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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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此狂暴,估计支撑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洞口那砸击声便停了下来。连淙看了看韩嫣,支唔道:“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韩嫣暗忖即便再有什么危险,二人还可以避入洞中,倒也不甚反对,点头道:“我们小心些。”

    连淙称是,牵了她的手便往外行去。韩嫣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要不要去甩开他,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去了。

    二人来到洞口,却见余大弓巍然而立,拄着两柄大锤,瞪圆了一双血红大眼,一动不动。连淙放开了韩嫣的手,上前轻道:“余前辈?前辈您怎么样了?”

    余大弓不答。连淙上前轻轻推了他一下,他也纹丝不动。韩嫣轻声道:“他似乎已经过去了。”

    余大弓毁丹成魔,早已油尽灯枯。一阵山风吹过,他的身躯上便浮起了一阵尘灰,那是他的发肤所化。山风愈紧,呜咽有声,他的身躯也化得越来越快了。刚刚还是碧空千里,霎那间已是天地变色,乌云翻涌,说不出的压抑。连淙抬头看去,却见一片丈许宽的紫金云彩缓缓凝起,停在了余大弓的头顶。阴风怒号,天雷震震,余大弓的身躯在风中越缩越小。过了一刻,那紫金云彩中蓦地一缩,又猛然炸开,窜出七条闪电,在余大弓身上飞舞奔窜。不到半炷香功夫,他的身体便化作了尘土随风而逝,再也不见踪迹。云收风散,地上唯余一袭破衫,一个乾坤袋,一对铜锤,一张弓而已。

    连淙见一个叱诧风云的英雄人物,转瞬间便归了尘土,连一句豪言壮语都没有留下,不由心中戚然。上前将那乌黑的弓拿在手中,怔怔不语。

    忽然远远有破空之声传来。连淙回过神来,朝韩嫣笑了一笑。心中一动,将那乾坤袋拿起来翻看。这乾坤袋只下了极其简单的禁止,连淙随手就破解开了。里面有几壶箭,一本《射日术》想来是余大弓毕生所学之精华,此外有一颗散发着淡淡光华的珠子,又有许多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连淙将箭支和那本《射日术》收入自己的乾坤袋,又用从姜菱哪里学来的秘术,给余大弓的乾坤袋加了一个禁制,然后才掷回原处。一切收拾停当,便走到一旁,假装对着那一对铜锤发呆。

    韩嫣本是极其倨傲的人,绝无可能如此翻看友人遗物。但是眼看连淙这么做,她却在心底暗暗为他辩护:“他若是不取,一会那帮贼人来了,还是会被贼人取走。”

    高道阳和郑不二很快赶到,那五个徒子徒孙也跟在后面。正好洞里的郝丹也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

    郑不二见连淙站在那一堆遗物之前,沉声喝道:“兀那小子!适才那妖魔哪里去了!”

    连淙本来就对这个声音尖细的道人没什么好感,听他问得傲慢,随口答道:“妖魔?我没有见什么妖魔啊。”

    郑不二一番苦战下来损兵折将,那还容得这晚辈无礼?一举令牌,阴声喝道:“小辈!报上来历!道爷追魂牌下,不死无名之徒!”

    高道阳斜拖着一条胳膊,拦住了郑不二。朝连淙道:“小伙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何会在此处?适才又为何称呼我等为长辈?”

    连淙不敢怠慢了上宗长老,朝她躬身道:“启禀师祖。晚辈是雁荡天元子,宁和子座下大弟子连淙。今日中午前后被这位余前辈摄来此地,关在洞中。直到您来相救。”他师父吴思清与清远清洛等人平辈论交,他便称高道阳为师叔祖。其实他这话颇不老实,但是面前之人,除了韩嫣,无人知道个中详情,倒也不怕被戳破了牛皮。

    一边郝丹也战战兢兢道:“启禀师父,高道长。适才我在洞中受伤,多蒙这位连世兄相助。”

    郑不二冷哼了一声:“原来是雁荡门下。”一甩袖子退开了。青城山门高于雁荡,但是吴思清夫妇的名声却远高于他,令他耿耿于怀。此时却是不适合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