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船

    第十章 夜船 (第2/3页)

了灶火烘热了,咱们一人两块,多了没有啊。”

    “原来是开了小灶?你倒是做足了准备。”程若玄得舅母教训,自小讲究端庄持重,可是在荆风这般跳脱的人物面前,任谁都会放下矜持。她伸手去拿炸糕,凑近了闻见油脂气味,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只好中途转了向,捧起那碗米汤,强灌了两口。

    晕船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她一松懈下来,脑颅像是给海水浸过,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懵。

    “怎么?”荆风打量她一眼,“不舒服?”

    程若玄只是摇头。她当然难受的很,话都说不出来了;饶是如此,她也不想叫荆风小觑了自己。

    荆风移开眼神,抓了抓后脑:“我没想到你会晕船。”

    程若玄摆了摆手,拧着眉头,默默把碗放下了;与此同时,她的肚子却轻轻叫了一声。

    程若玄:“……”

    荆风笑出声来,见她脸红,又认真劝道,“不舒服也得吃一点。这才刚开始呢。看你这样子,估计往后几天晕得更厉害,到时候什么都吃不下去,没点体力,你怎么回明江去?”

    程若玄没说话,端起米汤三两口灌了,搁下碗就扒到窗边,捂着嘴干呕。

    荆风起身,就要上前。

    “我没事。”程若玄抬手示意他不必,自己却支撑不住,沿着窗棱慢慢滑下去,低着头坐在地上。她的发髻散了,几缕长发挡在眼前,看不清表情。“帮个忙,把灯灭了。”她哑着嗓子道,“我得留意着星星,过一会儿就该测定位置了。”

    周遭重又暗了。海潮拍打船舷的声音隐隐传来,越发显得空寂。

    “我这几回见你,你身子总是不大好。”荆风忽然道,“村里的丫头摔打惯了,一般不会这么经不起折腾。”

    程若玄后背抵着舱壁,没有辩白。眩晕还未褪去,又悄无声息袭来一阵困意,她是累了,可还有一整晚要熬。

    隐瞒连着隐瞒,总也没个尽头,不如就这样吧——她昏昏沉沉,生起许多没头没尾的想法——反正如今是在船上,离那些山匪远远的,荆风再恨官宦人家,总不至于把她丢到海里去。天下没有这般连坐的道理。她生在裴家,能怪谁呢?

    “……但官府里的劳什子贵人也没有像你这样的。认准了就干,做事肯尽心。”荆风继续道,“我原先还不肯信,可你这作风,的确像是我们田头开荒的种地人养出来的。”

    程若玄一愣。听他语气,原来并不是要追究她身份的意思。她抬起头,有气无力地道:“你这夸人的法子也算别出心裁。”她借着说笑要把此事揭过,心里其实觉得荆风这话不对。譬如她外祖父为官时夙夜不懈,两省在他治下人寿年丰……人寿年丰?她心头忽地一顿,想起脚底下船舱里的采珠人来。

    她的脸色又慢慢地晦暗下去。

    一片昏暗中,荆风并无察觉,只郑重地道:“我说真的。”

    程若玄摆了摆手,撑起身子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想偷懒也不敢了。有件事我要问你。”她一只手按着额角,看向荆风:“按火长的说法,这船要走一个月。过几天我下了船,谁来管牵星的事?”

    “我就说你尽心尽责。”荆风笑道:“不必担心,替你做牵星师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程若玄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荆风若是懂得观星,火长还收下她做什么?不过——她忽一转念,想起自己上船之前,水手就已在准备出发。或许有没有牵星师,对火长而言其实无关紧要。但航程这样长,又怎么能没有人负责牵星定位?

    她尚未想明白,荆风已满怀自信地道:“我看这牵星术也没有多复杂,趁着你还在船上,多教我几回,等你走了,我替火长定位也是一样。”

    程若玄当即摇了摇头。她从前在藏书楼里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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