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众阿哥蠢蠢欲动

    第35章 众阿哥蠢蠢欲动 (第2/3页)

剑履不解之人,我们二个小兄弟哪敢受舅低频大礼?快坐快坐。”

    允禟早已大大咧咧坐了首位,也不看隆科多一眼,头一摆冲两厢女子吩咐:

    “你们下去!”

    隆科多见九爷不阴不阳,爱理不理坐在那儿,十四爷也放下脸来入了坐,心上忐忑不安地问道: “八爷呢?不是说八爷找我有事?”

    两个阿哥都故意不答话,只有墙角自鸣钟咔嚓咔嚓响个不停,越发显得这静寂中有无形的一种压力,朝隆科多头上袭来。允禵故意叮铃铛锒把茶杯碰得杯盖响了一阵,喝了口茶,把杯子朝茶兀上重重一放,目光陡地一变,像刀片冷冷地盯着隆科多道:

    “舅舅,知道今天请你来为了何事吗?”

    “知道,”隆科多被两兄弟的作派吓懵了,忙回答,“是九爷府里太监传臣来八爷府,说要议选秀女之事。”

    “内务府如今是十三爷管着,八爷根本没闲心管哪种**鸟事,”允禵连珠炮似轰了过去,“是九爷和我,特地借八爷这块宝地,来与老隆谈谈,谈得好握手言和,大家都好;谈不拢吧,那也没什么,走着瞧!”

    隆科多的头轰隆一声炸了一下,毕竟他也是行伍出身的老麻雀,蓦地发出一声鸷鸟般剌耳尖笑声:“十四爷真能开玩笑!咱们佟家历来与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来往密切,远日无仇,近日无冤,早已荣辱与共,何来‘言和’一说?”

    说罢站起身来一揖,又道:“若无正经事,臣走了。”

    允禵刚来个下马威,就见老奸巨猾的隆科多要溜号,忙上前拦阻。

    允禟却将他一拨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十四弟你别拦。舅舅现在正心急火燎要去李卫那儿打点科场官司,让他去!”

    隆科多刚迈出的腿在原地钉住了,竟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允禟却“叭”地打燃火媒子,兀自抽着水烟,把烟仓里的水捣鼓得嗬罗嗬罗响着道:

    “舅舅和十八府考官里那姓钱的做的什么交易,瞒得了人能瞒得过天?一甲十名里头你就包揽了四名,你是有本事啊!不过……”

    允禟越是引而不发,隆科多越是感到大难临头。这些阿哥神通如此广大,令他汗颜。转念一想,再来蹚八爷党这汪浑水更是了不得,他复又坐下,定了定神道:

    “九爷说的不错,但你别忘了,所说四个一甲进士,一个是十爷说的,一个是八爷府何总管亲戚,一个是年羹尧的面子……爷体谅,有些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啊,你隆科多这么干净?”允禟冷笑一声,露出狰狞面貌尖着嗓子说道,“年羹尧那奴才不说他,就说八爷、十爷的龙子凤孙,要想做官,还用得着科场要你做手脚?你凭白诬陷亲王贝子,你有什么证据?这些也许还扳不倒你这个托孤大臣,嘿嘿——”又一声刀子般的冷笑,那尖哑的嗓音像子弹射了过来,“我且问你,佟国维是怎么死的?谁下的毒手,又因何下毒手?嗯?你怎么不回答?你的手抖什么?你的脸色怎么变得像死人一样了?你做贼心虚了吧!嘻嘻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隔墙有耳,皇天有眼,你能躲过谁?嗯?……”

    仿佛晴空霹雳,天塌地陷,隆科多顿时几无人色,汗透重衣,唿地一声跌坐在椅子上,丢魂失魄地喃喃道:

    “六叔怎么死的……我,我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堂叔,我怎么会害他……”

    “是呀,这得问你,你怎么要害他?”允禵突然跳了起来,紧锣密鼓丝毫不给隆科多喘息机会地说,“大约你与你堂叔佟国维订有什么密约——比如说佟国维帮八爷,你隆科多帮四爷,夺得了江山,无论谁胜谁负,你们佟氏家族左右逢源,都不吃亏。”

    “再比如说——”允禟又接过话头道,“你隆科多这一宝押中了,或者说,你隆科多采取卑劣手段,在传位诏书上改了个把字,让老四取了大位,可字据落在佟国维手里,这就不大妥当,于是佟国维就得病,就得吃药,就得七孔流血四肢泛青,发紫……你不要这样看我!你那模样怪可怜,怪疹人的——佟国维一死,你只要寻到那张密约,就可以高枕无忧做你的宰相了……”

    “你万万没有想到——”允禵又开始新一轮轰炸,新一轮挖心战,“佟国维的府邸,老四偏偏赏给了自己的儿子弘时。你怕弘时发现那张‘要命契约’,于是又火烧了猴屁股急急投靠毓庆宫的弘时,求他把佟国维府邸转赠给你。他当然不能白给你,你得上他的‘贼船’,帮他与弘历争这个统继江山的大权。你自以为,还可再做一次托孤大臣——”

    “哈哈,隆科多!”允禟的鸭公嗓子,发出一声阴森森怪惨惨的大笑道,“你没想到佟国维那‘棺材瓤子’,别的不如你,就这忠于事主儿,比你强一百倍。就在他咽气的那会儿,恰好我在,他两手哆哆嗦嗦地从帖胸的衣兜里掏出了这张纸,要我转交八哥——你看看,是不是就是这张巴掌大的宣纸?上面有字,有你和佟国维的画押!哈哈,就是这张薄薄的小纸,竟可以抵你一个上书房大臣、太子太保、领侍卫内大臣、军机大臣、京都御林军总管、九门提督一颗血淋的人头呀!”他嘻笑怒骂,得意非常,忽地高举着那张纸,冲老十四道,“十四弟,你在外带兵,跃马横枪,杀得蒙古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可知道京师中不动刀枪,用笔杆子也能杀人,也能夺取江山的烛影斧声?”

