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争国本百官论战,逼首辅辞官归乡

    第一回:争国本百官论战,逼首辅辞官归乡 (第2/3页)

内阁面奏皇上。”

    王家屏接道:“便如往日一般,先安抚众臣,再行上奏。自国本之争开始以来,君臣对立,各部政事已多有耽搁,地方政务及升迁调动都已受到些许影响。吏治惶乱,军营哗变,眼下当以求稳为先。”

    许国转而念道:“内阁也不好过,自主之事都会被旁敲侧击或直言上疏弹劾擅权专权。上次申阁老因高启愚案而受到的弹劾便正是如此。”

    申时行对此也满目愁容:“自杨廷和以来、夏言、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等人相权过重,加之皇上对此又深恶痛绝,这些言官也以闻风言事为荣,实为巧搏直名。前任首辅们均难以善终,皆是因为有碍皇权,故吾等更应以此为戒,小心为上。”

    次日清晨,各部官员陆续集中于文渊阁,申时行定眼一看,主要人物为吏部尚书陆光祖、新任礼部尚书于慎行、工部尚书曾通亨、吏部文选司郎中顾宪成、吏部左侍郎温纯、吏部右侍郎赵参鲁、行人司高攀龙、礼部主事安希范、国子监助教薛敷教、吏部郎中赵*南星、兵部侍郎孙鑨。这些人多数都是言官出身,协同而来的还有众多科道衙门的言官们。而许国这边也带来了少詹事黄洪宪、刑部给事中唐尧钦、御史孙愈贤、蔡系周、李春开、吴时来、詹仰庇、刘道隆等人。

    礼部主事安希范首先发问:“昨日午门惨烈,忠直之士为劝谏圣上而遭廷杖贬官!内阁阁臣为何默不作声,莫非是因为之前上疏被皇上训斥而弃忠义于不顾!上对不起皇上的殷殷圣恩,下对不起群臣百姓对你等的厚望,尸位素餐,坐看同僚蒙难,有何面目居于阁臣之位!”

    许国笑答:“内阁之所以默不作声,乃是因洪乃春等人竟敢收买宦官将宫内床帏之事胡乱编排,造谣生事,散布流言,有伤圣德!这是一个礼部尚书该做的事么?皇上龙体违和,竟被斥责怠政,皇上胸怀九州万方,以圣君表率,只给予廷杖和贬官的薄惩。你们这些人不思感恩戴德,还来内阁兴师问罪,无耻之徒!可笑至极!试问此等忠直之士廷杖之时,怎么亦不见诸位前来相救啊?”安希范哑口无言。

    行人司高攀龙反问许国:“皇上早年英明神武,如今居深宫不出,臣子即使劝谏不当也是拳拳忠心。内阁阁臣上下敷衍,致使皇上怠政,难辞其咎!”许国见高攀龙咄咄逼人,便出言讥讽:“若是各位能少有无事生非之举,皇上也不会怠政。”

    国子监助教薛敷教大怒:“许国!你好大的胆子!太祖立法,令闻风言事,言者无罪!大明二百年来整肃吏治风气皆在于此!你想闭塞言路!阻碍皇上圣听,做严嵩第二吗!”

    申时行眼见许国惊愕,示意王家屏圆场。王家屏急忙上前:“薛助教过激了,许阁老年事已高,众人皆有目共睹,许阁老何时有过闭塞言路之举?我等身为臣子,皇上有误也只能苦苦相劝,尽人臣之责。岂能威加天子,有辱圣名。且近年以来言官闻风上奏,确有污吏下狱也有干吏蒙冤,为劝谏而散布天子谣言不仅是死罪更是抹黑士大夫之名!此等无耻之徒不配位列朝堂,更当自绝于天下,以全圣德!万望诸位以此为戒。”

    王家屏素以公正忠直著称,此番将矛头又拉回了造谣万历帝纵欲的事情。全场肃然,而后吏部郎中赵*南星高声喊道:“皇长子册封之事,事关国本。皇上却迟迟未决,请内阁与我们一起再度联名上奏!”

    兵部侍郎孙鑨补充道:“我等也实为此事而来,此前工部主事张有德上疏却被诏令册封再延后一年,听闻内阁也有上疏,皇上不允,不知内阁如何打算?”

    督察院左都御史李世达又道:“国本不立,废长立幼!则社稷难存!如皇上不允,我等除联名上奏之外,宁愿集体血溅宫门!”

    王家屏怒道:“放肆!李世达,枉费皇上对你信赖有加,一路提拔!你竟然还要血溅宫门!逼皇上做暴君么!国本之事,内阁与诸位一体同心,保证必会为册立大典竭尽全力!只望诸位莫要再做胁迫皇上,有伤圣德之事。”

    此时吏部郎中顾宪成缓缓走出,顾宪成虬髯伟干,器宇轩昂,虽官居五品却实权在握,加之姿性绝人,精于圣学,渐成实学领袖。顾宪成对王家屏说道:“我知忠伯公正贤达,言出必行,必不会令同僚们失望。早在万历十四年时,申阁老就曾上疏册立太子,皇上当时以皇长子年幼为由而未能册立。皇长子五岁时,其母妃仍未获封。而皇三子降生时,其母妃郑氏便立刻升为皇贵妃。不得不令人疑似意图废长立幼。后户部给事中姜应麟请册东宫,由于措辞激烈而被贬官降职,吏部员外郎沈璟、刑部主事孙如法等人相继上疏,均留中不发。此后数年,群臣上奏无济于事,钱一本、邹元标等人也因国本问题而被削官为民。万历十八年还是王家屏王阁老使皇上定下了一个册立的日子。但现在又以此事为由而拖延册立大典。圣上之意,再明白不过。我等若不设法加快册立便不能维护纲常礼法,以致社稷有难,则后世史书之上,我等均会被口诛笔伐,遗臭万年。”吏部左右侍郎温纯、赵参鲁亦随声附和。

    申时行思忖,这顾宪成乃言官之首,早已名满天下,更兼吏部文选司郎中,执掌官吏升迁改调,若不压他一头,任他滔滔不绝,难免会再生事端。

    申时行此时起身答道:“顾部郎好记性,顾部郎你出身于无锡书香门第,自幼便熟读孔孟之道,忠君爱国,尽公无私。但仅凭一腔热血实乃无济于事,联名上谏无异于逼宫夺权。不然为何公等数年以来为争国本头破血流却毫无建树呢。老夫记得万历十五年你就因上疏申辩措辞不当而被贬为桂阳判官,皇上已经答应册立太子,值此国本确立关键之际,何苦再以身犯险,苦苦相逼?自国本之争开始以来,皇上视朝逐渐减少,不少奏疏留中不发,此皆因言官不加节制措辞所致,皇上宽容大量,国本之事本可商榷,怎料诸位不仅变本加厉,乃至攻击阁臣和各部以及地方府县,闻风言事,尚无细致查据便直接上奏,多少官员因此蒙难,地方政务兵备多有懈怠。”

    顾宪成反讥道:“我亦知阁老在维护君臣和睦上苦心熬力,但恕我直言。阁老所为只会纵容皇上一意孤行,削弱言官纠察之能。十三道督察御史与六科给事中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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