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谁为其颜惑

    第七章 谁为其颜惑 (第3/3页)

人急忙推了霍兴安一下:“快走,等她醒来,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霍兴安不再犹豫,立即向洞的另一边快步而去,几个仆妇远远的躲开,那个开锁的妇人拿过壁上的蜡烛,也向他赶去。

    “小公子。”那个妇人在后面喊他。

    霍兴安停下,看她跟上来,心生歉意,心想,把她丢在那儿,人面妖花肯定饶不了她。

    “往这边来。”她指了指左边,隐约有一个小洞。

    他们一起钻进了小洞。小洞很矮,佝偻着背勉强能前进。前进了十多丈远,洞变得更窄了,他们只能爬着向前。霍兴安跟在她的后面,感觉身上全无力气似的,爬了一会,居然跟不上她。

    他喘着气,心道,看来这几日没吃东西,确实饿的没力气了。

    见霍兴安停下来,前面的妇人说:“小公子喝了那汤,慢慢的,肯定会有一段时间使不出气力。”她停下来等他,说,“那不是参汤,是一种酥肉软骨的药,喝了你便无法随意使力,纵有功夫在身,也打不过她。”

    “多谢相救。”

    “小公子不必客气。”

    歇了会儿,霍兴安觉得恢复了点儿,便又和她往前爬。

    后面的洞里传来了人面妖花的呼喊:“小官人,你在哪儿呀?”

    妇人急忙吹灭了蜡烛,顿时一片漆黑。她小声说:“人面妖花马上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我们要快点爬过去。”

    “爬过去是什么地方?”霍兴安问。

    “我不知道,也没去过。总之比在那洞里好。”

    “你怎么知道能爬过去?”

    “我也不知道,是猜的。我有时会听见这小洞的里面有回音,所以想,那头可能还有个洞。”

    “哦。”霍兴安心下佩服。

    他们又爬了一会,洞顶又矮了许多,再进几丈,他们只能匍匐在地,用肘和手蹭着洞壁一点点向前。这样坚持了不远,霍兴安听见了滴水的声音。

    他们钻出猪肠一般的洞道,滚落下来。霍兴安四处摸了摸,身下是泥土,四壁都是石头。那个妇人站起身,也四处摸了一遍,说:“看来这里是个小洞。”

    霍兴安倚着石壁坐下,听见洞道那头隐隐的响动。“她可能也会爬过来。”她问那妇人,“之前你发现了这个小洞,怎么没想到藏到这里来。”

    “就是藏到这里,人面妖花也会发现。现在有小公子你在这儿,我就不怕了。”

    “我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要小公子恢复了气力,她便会忌惮你,她就不敢进来。”

    “我听见有滴水的声音。”霍兴安道。

    “我摸到了,是一个小水洼子,水从上面滴下来,这小水洼子的水慢慢的渗进地里去。”妇人说。

    霍兴安心道,没想到这里是个死路,如果那人面妖花把洞那头给堵上的话,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他听见有声音顺着洞道正往这里来。

    妇人探头一看,一点亮光在洞道中晃动而来。她摸到一块石子,向亮光处扔过去,只见亮光乱晃了几下。一个仆妇的声音响起:“花娘,花娘让我告诉你,再不出来,她,她要放蛇进来了,成百成千的放进来。”

    “她果然不敢自己过来。”妇人道,“你喝了那汤,她还是忌惮你,现在没有东西绑着你,她更不敢轻易的过来了。”

    霍兴安说:“我们只捱得了一时,但是她要是真的放蛇进来怎么办?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我没见她有蛇,就是要放蛇,她也要现去外面抓,她定是在吓唬我们。”

    霍兴安松了口气。

    那个来人传了话之后,回去了,亮光在洞道中消失。“还不知大娘贵姓?”霍兴安问道。

    “本人免贵周氏。”

    “周大娘,”霍兴安说,“我们只有趁她不备的时候,冲出去才行。要是困在这里,我们迟早还会被她抓到。”

    “我也是这么想,”那周大娘说,“那也要等小公子好起来才行。”

    霍兴安点头。按照周大娘所指的地方,他沿着洞壁摸过去,摸到了那个小水洼。他捧起水大口的喝起来,也不管水是不是脏污,这下喝的痛快,喝的肚子都鼓起来。

    喝完水,霍兴安感觉好多了,仿佛大旱逢甘霖一样。他叹了口气,问周大娘:“你为什么救我?”

    “我见小公子一身正气,绝不似市井里那些浪荡轻浮小子可比。那些美俊小子被人面妖花抓了来,见了她淫.声.浪.态的样子,无不心甘情愿的和她云雨交.欢,只有小公子你没让她得逞。若是你着了她的道儿,就可太可惜了。人面妖花最喜欢说的一句,就是‘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周大娘继续道,“亏了你把持的住,否则你会像其他被抓的男人一样,变得身虚体弱。到最后,会被扔井窟窿里。”

    霍兴安心里大惊:“井窟窿里?”

