品一脸鄙夷,“敢做不敢当。”

    “可我什么都没做。”简真标出眼泪,恨不得把心掏给人看。

    方飞抿着嘴心乱如麻,他深信简真不会杀人,大个儿自私小气不假,胆小如鼠也是真的,非要在自己一方挑出一个凶手,简真绝对是最不可能的一个。

    真正的凶手又是谁?短短几十天的工夫,闹出两条人命,两个命案之间又有什么关联?方飞的脑子忽冷忽热,忽然出了一身透汗。

    “嗐!”闻人寒深感不耐,“我再说一次,把他交给我。”

    “不,”方飞抬起头,一字字说道,“办不到。”

    “什么?”闻人寒瘦脸扭曲,青筋根根饱绽,“你说什么?”

    “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方飞看了看简真,后者一脸茫然,“我会把他交给看守,接受正式的审问。”

    闻人寒眯眼盯着方飞,脸上怒气消退,忽然笑了起来:“我懂了,你们是同伙。一个死胖子是杀不掉蜘蛛猴的,你们合谋害了他,再让死胖子把尸体挂起来。”

    “他的死与我们无关,”方飞顿了顿,“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闻人寒冷笑,“动手。”

    方飞应声后退,三个男孩背靠背挤成一团,“血河帮”众人缓步向前,一下子把他们围在中间,彼此看看对方,谁也不肯先动。

    “你们等什么?”闻人寒神色不悦。

    “真要一起上吗?”潘常一边转动水球,一边漫不经意地说,“这种小鸡崽子,我一个人能宰十个。”

    方飞见他神气,生出一个念头,双手合十,神识向前,霎时侵入水球,出其不意地撞上潘常的神识。两股力量交锋,潘常控制不住,水球砰然爆炸,溅了他一头一脸。

    “你还能宰十个吗?”方飞沉声说道,“‘冰煞’潘常。”

    潘常愣了一下,怒血冲脸,掉头向帮主低吼:“把他给我,我要亲手剁了他。”闻人寒犹豫不决,他想群起而攻、速战速决,忽听方飞说道:“闻人寒,我们来赌一把。”

    “赌什么?”闻人寒反问。

    “我跟潘常一对一,输了我交出简真,”方飞不待大个儿抗议,接着说道,“我赢了,把简真交给看守。”

    闻人寒还没回答,潘常尖叫起来:“他还想赢?好哇,不赌是孙子!”闻人寒恨恨扫他一眼,寻思这些人都是亡命徒,性子发作谁也不认,若不附和潘常,难保不起内讧。他心里不快,嘴里却说:“一旦动手不死不休,方飞,你要活命,现在还来得及。”他对裴千牛的禁令有所顾忌,如果方飞怕死退缩,那是再好不过。

    “不劳你关心!”方飞拍了拍简真和吕品,示意二人后退,大个儿眉眼红肿,感动得一塌糊涂。

    闻人寒无奈挥手,“血河帮”众人也退到一边,留出空地,只剩方飞和潘常。

    “你知道吗?”潘常竖起指尖,水球忽又涌现,“我有一个冰窟,专门收藏尸体。我敢保证,九星之子,你是我的藏品里最有价值的一个。”

    “抱歉,”方飞冷淡说道,“你对我来说一钱不值。”

    潘常面孔涨成紫色,眉毛上挑,食指晃动,水球高高跳起,啪,他的手掌拍中水球,迸溅成万千水珠,朝着一个方向狂突猛进,途中颜色变白,化为坚硬的冰珠。

    这一招“飞霰流珠”既快又狠,许多对手还没看见冰珠,就已万弹穿心,死得不明不白。

    可对方飞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冰龙的雹子更多更密,更快更狠,每一颗雹子都饱含寒冰巨龙的神威。方飞在冰雹下几经生死,从无侥幸,相比之下,潘常的冰弹好比毛毛细雨,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心志。

    冰弹发出的一刻,方飞进入“神读”,冰弹来势变缓,冰冷的气流有了形体,每一颗冰弹的轨迹都在他心中呈现,每一个水元胎的变化都没有秘密可言。

    男孩伸出右手,拇指扣住食指,迎着冰弹轻轻一弹。

    冰弹齐齐一震,陡然变了方向,嗖嗖嗖向上蹿起,随着他的意念,长出细微的触角,展开轻薄的翅膀,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变成了一群翩翩飞舞的冰雪蝴蝶,灵动轻盈,绕着小度者盘旋一周,忽又缩起翅膀、长出尖刺,化身一群钦原,嗡嗡嗡地冲向潘常。

    冰煞身经百战,从没有人使用这种方法破掉他的冰弹,轻描淡写,形同嘲讽。

    屈辱直冲头顶,冰煞一声低吼,双手涌出两团水球,砰然炸裂,冰弹铺天盖地,画出精妙的轨迹,追逐飞蹿的“钦原”。双方凌空撞击,叮叮叮鸣响悦耳,“钦原”翅膀散落,身躯破碎,变成细碎的冰屑簌簌下落。

    “嘿!”潘常双手向前,冰屑还没落地,融化成点点水珠,冉冉升起,数不胜数。

    “去!”冰煞双手一送,水珠应声冻结,由极静变为极动,仿佛漫天星斗忽然摇落,密密麻麻地砸向男孩。

    “停!”方飞右手上扬,冰弹来了个急刹,可他的神识不足以控制全局,前方冰弹静止,后方的冰弹仍向前进,两拨冰弹凌空相撞,冰裂的声音繁密刺耳,冰弹变成白蒙蒙的粉末,弥漫空中,起伏涌动,一如浓白的雾气横在两人之间。

