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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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开枪的时候枪口离耳道不够近,只有放在耳边这种微小的音乐才能被听到。最好的音乐只能听一次,”他上了枪机,我清晰的听到机关绷紧的声音。我很希望他杀了我。但是他撤掉了那个完美的乐器。
“在你来不及记住的时候把一切都忘了。”
那些年我和导师在海上看星空,我们的宇宙,那里一切公式都成立。他说,我们去那,我知道他永远是对的,因为看不到岸,白色的大海像裹尸布,海底在动荡,未知的危险在逼近。他告诉我那些星星的名字,每一个星光都是我们的眼泪。
有些星光还没有到达有人烟的地方,恒星就毁灭就像有些话的回声来不及传到别人耳边,说话的人就死了。若干年后微弱的光被生命捕捉,它们曾经的痛苦展示在活着的人面前,但依旧没有谁知道它们是否还存在,这是每个被遗弃恒星的悲哀。
我看到的那颗行星几千万年前诞生了第一个比它本身更卑微的东西——无意识的生命。那些花可能如同裹尸布一般包裹着大地。和平会遗忘孤独的角落,但战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战场。它眷顾这颗行星,几周内一切不复存在,包括孩子和无数来不及成为孩子的莹白的孢子。还要再有几千万年才能抚平这里的创伤,再有几千万年才能孕育下一个生命,但它本身已经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尸体心脏部位长出死亡的花,酸液腐蚀出的空洞像一只只死了的眼睛,直愣愣盯着没有- -丝星光的天顶。带着毒菌气味的季风从特定的方向刮来,穿过空洞发出低低的呜咽,像谁在远处吹单簧口琴。锈尘花粉一般飘散,它们唯一的区别是花粉传递生命,锈尘播种死亡,比任何种子生长的更野蛮旺盛。
现在它们就是我封锁在保险箱里那些样本。我知道保险箱里还有什么。
一张字条,还有五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