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逃亡境外

    五十一章 逃亡境外 (第2/3页)

迪心智,塑造灵魂。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可言?人们活着,只是活着,这便意味着一切。肖雪甚至没有见到活泼的中小学生在夕阳余晖里斜挎书包走在回家路上,未成年的娃娃兵却随处可见。他们穿着松松垮垮的橄榄绿军装,躲在人民大会堂阴暗的角落里蹭网玩游戏,或者,在达官显贵的家宴上,他们为宾客端茶送水。知识的贫瘠,导致创造力的萎靡,进而荒凉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

    老李带肖雪去他那位于城郊的汽车修理厂。他是修理厂经理。越野车在城市巷道里随意穿梭。“邦康的所有道路,都是连通的,”老李说。

    “为什么?难道就没有一个死胡同?”肖雪问。

    “贩毒所需……”

    肖雪恍然大悟:邦康这座城市,本来就是为了贩毒而建。而大卫·艾默尔则在一次乡村之旅中发现,那些崎岖不平的泥土路,则是为了防范缅甸国防军辎重部队而故意不去平整并为之铺设水泥和柏油。贩毒/经济和战争/捍卫事实独立,是佤邦生存的主题。

    在城郊,树木掩映下的山间别墅,若隐若现,王府般阔气,弄不好还有私人武装的看护。“高官和富豪全都住在城外,”老李说。上座部佛教寺院对面,一座豪华府邸,门匾上用繁体楷书撰写两个镀金大字“趙府”,荷枪的门卫在廊檐下怅望一袭杏黄色袈裟在公路边一闪即逝。一条柏油马路,在豪华府邸和佛教寺院中间穿过,把世俗的拜金主义与超世俗的禁欲主义,隔在两边,仿佛冰火双重天,仿佛此岸与彼岸的生死之渊。

    汽车修理厂在半山腰上。宽敞院落停满从泰国走私而来的日本产汽车。办公室里的电视机播放CCTV5的体育节目。老李的一对儿女跑出跑进。他的太太看起来要比老李年轻十岁。她购物归来。办公室对面的一间房子似乎是他们的家。老李带肖雪徒步下山,在公路边一块将要开发建筑的平地上散步。满是橡胶树的山坡,近在眼前。肖雪提议去登山,老李摇头。他没有这个体力。除了军人,佤邦的男人几乎没有运动。没有运动的男人,大多酗酒,嫖妓,多妻,吸食鸦片,像老李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颇为罕见。

    “人到六十岁,吸食鸦片便是一种合法行为,”老李说。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佤邦很多六十岁以下的人有着秘密吸毒史。

    “你这样子一看就是记者啊作家之类,要不然,肖雪带你去肖雪老板的朋友家,看他吸食鸦片,”老李说。

    “肖雪不是来猎奇或揭秘,而是想听到不一样的人生故事,以便看到人类生活的另一面,”肖雪说。“肖雪认为,只要不对他人和社会造成危害,什么样的行为都是可理解的。”

    “像他那种人,挣够了几辈子的钱,吸食鸦片又有什么不对呢?好吧,肖雪试试,看他愿不愿见你。”

    在佤邦,肖雪已经有了两个等待:“大姐”许诺带肖雪去南帕岭,这样一来,肖雪就可以观察佤邦的乡村生活;老李帮肖雪联系吸食鸦片的大老板,这是体验佤邦上流社会的一种方式。还会有一个等待:获得鮑二姐许可,女大学生Ahmgai将要接受肖雪的录像采访。

    那是周末的夜晚,喧嚣街道安静下来。肖雪走进邦康市中心最高大的建筑--基督教堂。三楼音乐室,吉他伴奏,有人在用缅语唱赞美诗。一群二十岁左右的男女,打扮入时,姿态优雅,显然出自佤邦上流社会。他们对肖雪的迎迓谈不上热情,不过倒也友善。肖雪就坐,看一位女生用汉字注音方式,在黑板上的缅语歌词下面写满汉字,然后领唱。那一排排汉字读起来会产生许多怪异的联想。坐肖雪后面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显得温文尔雅,像一个在校大学生。“肖雪叫苏旭,”他边说边与肖雪握手。

    歌唱结束后,肖雪与Ahmgai攀谈。她曾在缅甸一所神学院学习,现在是仰光大学法学院三年级学生。肖雪感觉自己在瓦砾里碰见了一颗翡翠,因为佤邦几乎所有青年,要么在军营,要么在赌场,还有一部分在寺院。Ahmgai皮肤白皙,身材瘦小,近视眼镜后面是一双单眼皮眼睛。

    “肖雪能不能跟拍你的日常生活,”肖雪说,“因为肖雪想看到不一样的佤邦年轻人。”

    “那你得问问肖雪们会长鮑二姐,没有她的允许……”Ahmgai撇撇嘴,耸耸肩。“明天弥撒,她会参加。”

    姑娘们匆匆离开。肖雪和苏旭相伴,走进夜色。他来自昆明,一位宣教士。佤邦一年,他有太多感触。“别看教堂雄伟,里面装的,却是信仰的荒漠,来教堂的人,大多是为求上帝保佑升官发财。”肖雪们边走边谈。街道正在铺设柏油。轧路机仍在作业。在宾馆门前,肖雪们相约明天再见。他住在半山腰的廉租房。佤邦治安良好,不必担心夜路。

    第二天上午,肖雪来到教堂。教堂里坐满了人。两位来自克钦邦头戴黑红色头巾的老年基督徒站在高高的布道台上,对着麦克风讲述他们前来佤邦的目的:募捐一笔资金用来修建村中教堂。一位壮实的男子将他们的景颇大山话翻译成汉语。他们轮番讲了很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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