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南锣鼓巷

    20.南锣鼓巷 (第3/3页)

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玻璃上映出的是我自己的脸。很普通的、一张年届三十的女人的脸。

    我对自己露出一个单纯善良的笑容,又觉得很没有意思。通常来说,一般是实在没什么可夸的了就会夸气质,连气质都没得夸了,只好说善良。所以,我这是被林江南给发了一张好人卡吗?

    我既没有许亦静的泼辣自信,也没有林絮的温柔贤淑。我不会堕·落,但也并不努力;我还算独·立,但又做的不太彻底;我不难看,但也没多漂亮,我不胖不瘦,不穷也不富。

    我这三十年只活出了两个字——普通。但我是个好人。

    哈哈。

    “走,换个地方。”林江南回来了,没有落座,直接拿起了外套。我也跟着站起来穿衣服,想招呼服务员结账。

    “结过了。”他说。

    “搞这么庸俗吗?还抢着去结账?”

    “我不庸俗就得你庸俗,所以还是我来吧。”

    “那一会儿喝酒我请。”我伸出手指指着他,“你不能再庸俗了。”

    “行。”他的手从大衣袖子的钻出来,直奔我的指尖一戳,“成交。”

    夜色已浓,南锣鼓巷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外面不知道何时起了大风。北风从巷子的一端呼啸而入,留下一串嗷嗷的叫喊声,再从另一端呼啸而出,就像个通风管道。

    我失策了,穿了一件没有帽子的羽绒服,现在脑袋暴露在风里,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我低着头,用天灵盖顶风行走,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只王八,可以把头缩进胸腔里去。

    正顶风埋头走路时,忽然头顶一暖,一个暖融融软乎乎的东西兜头向我盖了下来。我抬头,见是林江南正把他的围巾往我头上罩,我拦他:“没事,你戴着吧。”

    “我有帽子。”他没理会我的拒绝,坚持把他的围巾从我头顶盖下来,然后在我脖子上绕了一圈,又在我下巴处打了个结。

    他的围巾挺厚,所以那个结有点大,塞不进我的下巴底下,他一松手就自动跳上来兜在了我的鼻子上。林江南再拽下去硬往里塞,差点给我推了个趔趄。

    我赶紧把手从兜里伸出来,“我自己来。”

    把围巾整理好之后我觉得舒服多了,像僵尸回了魂,浑身柔·软温暖。我问林江南我现在什么样,是不是很搞笑,林江南端详片刻,说:“好像个安卓机器人。”

    鉴于温度太低风太大,我和林江南没有走的太远,随便找了一家叫“载巷”的酒吧钻了进去。这酒吧里有歌手驻唱,虽然不是周末,但一楼也几乎坐满了,我俩顺着小楼梯上了二层的阁楼,楼梯太窄、天花板太矮,以致林江南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门框上,脆脆的一声响,连歌手激越的歌声都没能盖住。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在旁边的空座坐下来,然后在他头顶摸了摸。

    “没破吧?”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有血。

    “没破。”

    “会不会蛛网膜下腔出血?”

    他捂着脑袋仰头看我,哑然失笑。我也笑道:“前几年磕到头后自己百·度来着,百·度完了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嗯,我算也是经过风浪的人。”

    “亏你记得住。”他捋了两下头发,不再管自己的头。酒吧服务生过来问我们喝什么,我点了一杯长岛冰茶,林江南还是要的啤酒。

    “长岛冰茶不是茶。”林江南提醒我。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