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催夜雨 第十九章 沈稷

    胡笳催夜雨 第十九章 沈稷 (第2/3页)

害怕声名受损,更害怕乐慎的那口箱子,跪下求我不要告诉乐慎,还保证绝不再犯,我一时心软,答应了... ...谁知后来,他为了除掉我们这两个碍事的人,竟然一面怂恿我们刺杀吕放,一面早早便去吕家报了信... ...”

    “箱子?”沈稷颇为好奇,一口箱子有什么可怕的?

    “那口箱子当年名震天下,名为极道战鉴,内有八十一种精巧部件,临阵之际可以万千变化克敌制胜,但使用者非得有一双巧手和一颗七窍玲珑心不可... ...”佟林不由得慨叹,自公输翟制出此物,前后百年唯有乐慎以之成名,可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却死于宵小的一杯毒酒,何其可悲。

    “然后呢?”沈稷惊讶不已,原来忠孝勇武和侠义可钦的背后,竟是如此不堪。

    “行动当天,吕家大宴宾客,我们等了很久还不见乐慎,于是我们两人决定不等了,那天吕家真的是戒备森严,吕奕也确是不世才俊... ...正在我进退维谷之际,成劫一剑刺向了我,结果我被抓了... ...他和那个贱人拿了赏钱改名换姓远遁江湖... ...而我,被关进了廷尉府的天牢诏狱... ...”

    “... ...后来田乾说可以救我出去,条件是以后做他的鹰犬爪牙,我说好,只要帮我给乐慎报仇,我答应... ...”

    “... ...可当我手刃了成劫和那个贱人之后,我才发现他们竟然还有一个孩子,那个襁褓中的孩子,亲眼看着我砍下了他父母的头... ...”

    “... ...那个孩子呢?”

    “... ...不知道,我拜托主人给他找了一户好人家——我不是怕他报仇,只是,我不想他知道他父母是为何而死,更不想他像我一样余生都不得安宁... ...”

    “... ...好了,走吧——记着,人心险恶,世道艰难。”

    佟林的眼中满是黯然之色,一个曾经纵马江湖的少年侠客,却被最亲近的人出卖,自此终生与孤独为伴,他眷恋的并不是田府或者任何人,而是久违的温暖,哪怕只是一点点他自以为是的幻觉。

    沈稷默默地跟随着佟林——地道很长,由于黑暗和静谧显得好像没有尽头,而当出口处盘旋而上的甬道尽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透过头顶石门的缝隙,一缕金光正从天际泼洒而下。

    佟林和沈稷并不打算出去,石门下仅能容纳一人的甬道成了最好的埋伏窥窃之所——头顶的暗门外不断有脚步声和话语声响起,越来越多且伴随着渐渐清晰的喧哗。

    从脚步声判断他们武功不弱,但语气却无一例外得阴鸷娇柔,这些人显然也都是宦官——原来丘禾并非孤身而来,他还带了如此众多的手下。

    “聂爷?您怎么出来的?这些天我们都急疯了——看门的说淳于大人遇刺,之后突然封城许进不许出,我们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这一带等着丘大人的信儿。”

    “丘大人得到准确线报,刺杀淳于太守的贼人潜伏于城内某处院落,他已先行一步调度部署,等一下你们随我从地道入城,”聂羽襄的声音很大,似乎是为了压抑心中的不安和惶恐——沈稷甚至可以从里面听出声嘶力竭的颤抖。

    “... ...今晚三更一到,全力缉拿刺客——丘大人特别吩咐,在场之人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听明白了么?”

    “遵命!”一众宫獒基本都是丘禾从辩机司带出来的,自然听得懂弦外之音——六司之中,辩机以追踪探听为长,非八面玲珑者不可。

    但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脚下三尺,有两个人已经先他们一步悄悄返回。

    丘禾一直盯着西北的天空,片刻之前的一朵金色烟花让他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几乎不喝酒,偶尔为之也是逢场作戏;也不耽于口腹之欲,更不像有的宦官那样醉心于丹汞金石又或者鹿鞭海马。他每天保证二更睡五更起,除了习武和做事,他几乎不在任何事情上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

    他认为自己具备一个男人所应拥有的所有优秀品质,而他健硕的躯体里也充斥了与一个优秀男人相匹配的欲望,可惜的是,他偏偏却不是个男人。

    所以这个世界上只剩一种东西可以满足他——权力。

    “大人,五组二十人已经封死了前后左右所有的退路,四十名衙役随时待命,一至四组各领两百兵卒把守四门,保证任何人插翅难飞。”慕清平不愧是他的左膀右臂,调度安排井井有条,三更三刻,整个弋阳已水泄不通。

    “嗯,院子里一共多少人?”

    “经常露面的有四个,分别负责采买打探,而根据他们每日购置食蔬的数量推算,绝不超过十人。”

    “丘大人,如何?”

    “全凭慕大人吩咐。”

    “吩咐下去,看我举火为号!”

    “是!”

    三更六刻,一只火把骤然照亮了深沉的夜幕,然后是很多只白亮的灯笼被撕下了遮罩的黑色幕布,持刀在手的四十名衙役踹开院门鱼贯涌入,一时间杀声如雷。

    “冲!”

    “慕大人有令,降者不杀!”

    “妈的!兄弟们起来!鹰爪孙上门了!”

    院子里的人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片刻的不知所措后就开始井井有条地反击,八个人——六把短刀一前两后分为两组,分别圈住了两杆长枪。

    “各位,弃械投降,本官留你们一命。”慕流云骑在自己的踏雪乌骓上,目光所及的方向却并不是这些刺客而是隐于层云之中的一线月光——对方没有回复,只有辱骂声如期而至。

    从那些辱骂中找不到丝毫新意的慕流云似乎有点失望,他缓缓抬起右手,然后猛地一挥,手中折扇如令旗直指对方——令出如山,衙役兵丁如虎狼出闸。

    慕流云悠然勒马转身,火光映衬之中,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兄弟们!横竖是一死,你们怎么选?!”

    “大哥!我包五个!”

    “七个... ...”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好,兄弟们,冲阵!决死!”

    一声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