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纵虎归山(七)

    第三章 纵虎归山(七) (第2/3页)

    喜乐吓了一跳,忙凑近了来:“哪能啊,夫人这么年轻貌美,正得大王宠爱呢。”

    把下巴搁在膝上,香宝没吱声。

    中午吃的东西吐了个精光,大概是犯了春困,香宝又怏怏地在榻上躺了一下午。

    “夫人,找医师来看看吧,您这都吐第三回了。”喜乐担忧道。

    香宝全身乏力,懒洋洋地趴在榻上不想动弹。

    “夫人,该不会是……”喜乐忽然一惊,道。

    香宝侧头瞥了喜乐一眼:“不可能。”

    “为什么?您的症状真的很像是害喜呀!”

    “六年都没动静,你以为忽然就有了?”香宝挪了挪身子,懒洋洋地道。

    喜乐语塞。

    然而香宝这一回失算了,六年都没动静的肚子,这一回……有了!

    医师来过之后,香宝才相信了自己要当娘的事实。她从来不知道害喜会那么难受,吃什么吐什么。

    “怎么起来了?”一个温温的声音响起。

    “大王?”香宝低头,瞪着蹲在她面前的男子,下意识地轻呼。他的手有些冰,正轻轻搁在她的腹上。

    其实她的腹部还很平坦,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喜欢,就生吧。”半晌,他道。

    香宝气得想咬人,她这到底是在为谁生孩子啊!而且又那样难受!

    日子一天一天过,香宝的肚子也一点一点圆了起来。喜乐静静地站在一旁扇着羽毛扇子,香宝半倚着竹榻靠在窗边,浑身提不起一点劲。

    半晌,香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吓到了身后的喜乐。

    “怎么了,夫人?”喜乐有些忧心地上前,“哪里不舒服?”

    香宝趴在窗口,慢吞吞地摇了摇脑袋。

    “夫人,吃些梅子解解暑气可好?”抱着陶罐,喜乐笑道。

    香宝低头看了看,随手取了一枚放入口中,忍不住微微蹙眉,酸涩的感觉流连齿间,久久不去。

    “喜乐。”香宝忽然开口。

    “嗯?”

    “你听说过妹姒夫人吗?”

    “嗯,是太子殿下的母亲,北方齐国的公主。”

    “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又拿了一颗梅子放入口中,香宝问道。

    “呃?”喜乐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有些黯然。

    “怎么了?”香宝侧头看她。

    “奴婢原来就是伺候妹姒夫人的,妹姒夫人去世之后,才被调到别的宫里。”喜乐眼眶略略有些发红,“妹姒夫人待人极为和善,只是……那时云姬夫人得宠,妹姒夫人生下太子殿下后不知什么原因变疯了,再后来,就掉进池子里……溺死了。”

    明明是六月的天气,香宝却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睡了一下午,天黑才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夫差正坐在榻边看着她,手掌放在她微凸的肚子上。

    香宝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她一下,一抬头,便见夫差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在动。”他张了张口,半晌,只吐出两个字。

    香宝有点想笑,可是却又笑不出来。司香都已经这么大了,夫差却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突然,她有些悲哀,为司香的母亲,妹姒夫人……那个葬送在这深宫中的女子,一生寂寞,一生痴恋,最后……还死于非命。

    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可有怨恨?

    “有刺客!”远远的,突然有人大叫。

    香宝吃了一惊,看向夫差。夫差略略蹙眉,收回放在香宝腹上的手,站起身。感觉到他的手离开,香宝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门外闹哄哄的一片,不一会儿有人来报,说刺客受伤逃走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香宝不知为何总感觉胸口闷得慌,坐了一阵,终于还是起身走出房去。刚到房门口,便见一道极熟悉的红影一闪而过,香宝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假山,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

    那一身如火的红衣,让香宝一阵恍惚。

    “卫……”捂住嘴巴,香宝瞪大眼睛,看着躲在假山里的男子。

    竟然是卫琴!

    他遍体鳞伤,满身是血。

    长剑已经挥出,见是香宝,卫琴急急地收了剑。

    “夫人?”身后,有人在喊。

    香宝吓了一跳,忙回头,挡住卫琴藏身的地方,故作镇定地道:“我忽然想吃东西了,你去帮我准备一些点心送到我房里。”

    “是。”

    见那人远去,香宝这才急急转过身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越国监国吗?”

    卫琴看着她,不语。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变,除了……他的视线落在她凸起的腹部,幽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抑郁。

    “昨天夜里的刺客……是你?”香宝想了想,有些明白了。

    “嗯。”

    “夫人,夫人……”喜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你在这里不要走,这馆娃宫内外都是侍卫,我晚上再来找你。”急急地说着,香宝忙转身大步离开,“喜乐,我在这里。”

    看着香宝离开的背影,卫琴狠狠握拳,指甲刺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整整一天,香宝都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一想起卫琴满身是血的样子,便感觉心都揪在一起了。

    好不容易入了夜,支开喜乐和其他侍女,香宝忙拿了一些药品和食物溜出了房间。

    借着月色,香宝急急地跑到白天来过的假山前。

    “卫琴?卫琴,还在吗?是姐姐呀……”放低了声音,香宝道。

    卫琴就在假山后面,但那一声“姐姐”却让他退却了,香宝等到天亮,卫琴也没出来见她。

    “天呐!夫人你在这里干什么!”喜乐找了一夜,终于在天明时分找到了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香宝。

    这么些年未见,当日桀骜的少年长成了高大的男子。香宝不由得记起那一日在小屋前,他带着满头包,兴高采烈地带了蜂蜜回来,那沾了血的蜂蜜……那破碎的画面,当年最后一次见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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