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催夜雨 第五十五章 百里涉

    胡笳催夜雨 第五十五章 百里涉 (第2/3页)

耳!人生于世必依存于国,但却未必附会一邦,君不见匹夫临朝宵小影从,残民以逞无异率兽食人,其宗庙一朝焚毁则神州万姓重生,如此丧邦而兴国,乃天道循环之正理,又何来的一个逆字?”

    “你!这... ...”百里涉初时有些恼怒,然而当他想反驳时,却发现对方句句切中要害——天下何来不散之筵?又怎么会有不灭之邦?

    天道循环,更替的只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不变的,是民心向背和社稷根本。

    “家国天下,家国天下,今日我方知此中深意... ...叶公子,请受百里涉一拜!”当世鸿儒毕竟不同于一般,他当即躬身深施一礼。

    叶浚卿一时为之错愕——他出言反驳半为扬名半为阿谀,所言虽然出于己意,但目的却并非是单纯的为国扬威。

    稍有阅历的人都会看出,他这一番话更多地是在显示他是何其的忠诚,又是何其的勇敢。

    他本以为会是一场唇枪舌战,却没想仅仅一个回合对手便轻易卸甲抛戈——可他却丝毫没有往日舌辨夺魁的那种酣畅,他从没有见过百里涉这样的谦谦君子,他已经被对方一躬到地的风度所折服,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因为不知所措,所以他看不到慕流云和解少禽眼中些许的失望,他更没有注意到他一番慷慨陈词并没有博得满堂青睐,反而令因为他疏忽了周国也终有一日会被人所取代,他在振声颂扬周人取吴而代之的同时,却也不自觉地吹捧了一番日后将取周而代之的那些乱臣贼子。

    所以包括慕流云在内的多数官员都在暗暗叹息——此人才学出众,可惜尚欠火候,毕竟政治并不需要是非和道理,有的只是强弱和胜败而已。

    “叶浚卿!放肆!”吴国堂堂礼部尚书,天下鸿儒百里涉在其面前一躬到地,然而叶浚卿毫无表示,就那么一脸茫然的站着,仿佛魂游天外一般,慕流云知道知道如果再不惊醒他,那么折辱使臣目无尊长这个名声便足以让他前途尽毁——他缺少的是磨炼,而不是窒碍,慕流云很清楚叶浚卿这样的人一旦锋芒受挫,那么余生将再无建树。

    “... ...哦,哦~百里大人快快免礼,折煞晚辈了!”一声提点让他回了神,眼前保持着躬身之态的百里涉和举座之人复杂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地快步上前伸双手相搀扶。

    但不知是因为惶恐还是可以,叶浚卿的手刚刚搭上百里涉的小臂,他忽然间就双膝一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直挺挺地跪倒尘埃——叶浚卿在须臾之间便立即改为伏地叩首之姿,因为除了他没人会知道这一跪是因为有两颗花生米打中了他的阴陵泉,不管这人是谁,显然实在提醒他礼数不够。

    于是他顺势磕了三个头,再恭恭敬敬地起身搀扶百里涉,众人的眼神缓和了许多,至少让他的脊背不在发凉。

    “叶公子,礼重了~礼重了~”完全不懂武功的百里涉自然察觉不到适才片刻之间,就在他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但叶浚卿突如其来的三叩首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然后他当即感动地有些颤抖。

    高贤举目皆君子,牧竖交游尽小人。

    满座之中,只有和沈稷坐在一起的长孙惧看向二人的眼神之中透着轻蔑和不屑,轻蔑的是叶浚卿的虚伪,不屑的是百里涉的迂腐——刚才用花生米迫使叶浚卿下跪的人当然就是他,不过他只是有心想让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子出出丑,却万没想到歪打正着反而帮他渡了一关。

    “要不是今天这菜还不错,老子说什么也不在这儿呆了... ...你说说这帮蠢材,一个个怎么都被这小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老头一边往嘴里塞着各种珍馐美味,一边对身边的沈稷有一句没一句地甩着闲话。

    “... ...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为何对叶公子如此敌视,即便他执着于功名,只要利社稷安黎庶,何必纠结于他如何上位呢?”

    “你小子啊,少不经事也难怪会如此天真... ...老夫活了这么久,见的人经的事都比你要多,可我告诉你,我平生所遇之中,以诡诈之术行正道者,连半个都没有... ...或许他们一开始都是怀抱一颗赤子之心,可慢慢地亏心事做的多了,那颗心也就黑了... ...”说着说着,长孙惧便渐渐地黯然神伤,满脸都写着伤心人别有怀抱。

    沈稷也随之沉默,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此刻正满面春风,忙着与百里涉及一众吴国使臣推杯换盏的慕流云。

    彤云密布山巅,其中隐隐的一点嫣红便染得漫天胭脂色,眨眼之间东方便是深沉的暮色。

    再有一炷香,天色就会完全暗下来,而届时酒过三巡,有点什么意外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慕流云对着沈稷点点头,那意思便是依计而行。

    沈稷咬咬牙,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壶连连灌下好几杯,然后起身借着酒气端着一杯酒佯装着步履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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