    “是的,那人面妖花会不停的喂药给你,不分日夜的折磨你,到最后,你连站起来都不能行的时候,她觉得玩够了,便把你拖到井窟窿那。你睡觉的地方的后面还有个洞,洞里面拐两个弯有个很深的窟窿,里面埋着不知多少男人的尸骨。我们谁也不敢靠近那里,都怕那里忽然冒出一堆鬼魂来。”

    霍兴安听的毛骨悚然。心想自己差点入了虎口,幸亏被周大娘救出,不仅对她万分感激。

    “从没有人逃出去过吗?”

    “从来没有!人面妖花有功夫,而那些男人只会讨好她,只有小公子你不怕她。”周大娘长叹道,“我也是被抓来的,在这里作仆役都五年有余了。”

    霍兴安忽然想到一点,问她:“我见这里的人,脸上都……莫非是人面妖花弄的?”

    周大娘点头道:“人面妖花只要见到美貌的少妇,便抓了来,毁掉她们的容颜。”

    霍兴安大惊,担心她是否也把那兰悦抓了来。

    “她见不得别人比她美,只有弄丑她们,她才高兴。我们被抓来,受了这番毒刑,比死还难受,整天的哭,她还逼我们做奴仆,有那不从的,便被她割了舌头耳朵,甚至弄死的。”周大娘抹着不断淌下的眼泪。

    “这个恶毒的妖妇,非杀了她不可!”霍兴安气愤不已。

    “我们必须先想法逃出去。”

    霍兴安咬牙点头。

    在这黑暗的洞里呆了大半天,霍兴安方觉恢复了许多,握拳也有力了。洞道那边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和周大娘商议了一下,决定自己先爬过去探个究竟。

    霍兴安顺着原路爬回,一直到了入口,却发现先前那个困住他的大铁笼子正罩在洞口,他若是出去,必得被机关封在笼子里不可。霍兴安心想,这妖妇还真是有办法。洞外有一个仆妇正守在那儿,看见霍兴安出来,便立即去告诉了人面妖花。

    霍兴安缩回了身子,往里面退去,听见人面妖花在外面娇笑:“本来呢,我想把洞给封死,可又不想你憋死在里面……小官人这么讨人爱,我怎么忍心让你死呢?我还没有和你作乐寻欢呢,这一生一世我可都不甘心呀……快出来把,你我和好如初,妾身听凭你发落就是……”

    霍兴安没有理她,慢慢的回到了暗洞里。他将那头的情况说给周大娘听,她也没了主意。

    霍兴安茫然的呆在洞里,喃喃道:我们像瓮中之鳖,早晚得被她捉了去。黑暗中一片死寂,只有滴水的声音,显得格外震耳。

    周大娘在洞里来回走动着,敲敲这儿,打打那儿。

    “咦?”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霍兴安问她。

    “那滴水的上面听起来像是空的。”

    霍兴安摸到她身边,她摸到霍兴安的手,将烛台给了他,说:“这上面,我够不到。”霍兴安个子高,他拿着烛台,是沉甸甸的铜底座,他伸出胳膊去敲最上面的地方,那后面似乎隐约有回声。他又试了周围,只有在他的肘处往上有回声。

    霍兴安说:“如果那后面是空的,我们把石头挖开,兴许能出去。只是……”

    周大娘明白他的意思,道:“小公子踩着我,就能使上劲力了。”

    “这……”

    “只有这样了。”

    这样的情形下,霍兴安也实在顾不上礼数了。周大娘跪俯下身子,霍兴安踩在她的背上。他抚摸那片洞壁,有石头,有泥土,以石头为多,水是从一个石缝里慢慢的渗出,落下。他使劲敲壁,后面回音清晰了些。他跳下背,对她说:“我们挖出去!”

    没有锋利的器具,只有一个铜烛台,挖起来着实困难。霍兴安又不能总踩着周大娘的背,挖一会儿,他们便得歇息一会儿。这样挖了半天,只挖出三块石头来。

    黑暗中不知时日长短,直到一个仆妇爬进洞道,推了一屉饭菜过来。她说人面妖花怕霍兴安饿死了,特来送吃的。霍兴安当然不敢吃,也不去取,不久之后听见啃咬的声音,想是老鼠去以身试药了。

    他们以水充饥,继续凿挖,不知过了几日,挖开了有三掌宽的大小,足见石壁之厚。又坚持了很长时间,霍兴安几户筋疲力尽,才触到一些小块的石头,同时也开始有细流从中冒出。他们停下来休息,听着仿佛小瀑布一样的水声,心里大喜。

