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僧眼碧(4)

    第十七回 僧眼碧(4) (第2/3页)

,渐渐放缓了脚步,哪知稍一松懈,就见身后不远处,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鹰翼对自己的轻功极为自负,生平难逢敌手,心底不禁暗暗称奇,赶忙又提气疾奔,而他身后的白衣雪,心中亦纳罕不已:“我曾与凌照虚小试过身手,可谓不分伯仲。此人轻功之神妙,只怕还在凌照虚和我之上。”

    二人一前一后,又追逐了数里,一个甩不掉,一个赶不上,都不免焦躁起来。白衣雪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惦记着独鹤的生死,更感心焦,他猛提一口气,足尖点在土地上,发出“嗞嗞”的轻响,身后激起一股淡黄色的轻烟,身子向前猛地疾蹿数丈,口中大喝一声:“鹰翼,你往哪里走!”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寒光闪闪,剑尖直插鹰翼的背心而去。

    鹰翼听到身后金刃破空之声,心下大骇,奋起神勇,双足猛地一蹬地,身子如一支离弦之箭,向着右前方斜刺里冲了出去。

    白衣雪长剑掷出,去势奇疾,剑尖霎时离鹰翼的后背心已不足一尺,眼瞅着就要将他刺个透心凉,哪知鹰翼拔足急冲之下,剑尖瞬间离他又远了几分,他一个疾冲之后,力竭势缓,身后的长剑却势道不衰,离他的背心又近了几分,鹰翼提步再冲,长剑的力道逐渐衰竭,与他的后心差了数寸,终是难以企及。

    如此一人一剑,再冲数丈,人的奔速不减,而那剑势穷力竭,“当啷”一声,坠落在地。鹰翼哈哈一笑,头也不回,迈开长腿,刹时消失在了前方一片密林中。

    白衣雪默默拾起长剑,望向那片密林,但见薄雾弥漫,鹰翼已去得远了,心想:“此人轻功绝顶,真是世所罕见。”

    他怅然而返,回到屋前,前去检视独鹤,哪知一瞧之下,登时目瞪口呆,原来独鹤的头颅竟然不翼而飞!

    白衣雪怔怔地站在当地,瞧着眼前独鹤的尸身,只觉细思极恐:独鹤奉了萨狮陀之命,前来换取《金兰笺谱》,然而萨狮陀并不放心,担心独鹤有觊觎之意,因而又派遣他人在暗中监视独鹤。自己追逐鹰翼之时,暗藏之人见独鹤已然无救,动手割去了他的头颅,日后即便有人追查起来,也是无从对证。他唏嘘良久,取来锹铲,寻了一处小树林,在林中掘了一个大坑,将独鹤瘗敛了。

    白衣雪对着坟茔拜了几拜,喃喃道:“老兄啊老兄,也不知你的名字,是不是取自韦庄的《独鹤》,当真是应了那句‘应为不知栖宿处’。”

    月朗星稀,树林里风声萧萧,一座孤坟泛着清冷的光晕。

    他独自感叹一番,心下恻然:“独鹤老兄,你名登鬼录,孤苦伶仃埋骨在此,皆是你咎由自取,又怨得谁来?老兄啊老兄,当真要怨,就怨你这个名字取得不好,这才落得个死无全尸、栖宿无依的下场。”

    转眼已是除夕,天色欲曙,白衣雪便早早起了床,去往集市上买了爆竹、门神画像、攒盒、新历书和屠苏酒,以及晚上守岁时吃的蜜姜豉、蜜酥、市糕等消夜果。集市人头攒动,极是热闹,但他无心多逛,急匆匆地往回赶。

    转过一处山坳,远远地便见石屋升起袅袅炊烟,他心下一喜:“百里前辈回来了!”快步来到屋前,果见出门前锁着的石屋板门大开,欢声叫道:“前辈,你回来了!”

    屋内有人说道:“是雪儿吗?”正是百里尽染的声音。

    白衣雪又惊又喜,旋风般冲入屋内,只见百里尽染正在灶下添柴生火,灶上的大锅里热气腾腾,香气弥漫,也不知在蒸什么食物。

    他一瞥之下,灶膛的熊熊火光,将百里尽染的一张脸,映得红通通的,并无异色,心底的一块石头顿时落地。不知为何,霎时他只觉自己鼻翼微微发酸,百里尽染离去也不过数日,却仿佛隔了很久很久,即便是辞别了恩师胡忘归,南下至今已有数月,竟也无此思念之深、想念之切。

    呆立片刻,他来到百里尽染的身边,蹲在他的腿旁,哽咽道:“前辈……我可是……把你盼回来了……”

    百里尽染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笑道:“傻孩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哭什么鼻子?哦,我晓得了,是不是要过年了,担心没人给你做好吃的,没有新年礼物,伤心哭了吧,呵呵。”说罢捋须而笑,脸上露出一副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来。

    白衣雪破涕为笑,道:“哪里的话,才不是呢……”

    百里尽染微笑道:“难道不是吗?你瞧,锅里不正在给你蒸好吃的嘛。”转过脸来,见白衣雪含着一双泪眼,脸上满是关切的表情,其情其状,至诚至真。百里尽染独居山林十余年,平日少有人问,见他如此情状,心下不禁一阵感动:“这个孩子,至情如斯,倒也难得。”

    白衣雪抹了抹眼泪,说道:“前辈回来就好,太后……她老人家还好么?”本想再问一句:“有没有见到熹嘉公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百里尽染神情一黯,道:“怕是……不太好。”

    白衣雪心中一惊,问道:“前辈见到她老人家了?”

    百里尽染缓缓摇了摇头,道:“这回去,竟是没有见上一面。我到了临安后,成堃便安顿我在他的家中住下,说是等他禀告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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