    “别说了!”隆科多突然抬起头,眼露凶光,忽地那凶光像燃尽的泪烛一般暗淡了,熄灭了,他终于还是伏下头去低声说,“你,你们叫我做什么?”

    “这就对啦!”允禟看一眼被完全击垮的隆科多,又跟允禵会心地一笑道,“你知趣,就还是我们的舅舅,什么也不要舅舅做。放心吧,我们都是为八哥办事,八哥是最讲信用的,从来不失信于人。八哥要我邀舅舅过去喝酒说话,他从秀女中挑了几个美色的,特为舅舅留着呢。十四弟,你说是不是?”

    “正是!”允禵拊掌而笑。

    隆科多一脸茫然,他不知道一头栽进八爷府,究竟是祸还是福。

    五月,雍正和允禵的生母仁寿皇太后崩,奉安梓宫于宁寿宫,雍正为慰藉亡母,封贝子允禵为恂郡王,帮十三爷允祥办差。朝廷事务看似平静,雍正开始御驾太和殿临朝,聆听廷臣参奏,计议朝野大事。

    山西亏空和科场舞弊两案审结,三法司已经拟定各犯罪名及应得刑罚。因大大小小牵涉的人极多,怕引起官场太大的震动,李卫和图理深计议,暂不拜章,也不在早朝时参本上奏。只把各案详情写成密折,黄匣子递进养心殿,由雍正看后亲自裁夺,再颂发明诏。

    李卫、图理深来到朝阳门外,先见上书房王大臣允禩,回复两案终审情由。允禩因忙着恩科春闱出榜之事,还要跟十四爷商定入选皇帝后宫的秀女名单,所以要李卫和图理深直接去见皇上回话。他之所以不愿插手两个大案,因不管杀谁不杀谁,这都是得罪人的事。何况诺敏是皇亲,张廷璐是恩袭子爵,是张廷玉的弟弟。张家自前宰相张英以下,有七十多人在朝廷或在外省为官,要他表态杀掉张廷璐,得罪的是七十多人织成的一张“官网”。不管谁做皇帝,张廷玉这个两朝宰相都要用,如果能把张家这张“网”拉到他麾下,何乐而不为呢?留得人情在,日后好相逢。这才是他八爷的贤王风度和气魄。

    李卫和图理深来到养心殿,邢年将二人引入,雍正正在进膳。雍正一边嚼着米饭,一边说:“你们的差使办完了,朕听着呢。”

    李卫原是雍正藩邸的奴才,自然摸准了雍正的脾胃,他朝图理深对望一眼,便装模作样拿出长长的奏章节本。他不读原文——也读不了原文,因为有多半字他不认识,但他有惊人的记忆力,图理深把节本写成后,给他念了一遍,他便把主要内容记住了。现在他捡着紧要的一一奏来,说了半顿饭功夫,居然没一丝儿阻隔,就把两案主要情形形象生动地说了个透彻。雍正开始默默地听着,直到李卫说完,他放下碗筷,溜下炕来,蹬了靴子只是低头踱步。李卫和图理深一直跪在那儿,膝盖都跪痛了,李卫不得不问道:

    “主子,这两起案子牵扯一百八十多名官员,部议处理诺敏、罗经、张廷璐、杨名时以下二十员一律枭首示众,奴才以为朝廷有议亲议贵之制,诺敏是皇亲,张廷璐是恩袭子爵,这样一杀,似乎重了些……”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雍正蹙眉思索道,“只要该杀就是一千八百的朕也不怜惜!只是据朕看来,科场舞弊一案尚未明了,这样结案,过于草率,有人会不服。”

    李卫和图理深跪在那儿不敢吭声,他们不得不惊服雍正看问题的深邃。

    “事情明摆着,”雍正接着说道,“御题是朕亲拟,又亲眼看着李德全放进准备好的小金匮里面,张廷璐、杨名时是临场拆看。何况杨名时在伯伦楼买到试题,是在试题从小金匮取走的前一天。那么,是谁把试题偷出去的呢?是宫女?太监?亲王还是阿哥?”

    李卫是办案高手,他哪里没想到这一层呢?自从承审科案,他就与图理深反复捉摸过这一点,为了保住皇家体面,他最盼皇帝马虎眼掩过,却不料雍正一开口便点了出来。李卫赶紧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奴才们的心思难逃圣鉴。但事已惊动朝野,奴才以为宫内之事关乎天威,不宜再往深里细究。张廷玉称病引嫌回避,其实就有为朝廷大局着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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