    仆妇开始经常来送饭食,见他们不吃,也照样推进来。洞里的老鼠开始多起来,有时满地乱窜,甚至在霍兴安睡觉时钻到他的衣服里。霍兴安想起被月婆用迷香迷倒的情形,心里暗自庆幸:幸亏那人面妖花没有迷香那玩意儿,否则自己难逃一劫。

    终于一日,霍兴安捅开了最后一块石头,看见了光亮,一股水流也涌进来,哗哗的淌个不停。他没有力气攀上去,便骑在周大娘的肩上,由周大娘将他举上去。霍兴安扩大了洞口,挤了出去,发现在一处深井的底下。这看来是一处枯井,井壁长满了草和青苔,底部一些残水看来是下雨所积,正向他凿开的洞里流去。他用烛台在井壁凿出落脚处,吃力的爬了上去……外面天光刺眼,他翻出井沿,躺倒在地,喘息好久。

    环顾周围,是个幽静的院落,却杂草丛生,仿佛荒芜已久似的。他向井下喊话,让周大娘等他回来。

    他推开一个虚掩的门,进到一个满是尘灰蛛网的屋子,找了半天,找到一些碎布。他将布结成一条长绳,再次下到井底,将周大娘从洞里拽上来。

    他们相望而喜,周大娘替他擦去脸上、颈上的泥水。霍兴安惦记那兰悦,说,周大娘,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吧。周大娘点头,他们互相搀扶着,向院子外走去。

    他们穿过一个月门,转过去,看见有一片树林。正打量间,听见凶狂的狗叫声,两条狗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霍兴安将周大娘护在身后,准备将两条恶犬赶走。两条狗磨着爪,左右摇头,伺机而扑。僵持了一会儿,忽然一声唿哨响起,两条狗似乎得了命令,向后退去。霍兴安抬头,见前面一间屋子的房脊上飘曳着裙裾,一个女子花枝招展,正是人面妖花。

    “小官人怎么出来了呀,就这么舍我而去了吗?小妖妇可就心碎了。”

    霍兴安一见她,想起她的恶毒,怒气立即上涌。

    人面妖花手一扬,一张渔网飞盖下来。霍兴安反应很快,就地一滚,躲开渔网,而周大娘被盖在了网中。人面妖花跳下来,一扯网,将她卷到了一边,又向霍兴安抛过来。霍兴安一闪,扯住网,抡了几转,人面妖花跟着也转了几圈。他扯紧渔网,一掌向她拍去。

    本来以霍兴安的功夫,人面妖花全然不是对手,但困了这么多日,身子极虚,这掌穿心鬼手印便毫无力道,人面妖花从容避过,吃吃而笑:“小官人想是手下留情,不忍伤了女儿身,好待日后与我亲热相好……”

    霍兴安不和她啰嗦,使出绕粱燕的身法,与她斡旋。人面妖花不知师出何门何派,腿法倒是迅厉,拳法也不落窠臼,凌空和他对了数招,霍兴安没占到便宜。霍兴安心里焦躁,大喝一声,长臂欺近,连攻人面妖花面门,她慌忙闪躲,霍兴安趁机将她手中的渔网抢了来。他咬牙提气,几下快拳,扫落人面妖花飞踹而来的腿,她一个后翻,被逼到墙角。

    今日我要为民除害。霍兴安瞪着她,横肘,平掌,指向她的喉咙。人面妖花一下子馁了神色,满脸哀求:“小官人以强欺弱,我这样一个弱女子,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霍兴安心想,你还敢说你是一个弱女子?

    周大娘在一旁急道:“别听她的。”

    人面妖花见霍兴安脸色凝重,眼含怒气,不禁脸色煞白。她强作笑颜:“小官人饶了我吧……”

    霍兴安往前逼近一步,忽然,人面妖花解开了衣服,她手指飞快,抖肩晃腰,衣裳纷纷落下,霍兴安一惊,急忙甩出渔网裹住她。人面妖花娇笑连连,玉体蠕动,霍兴安扔掉渔网,不敢看她,赶快拉上周大娘急急的离开。两条狗追了上来,霍兴安抬脚踢飞它们,和周大娘往小路上奔去。

    这一片宅院是城南的某个地方,霍兴安和周大娘从小路跑到了大路上,见有行人来往,知道人面妖花不会再追来,才松了口气。

    周大娘说:“小公子不该放了她。”

    霍兴安喘着气说:“我和她——后会有期。”

    路人看见周大娘的样子,纷纷惊愕的躲了开。周大娘见状,从衣裙上撕下一块来,裹住了头脸。“这样不招眼了,小官人也别见怪。”她深深的叹气。

    “周大娘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看了看周围,说:“这里应该是建康,离这儿二十多里,有个莫老庄,我就住在哪里。”