    撞击无休无止,冰雾剧烈波动,方飞心子发紧,直觉一股力量向他涌来,仿佛水中潜行的龙蛇,掀起阴沉有力的波涛。他后退半步,左手五指收紧,突然冰雾裂开,一支冷白色的冰枪当胸刺来,枪尖锋锐透明,仿佛昂首的毒蛇。

    叮,枪尖刺中一面圆盾,晶莹小巧,也是寒冰冻结。

    刚猛的力量顺着枪尖传到盾上,咔嚓,冰盾四分五裂。方飞腕骨剧痛,噔噔噔连退三步,忽见冰雾迸散,潘常冲了出来,两眼出火,抖动冰枪乱刺。

    方飞手握冰盾,上下遮拦,叮叮叮一阵急响,冰盾片片破碎。潘常在冰枪上下过苦功,一旦舞开,飘如瑞雪,如果眼力稍逊,根本看不清枪尖的来路。方飞把“神读”用到了极致,也只看见一点寒星,他提心吊胆,全凭本能挥舞盾牌,枪尖反复刺中冰盾,盾牌七零八落,冰块凝结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潘常的枪速。

    冰煞狂攻猛刺,冰盾越来越小,他看出便宜,虚晃一枪,吸引冰盾格挡,跟着枪尖下沉,刺向方飞的左腿。

    男孩躲闪不及,扔出冰盾,潘常闪身躲避,枪势稍稍偏移,掠过方飞的膝盖,溅起一溜血光。

    方飞一个趔趄,险些滑倒,膝盖火辣辣的,左腿一阵乏力。潘常挺身上前,沉喝一声,刺向他的胸口。

    方飞侧身躲闪,冰枪擦胸掠过,留下一道血涔涔的口子。潘常收回冰枪,正要再刺,身后狂风暴起,什么东西向他猛扑过来。

    冰煞回枪急刺,噗,枪尖刺中的地方不软不硬,他凝目看去,冰雾里突然蹿出一头雪虎,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雪虎来势凶猛,潘常抵挡不住,一面歪斜后退,腾出左手凌空一抓,漫天冰雾消失,冰雪粉末凝结成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蟒,飒飒飒缠住雪虎,蛇口怒张,狠狠咬出。

    噗,雪蟒一口咬中,雪虎土崩瓦解,乱纷纷变成雪花,脱出雪蟒缠绕,飒地飞到天上,翻腾两下,变成一只雪鹰,展翅弄爪,俯身扑来。

    “变!”冰煞尖声怪叫,雪蟒长出翅膀,化身一条腾蛇,迎头撞向雪鹰,雪鹰利爪横挥,尖喙怒啄,腾蛇摇头摆尾,连缠带咬,双方拧成一团,空中雪片横飞,。

    胜负未分,潘常猛可想到方飞,心头一沉,旋身出枪,可是刺了个空,忽见人影闪动,方飞从枪杆下钻了出来,左手一翻,抓住枪杆。潘常刚要回夺,突然凄声尖叫,双手鲜血淋漓,手背上露出透明的尖刺。

    方飞控制了冰枪,枪杆长出冰刺,扎穿了原主人的手掌。潘常想要撒手,冰刺忽又长出了倒钩,挣不脱,扯不掉,他被自己的武器活活困住。方飞闪身急进,右拳突出,捣中他的小腹。

    潘常身子蜷缩,左颊又挨一拳,冰煞半个脑袋都要裂开,两颗臼齿连根折断,热乎乎的血水在嘴里翻腾。

    方飞身随元神,通过梦中修炼,元神变强变快,肉体也随之变化,一拳一脚,一冲一突,奔雷走电,威力十足。。

    潘常急怒攻心,奈何双手受制,只好抬腿乱踢。方飞轻松让过,右手一扬,变出冰雪匕首,噗地插入他踢来的左腿。

    “噢!”冰煞的惨叫惊天动地,两眼看向天上,操纵雪蛇摆脱雪鹰,奋力扑击方飞,不料雪鹰居高临下,瞬息赶上,攫住它的翅膀狂啄猛拽。雪蛇身子歪斜,凌空瓦解,雪片乱纷纷洒落一地。

    潘常本人重伤,化身又被毁掉,穷途末路,慌乱不堪,忽见方飞拔出寒冰匕首,抖手化为长剑,微微躬身,向他冲来

    冰煞待要躲闪,方飞一个踉跄,突然失去平衡,摔倒在他的脚前。冰煞惊魂稍定,凝目看去,男孩的脚踝上多了两条青金色的藤蔓。

    “纪权!”潘常扭头一瞧,“百爪蜈蚣”伸出右手,正在操纵藤蔓钻。

    “卑鄙!”吕品冲向纪权,忽然微风扑面,百里玄空挡在身前。

    懒鬼刹住脚步,忙不迭双手合拢,两眼睁圆,迎向“摄神者”的目光。

    四道目光凌空相撞,刀来剑往,交锋了几个回合,百里玄空轻轻“咦”了一声,但觉吕品眼神严密、门户重重,几次想要侵入他的元神,都如泥潭深陷,完全不能发力。

    一个月之前,百里玄空轻易就击垮吕品,从心所欲,好比操纵傀儡,如今这小子精进神速,居然能够抗拒他的目光。

    “真是狐神后裔。”摄神者心中凛然,右手打个响指,指尖跳出一团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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