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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决明抓了抓头发,看着手里的竹篾,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来,既然是如此,还不如交给老天爷,正面是去,反面是不去。
铜钱往上一抛,鹿决明默念着鹿家先祖保佑,铜钱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地上。鹿决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便看见铜钱是正面朝上。急忙将铜钱捡了起来。“鹿家先祖在上,这次不算,不算。再来一次。先祖可千万要保佑我啊,别让我去南昭那鬼地方。”
鹿决明脚程本来就不快,又是瞻前顾后得,总共不过走了半里地,便被苏羿他们在后面撵了上来。
“神医等等。”苏羿在后面喊到,鹿决明听到,猛然回头,见到苏羿他们,便打马。只是这马不争气,跑不过苏羿他们,苏羿策马到他身侧,一把拉住他座下马的缰绳。
“神医,在下实在是不能看着神医为了在下身陷险境,独自一人去南昭。”苏羿说道。
“你身上的毒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负责到底,一定要去南昭,将那味药材取回来。你有小白公子照看,在药谷等我回来。”鹿决明说着,多少有几分大义凛然的语气。
独孤白这是也放马赶了上来,伸手抱头。“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这南昭又不是个好地方,如果你就这么死了,苏公子不是更没救了。而且苏公子要是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你又不在,没等你将解药拿回来,苏公子便毒发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不如跟着你去保险一点,你没有事,苏公子自然也就没有事了。”
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再加上鹿决明本来也不是很想自己一个人去南昭,便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算是同意几人一起去了。
“王爷有何事只管吩咐便是,何必拐弯抹角。”白依阑敛了眉。姜琊脸上总是带着邪气,让人看了有几分不适。
“你之前有五年都在药谷,想必对药谷十分熟悉,有一味雪灵芝,只有药谷才有,这次,我希望你将雪灵芝采来。”
雪灵芝的确是在药谷生长。白依阑还曾经看见过,生长在药谷冰泉旁边,她疗毒的时候,还曾经泡在冰泉里面祛热。雪灵芝十分珍贵,鹿决明一直都很宝贝,药谷也不过只长了四五棵。
“我只需要你帮我采来一颗便是。”姜琊仍是背着手,“你在药谷五年,深得药谷主人鹿决明信任,这雪灵芝长在哪里,应当不会不知道。虽然你不愿意回大梁,但你是去采雪灵芝最好的人选,便只有你可以去了。”
白依阑沉默。
姜琊看着她,忽然勾起了一个笑容。“你放心,等做完此事之后,你只需要再帮我做一件事,我便实现你的愿望,等你杀了慕江远之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加干涉。”
“好,一言为定。”白依阑答应下来。
“你要去药谷的行装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出发。”姜琊说道,做出了一个请的首饰。
白依阑也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回屋换了衣服。和安宁做了别。
知道姜琊去了白依阑的院子,慕川岚一脸怒气,但是远远看到白依阑马上便走了,脸上的表情也欢喜起来,是她多虑了。
姜琊养了许多千里马,给白依阑的是一匹四蹄踏雪,白依阑摸了摸马头,这马性情温驯,倒是一匹宝马。
想必是钱家大公子发现了钱润安的身份,并以此要挟钱润安,他才不顾手足之情,杀了钱大公子灭口。“看不出来,你身为大梁子民,却效力于北国,不觉有负忠义吗?”
“明月小姐与我共同效力于北莫王,又何来此说。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钱润安落下一子。“我与小姐也算是熟人,其他我也不在多说。小姐去往药谷,应当不过半日便可以回来吧。”
“怎么,姜琊还专门给你下令,看着我不成。”白依阑抓了一把棋子。又放回盒子里。
“这倒没有,只不过是让我保证小姐安全而已。”
虽然话是这样说,还不是名为保护,实则监视。自己跑了,想必鹿决明应当对自己十分怨恨而且回了药谷吧。想到回药谷,便觉得之前不告而别实在是对不起鹿决明,没有颜面去面对鹿决明了。
想必姜琊给钱润安下令,也是怕白依阑中途改了注意吧。如果让姜琊全心信任,白依阑还差的远呢。
将手边的云子棋推开,起身。“我还要去药谷,这一局怕是下不完了,不如暂且记下,等日后有空,再与钱公子对弈。”
“小姐请便。”钱润安脸上并没有不悦,只是执子,看着眼前残局。白依阑没有管,转身出了门。药谷进谷的路她还记得,中间会遇到什么毒草毒花她也记得清楚,不久便看见了之前居住的小木屋,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她理亏在前,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面对鹿决明。
白依阑将纸条收在袖子里,桌子上没有多余的东西了。想必鹿决明应当去南昭了,这封信应当是给其他人留得,但是看样子其他的人也不在药谷了。
不过白依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雪灵芝生长在哪里她还记得,只要采了药回去就是了。从木屋出去,往药谷深处走了过去。冰泉生长着雪灵芝,只是白依阑曾经看见雪灵芝的地方,一株都没有。
从鹿决明留着得信来看,应当有别的病人来了药谷,怕不是他已经将所有的雪灵芝都采了。雪灵芝只有药谷才能生长,如果当真是被鹿决明摘走,那就真的没有地方去寻找雪灵芝了。
白依阑匆匆回了木屋,木屋里的药材都是之前曾经采下来的,大多已经晒干,放在柜子里,白依阑翻了几个抽屉,也没有找到雪灵芝。以前的雪灵芝都被鹿决明摘走了,没有个十几年,很难见到新的雪灵芝长出来,白依阑愁眉不展,坐在回廊。却听得头上有咕咕鸽子叫的声音,起身,稍微离远了几步,就见到屋顶上窝了一对鸽子。那浑身雪白,翅膀上带着灰蓝羽毛的鸽子盘旋着飞下来,不是五五,又是哪个。原来它还给自己找了个伴。
白依阑伸出手,五五便落在她的手指上,歪着头看着白依阑。
“你怎么在这儿啊?”白依阑笑着问道,“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吃食,所以在这儿等着?”
五五又扑棱翅膀飞起来,在白依阑头顶盘旋几圈,便抓着白依阑身上的衣服,然后往南方打了个转,然后又转了回来,对着白依阑十分欢欣地咕咕叫了两声。
白依阑不懂鸟语,自然也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它的动作,应当是想她往南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