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催夜雨 第三十七章 吕奕

    胡笳催夜雨 第三十七章 吕奕 (第2/3页)

于逆党尽数铲除!廓清寰宇!重整朝纲!”

    “别废话了,快去吧~”

    柳慎之走了,吕放独坐客厅之内,紧张的皱纹随着眉头一同慢慢舒展开,一丝无人察觉的微笑慢慢爬上他的嘴角——人一旦年纪大了,演这种戏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

    神州有一种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君王的位置不是世袭而是禅让,而接受禅让的人,必须要礼貌地拒绝三次,以显示王者无私——即便皇宫之外已经陈兵束甲,这出戏也要演出来的。

    ... ...

    吕奕走了快一个月,这一路上几乎马不停蹄,如果不是因为人马不堪重负,他几乎要日夜兼程——马车之上的箱子里尽是东羌十七部献上的珠宝美器,做工之精致,用料之考究比起中原不遑多让,而其中与中原迥异的塞外风韵更是令天下文人雅士趋之若鹜。

    西羌人源出中土,先祖上古时曾凭一己之力跨有九州之四,但盛极必衰乃是定理无人可以免俗,他们最终被中原部盟联军于涿野一战击溃,自此流亡塞外,其族人不敢南窥近千载。

    起初的数百年对于他们是永远难以磨灭的伤痛——塞外游牧民族不断地排斥驱逐,让西羌不得已向更北方的冻土荒原迁徙,而那里严酷的霜刀雪剑让久居中原习惯了和风细雨的西羌人几近灭族。

    但是东羌的坚韧最终让他们屹立于塞外,而上千年的风霜洗礼却让本来就好战的东羌人渐渐发展出了更为彪悍的民风。

    时光荏苒,客居异域的他们先后征服了漠赫,娄然,甚至彻底灭亡了在皑皑雪山之间纵横驰骋的阳狄古国。

    终于,经受住了岁月无情洗礼的东羌人卷土重来,神州自命坚不可摧的关隘一个个被攻破,城市一座座被焚烧——直到吴人用大笔的岁赋换得了短暂的和平。

    但天下岁赋无非出于升斗黎庶,每年大笔的岁供终于压垮了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腐败王朝——于是江山易主,气象更新。

    吕奕出镇并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雷霆手段宣示了他的态度。

    那几年中他几乎是以不死不休的态势在猛攻——或以散兵袭击临近的东羌村落,或以重兵屠杀坚固的东羌牧场,逼得早已习惯了逐水草而居的东羌人不得不后撤回到荒原。

    盛怒之下的东羌一代雄主北宫文侯倾举国之兵而来,却因为漠赫和娄然的踟蹰不前以致孤军深入,最终功败垂成于西戎的反复无常。

    战争的失利让东羌人开始了十几年的内乱——北宫文侯死后,三个儿子各自称王,不久又被野心勃勃的亲信取而代之,短短数年之间曾经雄霸漠北的东羌分裂成十几支部族,不仅再无对抗中原之力,更是争先恐后地贿赂吕奕希望取得他的支持。

    或是为了吞并曾经的同胞,或是为了取代曾经的主子。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这二十多年的谋划——以羌治羌,攻敌于萧墙之内。

    “大公子,咱们就这么走了,并州真的没事么?”随行者腰间的虺蝮斩昭示着他的身份——先登死士。

    “东羌十七部彼此内斗不休,哪还有余力南下叩关——况且二十万大军各守紧要,即便他们集合力量卷土再来,也足堪御敌!”

    “可是海西城那边似乎... ...”

    “西戎么... ...这些贱奴倒是有些能耐,不过无妨,且让他们吃掉东羌几个部族——两害相权取其轻,先让他们得意一时吧... ...反正以后,他们怎么吃得,就要怎么给我吐出来... ...”

    “... ...”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爹那边怎么交代?有慎之去说服他足够了——想必父亲已经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

    “可是老相爷当初千叮万嘱,要将军谨慎守好并州,无他的手令万勿擅离,如今我们这... ...”

    “那也要看什么情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是父命... ...昭明,你记住,你是我的属下,不是我爹安排在我身边的耳目——所以,不要再让我觉得你更像是我爹的属下!”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

    “不必解释了——传令下去,今夜不停,争取明日抵达平京城!”

    “是!”

    陆昭明丝毫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已经很不得这位大公子的欢心了——吕放把他安排在吕奕的身边正是因为看重他的沉稳持重,以及事无巨细都要通禀奏报的谨慎。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大公子似乎对于他事无巨细谨慎小心的处事风格开始不满。

    或者说,是对吕放事无巨细的干预感到不满。

    而柳慎之则不同,两人几乎是同时拜在吕家门下,可即便相隔千里,这位大公子提及他的次数也远比自己多。

    “将军,前方有一骑直冲我们来了!”

    “你们戒备,我去看看!”

    吕奕催马上前顶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一身银白色的银叶连环铠熠熠生辉,头上的照夜狮子盔威风凛凛——但是更夺目的是他手里那一杆天下闻名的游龙惊风枪,吕家先祖以此名扬天下,吕奕少年时以它名震平京。

    “来者何人?”吕奕勒缰立马,平端着长枪的左手慵懒却稳健,看似好像散漫而不经意下垂的枪尖却锋芒毕露,足以在对方近身之前先发制人。

    “... ...”对方沉默不语,这种沉默往往预示着不怀好意。

    吕奕很诧异,神州大地之上居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拦截他的队伍?而且是只身前来!

    对方依旧默默前行——斗笠上遮面的黑纱,黑色的夜行衣,还有胯下那匹高大踏雪乌骓无一不昭示着剪径贼人的身份。

    当然还有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斩马横刀。

    “全神戒备——这个人... ...交给我!驾!”吕奕微微一笑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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