    “周大娘,我着急见一个人,待我见了她,就送你回家。”霍兴安道。周大娘点头。

    有了之前进城的经验,霍兴安怕人面妖花又化妆成老妇跟来,他和周大娘一路上小心警惕,也一路打听着找向之前所住的客栈。霍兴安一路担心,越接近那客栈越提心吊胆,生怕那兰悦没了踪影。

    当在客栈里见到那兰悦的时候,霍兴安禁不住湿了眼眶。

    那兰悦见到霍兴安蓬头垢面的样子,也是又惊又喜。她也禁不住淌下泪来。这些日子,那兰悦茶饭不思,清瘦了许多。霍兴安看见那兰悦,喜不自胜,见她眼中泪水晶莹,心中感动,很想握住她的手,或拥住她的肩,替她拭泪,但还是在椅上坐下,微笑的看着她:“悦儿,你一直在这儿等我?”

    悦儿哽咽着点点头。这么多天来,她忧心忡忡的等着,从没有这么焦急忧愁,离家那么远都没有如此牵挂。此时她真情流露,自觉不好意思,见霍兴安看她,更加羞涩。“公子……”她以指抚颊,轻抹泪痕。

    “我要是不回来,你会一直等下去吗?”

    那兰悦低了头:“我知道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悦儿……”霍兴安心里说,我再也不会丢下你离开了。

    从那兰悦口中,霍兴安得知自己在外竟然已经半个月了,心里也挺吃惊,不料自己竟然能捱得这么久。看见他们久别重逢,周大娘也替他们高兴。得知是周大娘救了霍兴安,那兰悦向她深深谢拜。

    霍兴安叫了一桌的饭菜,和周大娘谦让了一下,便狼吞虎咽起来。那兰悦神情怜惜的看着他,不断将盘中肉食夹给他。

    吃了饭,霍兴安又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周身清爽,英姿飒飒,周大娘看得暗赞,心道,真是俊朗少年。

    霍兴安和那兰悦说了被人面妖花掳去的事情,那些淫浪之事只字未提,那兰悦心里自怪不已。听到那人面妖花的种种恶行,那兰悦也暗暗惊恐,劝霍兴安早早离开此地的好。但霍兴安一心报仇,怕人面妖花逃之夭夭,提议去捣毁她的魔窟。周大娘怕人面妖花有援手,那兰悦怕霍兴安再次中招,只建议报官,霍兴安踌躇未定。

    那兰悦和他说了剌尔丹夺回被偷包袱的事情,霍兴安心中起疑,尤其是看见满屋的食盒与华服美衣,心里有些莫名的妒忌,又有些莫名的担心。当天,正当他们谈话间,剌尔丹的手下又来送点心,霍兴安叫住了那人,对那人说:“请回禀你家小王爷,他的好意我们感激不尽,多谢连日来对悦儿的照顾,我们有要紧的事,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待他日有机会一定请你们小王爷畅饮一杯,还他的礼。”他本来想请那人一聚,但话到嘴边,改成了他日。经人面妖花这一事后,霍兴安只觉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想再招惹是非,即使那剌尔丹是个正人君子,他也不欲结交,只想和那兰悦速速离开。那兰悦见状也没多说,只是请那人稍等,她草草写了封信,托那人带给剌尔丹。

    那人走后,霍兴安欲言又止。知道霍兴安想说什么,那兰悦轻声道:“那个人好心照顾了这么多日子,我们不辞而别,他会不会怪我们失礼啊?我写了些感谢的话,算是道别。”

    霍兴安只好顺着她的话敷衍道:“嗯,忽然走了是有些失礼,等日后再来还礼吧。”

    他们匆匆收拾了一下,准备趁天色还早,早早动身,先将周大娘送到莫老庄再说。临行前,霍兴安要和店家结账,他不想欠那个剌尔丹的情,而店家却执意不收,说是怕小王爷怪罪,霍兴安心里更是不快了。

    剌尔丹正坐在和那兰悦对饮过的茶馆里。

    读过那兰悦的信,又得知那兰悦所找的人安好的回来,他非常失望。他捏着信,闭目了半天,叹了口气,然后才将那信慢慢的收入怀中。

    随后,剌尔丹来到那兰悦住过的那家客栈。

    在霍兴安下落不明的那些日子里,那兰悦一直郁愁不出,他差人邀了几次也被委婉回拒,心里知趣,也就没来冒昧的拜访。如今,人去屋空,心里只道错失良机,剌尔丹不禁暗暗跺足。进了那兰悦住过的屋子,剌尔丹在她的床边坐下来。他拿起那兰悦用过的被子深深嗅了嗅,长叹一声:“汉人说,相思之苦,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是不是就是这个滋味?”

    他环顾屋内,发现他送给那兰悦的衣物等都没有动,点心也仅仅掰开了一块。他又翻开圆几上的一盒酥饼,看着长满霉斑的点心,不快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