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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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仅的贪污受贿而已,可一旦在叛国的证词上画了押,便是灭诛九族的罪名。
他或许可以死。
可他的妻女绝不能受到任何的牵连。
但青年只是冷笑,笑容阴冷可怖,宛若厉鬼再世,目光中带着近乎妖异的色泽,再一次地道:“画押!”
巡抚置之不理,只是大声呼救:“抚安将军呢!?我要见抚安将军!”
巡抚的嗓子在数千万声的呼救中渐渐喑哑无声了,青年拖着巡抚走至了牢狱的深处,在这一片昏暗的地方,放置了无数的刑具。
青年言笑晏晏,端的是言之君子,温润如玉,只是慢条斯理地为巡抚一一介绍每一项刑具。
从铜烙至铁滚,他如数家珍一般,一一道来。
巡抚的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冷汗渐渐浸湿了他的背脊,他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下,呼吸也越发急促。
青年的手搭在一架椅子上,椅子上布满了钉刺,锐利又细密,若是坐上去,臀股脊背定被洞穿,痛不堪忍,不外如是。
青年只是轻声细语地道:“巡抚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便坐上来试试吧。”
青年一手搭着铁椅,一手拿着证词,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巡抚吞咽了一口,闭上双眼。
无论如何,皆是不肯画押。
坐上铁椅的刹那,便有无数锐利的钉刺没入身体,从大腿到腰背,每一处皆受穿心之痛。
但仍是不肯画押。
青年静静欣赏着巡抚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他知道巡抚不肯画押,但他并不催促,而是带着巡抚将刑具一一体会。
铜烙已在烈火中灼烧了许久,灼烧至通体红色,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巡抚仍坐在铁椅之上。
当铜烙落入身上的刹那,抑制不住的惨叫声从唇齿倾泻而出,可越是痛苦到挣扎,铁椅上的钉刺就陷入地越深,折磨刺痛着所有的神经,将他整个人吞噬入黑夜之中。
及铜烙拿下时,一个“罪”字便印刻在了巡抚身上,有白雾从上飘散远去。
巡抚已气息奄奄。
可还不止如此。
青年面露思忖之色,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剥皮刀,随后又放下了,面上渐渐绽出明媚笑容:“还有二十多样刑具,不一一试过怎么行呢?”
巡抚张了张口,但并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只有喑哑的气息微弱传来。
青年稍稍俯下身子,仔细听着。
巡抚终于屈服了。
他说的是:画押。
于是青年将叛国的证词放在巡抚面前,巡抚迫不及待地抬手在上按下了一个血手印。
及从铁椅上放下来时,巡抚已气息将绝,他只挣扎着在气绝之前最后问了一句:为什么?
青年慢慢将面上的面纱取下。
面纱之下是一张精致绝艳的面庞,眉梢细长如叶,眸中似含秋水,鼻梁挺翘,薄唇微抿,肤色白嫩如瓷,似是被苍天所眷顾的容色。
且在面颊上,有一处印记。
巡抚终于明白了。
多年以前,他曾放逐过淤栖人,将淤栖人赶出了大洛国境外,再不允淤栖人入境。
他绝望着开口,可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奉命行事,仅此而已。
何至于……
家破人亡。
青年不在乎。
他因仇恨而来,怀着无数族人的期待,自是要一一杀过,为此,不惜双手沾满鲜血。
及那一张叛国的证词拿出后,巡抚理所当然地被九族问斩了,抄家的那一日,青年也曾驻足巡抚门前。
那一日,天空中乌云密布,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地下着,一片愁云惨雾在弥漫着。
巡抚家中的男女老少皆被绑在一起,犹如牲口一般的扔进车里,家中值钱的事物也被一一搬运走。
年幼的小姑娘花容失色,躲在柜子哭着,却被人从柜子里拖了出来,堵上了嘴,束缚住手脚后,被一脚踹进了车上。
前来抄家的衙役口中不耐烦地骂道:“真是晦气!还以为自己是名门娇女呢?”
车上,小姑娘撕心裂肺地哭着,只是被堵上了嘴,只能听见呜咽之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哀伤。
青年冷眼瞧着,并未有任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