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催夜雨 第三十四章 慕流云

    胡笳催夜雨 第三十四章 慕流云 (第2/3页)

多谢大娘... ...”

    “没事没事,你叫我崔婶就行——你放心,婉儿我会照顾好的。”

    崔婶摸着眼泪出去了,屋子里婉儿的哭声渐渐变成啜泣。

    “婉儿,我要去办一件大事... ...可能会离开很久... ...”

    “又是去杀人么... ...可不可以不去... ...”

    “师父,死得冤枉... ...”

    “爹... ...”想起佟林,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她觉得佟林是她见过最好的人,可也是死得最惨的人。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我们再一起支摊子卖馄饨... ...我下厨,你给我打帮手... ...”沈稷轻轻抚摸着婉儿的头,自命心如铁石的他再一次强忍了饮泣的冲动。

    “我们拉钩,你要回来,我等着你~~~”

    “嗯,拉钩!”

    “来来来,吃饭吃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哭,不哭——真是的,我怎么也这样... ...没事,烟熏得~~~烟熏得~~~”崔婶一边劝慰着两个孩子一边偷偷擦拭着眼角。

    ... ...

    慕流云喜欢一个人吃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进食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当一个人的注意力全部被食物吸引的时候,他自然而然是一只手拿着筷子而另一只手端着碗,并且还要用最懈怠的姿势去大快朵颐,这种时候即便是高手也全身充满破绽。

    何况他并不算高手。

    而今天还有一个原因让他需要独自冷静地思考,月底将至,不日就要启程北上,而他不在就意味着慕清平必须留守——吴国的威胁如芒在背,弋阳绝不可以没有主事之人。

    他需要独自去面对计谋百出的柳慎之,老奸巨猾的吕放和残酷狡诈的淳于彦。

    “哎~~~”他叹了口气,开始幻想着面前都是挥之不去的烦恼,然后然后大口大口地把它们都吞下肚子之后消化殆尽。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而这个时间崔婶不会来收碗碟的,还太早。

    “谁?”慕流云的手已经按在了折扇上,平日里他总是扇不离身,当然不仅仅是附庸风雅,更因为这把扇子是他保命的绝招。

    “慕大人... ...在下沈稷。”

    “进来吧。”慕流云放下戒备,毫不在意地继续进餐——沈稷如果心怀杀意,慕清平是绝不会允许他活着离开的。

    “你吃饭了么?崔婶的手艺不错。”

    “吃过了——崔婶的手艺不错。”

    “嗯,是不错,婉儿呢?怎么不跟她多呆一会儿?”

    “有些事,我必须要来亲自确认一下——否则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

    “抉择什么?”

    “该不该杀了你!”

    鹣鲽骤然架上了慕流云的脖子,如果慕清平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沈稷此时满身的杀气如怒涛席卷,一如在山阴之时盯着柳慎之背影的那般凶戾。

    “如果你想聊,那就坐下;如果你想杀人,那就直接动手——用刀威胁别人的人,往往自己死得比较快。”慕流云连躲都懒得躲一下,他两只筷子夹起一块鱼腩,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尝尝——上好的鲈鲟,这个季节不多见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我想问你,荆溪口撤兵,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田乾?”

    “重要么?真相便是,即是他的授意,也是我的本心——淳于家想要扬州,吕家人也要,姓田的要我出卖姓吕的... ...可我也一样可以卖了姓田的,说不定吕家的价码更高,不是么?”

    “... ...那你为何要听田乾的话?”

    “哼哼哼~~~你啊... ...拽着明白装糊涂——吕恂不死,我始终只会是他麾下的一条猎狗,何况他头上还有吕放,吕奕,我何时才能独掌大权一展抱负?要知道,我已经三十多岁了,时不我待... ...”慕流云为自己和沈稷各盛了一碗鱼汤,“这个回答,你满意么?”

    “田家的财帛呢?”

    “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佟林对你说了不少... ...不错,确实是被我拿了,除了用于修缮弋阳城,大部分用于募兵扩营——不过我得提醒你,以后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起这事儿,否则除了我,会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

    “你不想?”

    “我要那些钱,为的是收买人心,杀你便是诛心——人心死了,我买来何用?”

    “媚上凌下,中饱私囊,贪权好利——我实在看不出你的所为与他们何异!”刀刃重了三分,慕流云的颈边流下一抹血痕。

    “如今这世事便如泥潭,不置身其中便妄想清污去秽,可能么?”他却依然毫不在意地继续吃喝,顺手递了一碗汤给沈稷,“趁热喝,凉了会腥。”

    沈稷忽然间收刀,接着转身与慕流云对面而坐,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

    “不怕我下毒?”

    “毒发之前,足够杀你... ...”

    两人相视沉默片刻,慕流云笑笑继续吃他的饭,沈稷端起碗为自己添了一勺汤——鲈鲟的滋味,果然妙不可言。

    慕流云吃得很仔细,就像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一炷香之后他扫光了碗里最后一粒米,抹了抹嘴很满意地收拾起碗筷。

    “你还要么?”他指了指那盆已经没有温度的鱼汤。

    “不必了——你不叫崔婶来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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