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故事锦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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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术士倒也挺好,但本事有限,只从师傅那里学过几道符,虽不能除魔,但辟邪还是很灵的。他来到村子里,写了符,贴在祀的大门框上,用个塑料布盖上,以免下雨被潲湿了。

    结果真的灵验,一切都安好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虽还是没人敢去那里,但不用一上灯就关门阖户了。

    可是几年后,那术士升天了,那些给他们看成命根子的符都不灵了,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所以,当怪事又出现的时候,他们有点儿摸不着头脑。那天晚上,离祀最近的一户人家请客,吃过饭后在院子里摘桃子吃,忽然看见祀里有灯光,尽管吓了一跳,大家还是不以为然,认为是哪个愣头青冲充好汉和哥们儿打赌呢。可是一想,不对呀,祀的门窗都用木条订死了,人也进不去啊。当下大家没吱声,回屋去了。

    到了早上,他们叫了几个人到祀的周围看看,门窗都钉得好好的。

    第二天晚上,刮东风,这家老婆在院子里洗碗,一阵风吹过,她听见风里有铃声,起初以为是牛身上的,但又一想,因为出了以前的事,乡民们家的牛都不挂铃了,以免吓人。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无意中往那边一望,祀里又有了灯光。

    她吓得一个不小心把碗都摔碎了,回到屋里告诉他男人。他男人正和几个人一起喝酒,仗着酒性,说要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吓唬人。她说什么也不让男人去,但他男人非要去,说,人多,又有符,怕什么!

    于是,几个男人点着火把往那边奔,远远看得见灯光,近前一看,却没有了。

    那个老婆站在栅栏门外焦急地等待,好长时间也不见他们回来,她怕出事,就去村里边喊人,喊来很多人。大家壮着胆子走近那祀,祀的门竟然敞开着,不知被谁弄开的,里面黑洞洞的,没看见什么灯光,连火把也不见。大家在外面喊破了喉咙,里面也没人回应,谁也不敢进去看。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忽然见里间窗户有微弱的灯光,飘悠悠的,又有铜铃声传出来,还有女人呼唤声:“阿姆婆,哈来哉~”

    大家头皮都炸了,赶紧往回走。

    走着走着,突然有人说:“看,山头有火光!”大家回头看去,真是!隔着悬崖的那个山头上有光,因为刮东风,连他们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竟是那几个男人。

    于是大家就壮着胆子喊他们,他们也听见了,也往回喊,过了好一阵子,天都快亮了,他们几个才哭丧着脸从山上的小道绕回,呼哧这来到大家跟前。那个男人的老婆发现少了一人,就问那个人呢?男人“啊”了一声,才发现少了一人,其他人也是刚发现。可能当时太慌张害怕了,没有发现一人不见了。

    男人说当时他们打着火把来到祀前,发现大门竟然被打开了,他们以为是那个半大小子发坏弄开的,这时,里面有灯光一闪,就是那个小里间,他们就进去了,还训斥:“哈个谁!”结果进去以后,在火把光下他们看见那个里间空荡荡的,挂满了蜘蛛网,落满了灰尘,并没有人。他们吓坏了,急急地走出来,可是一走出来就都懵了,竟然走进了一个大厅,出了大厅就是外面,竟是一片玉米田,他们在田里迷了路,怎么都走不出去,兜兜转转了好长时间,走了出来,发现到了山头,他们急急地沿着山路往下赶,走着走着就听见了乡民的呼喊。

    男人说,可能那个人在山头走丢了,天大亮后,再去找找就是了。

    日上三竿后,大家才敢来到后山,几乎把整个山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大家都很害怕,说这是祀里又开始了,可能是符过期了,去找那个术士吧?

    几个人去了城的那边,这才知道,术士已经死了。

    大家没有办法了,又商量着搬家,可是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惯了,怎么能说搬就搬呢?既然不想搬,那就另寻法子,最后商议——拆祀!

    可谁又不敢去动那祀的一砖一瓦,无奈又凑钱,请一个工程队来。

    工程队的人来的并不多,但也够用了。民工们在掀启地面的砖头地板时,发现有一片地方的砖与别处不同。由于祀建成的年数不浅,地砖都不新了,表面凝有一层土,彼此之间的缝隙已经被泥土填满模糊不见了,但此处的地砖上虽也有泥土,但缝隙却清晰可见,一看就是有人掀启过,又重新砌好的。施工队很好奇,觉得里面埋了东西,就首先把这片砖给掀启来,土壤裸露出来,他们那铁锨一铲,铲出了一具尸体!民工们吓得嚎叫着躲到一边,工头派几个人去了镇上报了警。

    尸体被警察完全铲出来,暴露在阳光下,乡民们来围观了,一下就认出,这就是那晚失踪的那个男人。

    而埋尸体的地方,是祀看守房间的那个小里间!小里间的床下!

    至于这个人是怎么被埋下去,那晚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鬼知道了。

    祀一拆,大家以为就没事了,没想到几乎每天晚上总有人点着灯到某一家去敲窗户,等开窗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没到两周,村里五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都疯了。

    最后实在不行了,大家只好一起搬家,但搬家不是一下子就能搬掉的,最怕的要数村里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几家的那些日子,每晚都有人敲门敲窗跳房顶,刮风的时候,祀那边依然会传来牛铃的声音。吓得那几家把大衣橱顶在门上,窗户用木板钉死。

    村子里很快就空了,人一走,房屋的寿命也就尽了,歪的歪,塌的塌,犹如一片废墟。

    我再也没有去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