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孤独

    第162章孤独 (第3/3页)

,挡不住她们的手。血溅到周围的桌子上,惊恐的脸上。

    她们琉璃似的眸子已经被血染红,耳朵也变成了鱼鳍状。白依阑只是静静的坐着。抿着杯子里的酒水。

    这些贵族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被他们当做比狗还下贱的鲛人,竟然敢弑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仿佛是在一夕之间恢复了灵力。此时,位置悄然转换,他们已经不是手持屠刀的屠夫,而是案板上的鱼肉。鲛人就是天生的杀手,可以面不改色的将手伸进他们的胸膛,捏碎心脏。她们的手都是血染的鲜红,粘稠的血从手指尖滴落。

    鲛人破尾之后身上没有太多灵力,但如果找到幻夜花可以暂时恢复灵力。

    虽然不知道幻夜花的效果,但是人们从来都不会让鲛人接触,也不会让鲛人接触到任何一种药材。药店里剩的幻夜花也不多,白依阑都买了回来。

    老板不知道白依阑为何买如此多的幻夜花,白依阑只说是妆点夏祭也没有再让他怀疑。

    用幻夜花恢复灵力的鲛人虽然只有十几个,但是却能成功打败守卫,救出其他人来。

    沫对着白依阑行了大礼,便带着人往北城门去了。白依阑站在祭台底下。祭天上的火已经蔓延到下面,被烧成炭的木头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祭台。

    祭台四周空旷,没有民房,轰然倒塌之后,反而压灭了一些火苗。

    火光熠熠烧了一日,方才烧尽,里面的尸骨早就化为灰烬。家家都知道鲛人叛乱出逃,杀了不少人,烧了祭台,一时间满城都挂了白练。在夏祭的那些人早就被烧成了灰,家人连收尸也不得,还有其他的被鲛人杀了之后,被家人敛起来。

    白依阑没有回城邑府中,而是回到之前她来的那个驿馆。这驿馆里也没有养过鲛人,倒是带着鲛人的富商住在这里,他们的鲛人也叛变杀人。驿站老板一早便将他们出葬了。白依阑来的时候,驿站老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白依阑,仿佛是死鱼一般的眼睛,给了白依阑房门钥匙。

    倒是有人来造访白依阑,守城的将官不知道怎么瞎了一只眼,用黑布蒙着,另一只眼睛仿佛鹰一样犀利,瞪着白依阑。

    “魏小姐应当是摄政王派来的吧。”

    他这么问,白依阑自然是如实相告。“的确如此。”

    “摄政王派小姐来,便是为了鲛人一事吗?”守城将军问道。

    若说是也是,若说不是,也不是,白依阑不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不错。”

    “我们捕鲛多年,也向摄政王进供鲛奴。摄政王为何还会让小姐放了那些鲛人。”他说完的时候,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张单子。“小姐在夏祭之前准备了大量幻夜花,可否给末将解释一下,这幻夜花的用途?”

    “我觉得这幻夜花花香好闻,便买了许多,装点夏祭,只是一场火全部烧了。”说着,她脸上还透出许多惋惜的神色来。“可惜没有幻夜花卖了,那个香味我很是想念。

    守将孤疑地看着她,又将单子放回怀中,“不管魏小姐承认也好,还是不承认也好,叛逃所有鲛人都被杀于北海之畔。”

    “你说什么?”白依阑猛然一惊。

    见到白依阑慌乱的神情,守将明显得意了许多。

    “小姐尽管放心,全城叛逃一百三十三鲛奴,已经尽数斩杀,尸体马上便会运回城中。”

    怎么会。她们不是都恢复了灵力已经逃出去了吗,怎么还会如同这守将所说的这样,一定是在骗她罢。只是这守卫根本没有理由骗她。

    “本来那群鲛奴都破了尾,没有什么灵力,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有几个实力大增,的确有点难办,不过那几个早就被射成了刺猬,在北海边上就地烧了,剩下的便运回来。只是这群鲛人鬼得很,眼睛竟然全自己刺瞎了。扣不出值钱的珠子来了。”

    运送鲛人尸体的马车已经从城门进来,仿佛拉着行李一样拉着堆满尸体的车。夹道两旁的有许多被鲛人杀了亲人,一个一个脸上都是恨,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就冲上去将尸体撕碎了。

    那个小渔村已经荒凉破败,杳无人烟。白依阑走进去,里面的人应当是如同那守将所说,出海捕鲛,往海边走,渐渐就看见了打斗的痕迹。守将并没有如他所说,将鲛人的尸体掩埋起来。十几具尸体上插满了箭,横在海滩上。海浪拍着沙滩,等海浪退下,乌鸦便落在这些尸体上。

    白依阑走过来的时候,乌鸦便飞走了。在这些尸体之中,白依阑找到了沫。

    她半跪在地上,手上的血已经被海浪洗去,在手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鳞片,同她耳鳍颜色一样,玫瑰金色的鳞片,她眉心正中中了一支羽箭。眼睛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力道不足,应当是临死之前,想毁掉自己的眼睛,但是还是被人挖了一只去。

    看着这副样子,白依阑不免心中悲痛,蹲下身来,拔掉了沫头上的羽箭,她的血早就凝固,不会有血涌出来。将她身上的羽箭拔出来,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将她的尸体推到海里。

    海浪似乎知道是自己的子女回来,将她的尸体卷进北海深处。

    白依阑转身想走,忽然看见海浪卷上来一颗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她之前见到的那颗珠子一模一样,弯腰拾起来,珠子便在她手里滚了一滚。白依阑对那颗珠子印象深刻,与这颗不一样,那颗比这颗珠子光彩要更夺目一点。

    这颗珠子白依阑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鲛珠。金鳞银发的鲛人才有深厚灵力凝起鲛珠来。沫也是金鳞,汐也说沫的灵力深厚,莫不是。

    只是白依阑拿这鲛珠,实在心中不好受。

    将鲛人的尸体都推到海中,之前准备吃死尸肉的乌鸦歪头看着白依阑的动作。海浪掀上来,他们扑棱棱飞走了。落到南边枯树的枝桠上,仿佛长了黑色的树叶一样。

    白依阑将手里的鲛珠踹在怀里,虽然没有之前那颗光彩夺目,但的确是鲛珠不错,等做完这些,回了城,已经近是黄昏。夕阳如血一般,乌鸦落在残垣断壁之上,时不时叫上几声,十分聒噪。

    城中刚举行过丧礼,夕阳将悬挂白练也涂上一层火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鲛人从北海走出来。

    白依阑是在祭坛的残垣断壁找到那个鲛人的,他坐在一块焦木上,一身玄色金线对襟,银色的头发散下来,披在背上。一对耳鳍如赤金雕琢而成。他双手交叠,手上并没有血迹。并非是用那双手杀人的。白依阑站在一丈之外,他抬起头,一双眼睛也如赤金一般。

    “还有一个活着。”他冷笑一声,白依阑本能躲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眼前,手撞在白依阑的剑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