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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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假定———狼王坊是由两座坊构成的———可以稍微说明狼王坊中的几项疑点。例,陆讼师在女娲洞野炊后,返回古坊时,在狼王坊地窖发现的谜样尸首。”

    “喔,你是说那具身份不明的尸首吗?”

    “是的。虽然那具尸首消失了,但只须从‘狼王坊有两座’这点来看,就一点也不奇怪。”

    “………假定陆讼师发现尸首的地方是一坊,而后来昏倒的他,其实是在二坊醒来。而一、二两坊无论是内部装潢还是饰物,全是同一模样。加上坊里非常昏暗,只有火光,若一开始没想到这种手法,任何人皆不会发现古坊的秘密。”

    …………

    宋大白带着不悦的神情说:“总之,你认为,当时陆讼师被一个年老的小矮人袭击昏倒后,在这段期间内,有人将他搬到另一座坊,是么?”

    …………

    “是的。‘贵客部’在前往女娲洞前,其实是在二坊;野炊结束后,也应回到二坊才是。佯称头痛而想回坊里的陆讼师和下人大丰却走错路,不小心走到犯人放置尸首的一坊。”

    “………回想一下记簿的内容。陆讼师和大丰是通过密道‘虎窟’回到古坊里,但是在爬木梯时,大丰的态度却忽变得很奇怪,他像是在墙面的空白石板上看到怪兽似地,丢下陆讼师,一脸诧恐地逃走了。”

    “原是这样。大丰发现他们走到了另一座古坊?”

    “是的,他才诧慌无措。可能是为了妥置这个意外,才赶快去找其他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商量,于是使陆讼师在那里等着。”

    “………但陆讼师却擅自动身,这才在地窖遇见异诡的小矮人,和他搏斗,终于丧失神志。这一点对大丰等人而言,实在大幸。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在陆讼师恢复神志前,将他送回原来的古坊里。”

    我的话告一段落后,曾是客气地举起手,“等一下,照这么说,了解古坊结构的大丰,和那个诡异的小矮人应是一伙?”

    …………

    “不知;另外,袭击陆讼师的小矮人是谁,这也完全无头绪。”

    宋大白皱着眉头,看着大家,“有无可能,那个老人平时是躲在另一座坊,也就是一坊;有时却出现在二坊,犯下这一连串的命案呢?”

    “有可能。只不过若是这样,那么,‘虎窟’的门会将犯人给关起来。”

    …………

    张老陪堂来回扶着他的尖下巴,“有没有其他根据‘四合坊’引出的推断呢?”

    “是。”我大势点头,“大家读完陆讼师的记簿后,有无发觉哪里不对劲呢?就是,哪里不自然。”

    “不自然?”

    “是的。或说,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我依序望着他们,但各人皆用疑惑的神情回瞧。

    只有李元丰脸上现笑,环顾大家。

    我对其确认:“大人,好像知嘛。”

    李元丰只是静笑,“各位,大寒是指窗户,也就是两座坊互相面对的窗户。”

    但是宋大白却不明白。他讶异地看着我,“窗户怎了吗?”

    我答说:“陆讼师的记簿里,提过朴田大管家住在狗肉坊。他们也站在坊外的大石上,用一种叫‘望镜’的物什,观望另一座坊罢?但令人费解的是,当他们望向对面的古坊时,却从来没有看到人烟。”

    “五月二十九,当时应是酉时末左右。在狼王坊的陆讼师被某人追到房里,旋他写下终篇记簿。”

    “证据就是,记簿提到黑色乌云散去,天穹悬着一轮明月。”

    “根据查探,当日属阴历初七,上弦月,在这个时辰,月亮一般是在偏东方的高空。不论窗户在哪一边,皆可见月。也就是说,关于这点,陆讼师的说法无假。从窗户看出去,对面的坊里是一片亡寂,不仅如此,就连大厅的每扇窗户,皆是一片漆黑。”

    “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呢?大家难道不觉得怪吗?这件事是否使我们产生了什么错觉?”

    “………假定陆讼师没说假,那怎可能这样?他定会看到从对面窗户里散出的火光才是,但是他却毫无察觉。”

    “是罢, 大家?这真的很妙罢!难道陆讼师对自己眼中的景象有所误解?但初七晚上的弦月却证明并不是这般,他如实记录下自己的经历。那么,只一个答案,可合理说明这个矛盾。”

    “也就是,五月二十九日酉时末左右,陆讼师———的所在地。不是一开始以为的地方,而是另一地方。换句话说,他并非身处于面对狗肉坊的古宅里。”

    …………

    待音落定。

    我喝下一口冷茶,以润喉咙,旋再继续,“就是说,狗肉坊、狼王坊分别有一和二两座坊。且狼一和狼二,狗一和狗二位于同一座古坊,互相交错,各分外内。外坊大,内坊稍小。另,四座坊皆朝向不同。”

    “在陆可临亡前,却并没有看见对面的狗肉坊。虽然无法判断事实到底是怎一回事,不过,我们姑且假定陆讼师在狼二。这样一来,由于他对面根本不是狗肉坊,当然无法瞧见狗肉坊里的火光。”

    “在诸多悬案的圈套中,这种使人误解、混淆的手法,通常只须寻出时辰或地点的错误,就可洞悉。”

    “………而这案子里,记录事件的人,在古坊里停留了将近七日之久,时日实在不大可能生错。我们就可以推出这个断论———于此事而言,看过记簿的我们,心中的矛盾点定是地点混淆。”

    我说完后,空得好一阵子,皆无人开口。

    一片寂静的屋内,只听到煤油灯燃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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