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缘唯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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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前缘唯余泪 (第1/3页)

    其时,剌尔丹正在去往宋地的路上。原来,是因为那兰悦对剌尔丹说想念姐姐,想回家探望,而剌尔丹也正好有事要办,便带了那兰悦又往江南而来。

    那兰悦离开的时候,曾给那兰欢留了一封信,她不知那兰欢收到了没有。她实在想念姐姐,催了几次剌尔丹,剌尔丹才同意。

    随着宋地的接近,那兰悦的心里,也逐渐晃动起一个熟悉的影子来,一个她从来没有忘记过的人。

    那次在大同附近,她曾经遇到过一个商队,当时看到里边有个送货的人长的很像霍兴安,但是立即被卫兵挡住了,没有看清。其实当时霍兴安为了假扮商队,头上裹了白毛巾,又穿了宽大的袍子,所以那兰悦没有认出,再加之剌尔丹告诉他,是一个北边的商队带了些山货来,她也就没将那人和霍兴安联系在一起。之后打了起来,剌尔丹说有山匪,拥她在怀,她更是无暇细辨。待霍兴安和苏槐庭撤退的时候,她才敢掀帘看一眼。

    那兰悦的心里,虽然对霍兴安失望已极,但她渐渐的,也原谅了他。当她初为人妇后,对男女之事有了体验,想到霍兴安的所为,觉得可能是缘于他年少淘气,又值新婚燕尔初尝情味,才要去青楼寻欢的。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霍兴安为什么那么快就忘了她,每每想到这点,她都会闭目伤心一会儿。而剌尔丹也总是对她说,男人嘛,大都风流成性,就是妻妾成群的,也常在外面沾花惹草,普天之下,再难找到像他这样对那兰悦一心一意的人。见剌尔丹确实不再纳妾,别无旁爱,那兰悦也暗自庆幸,庆幸上天对自己不薄,虽然失去了霍兴安,却得到了一个专宠自己的夫君。她的心疾慢慢的愈合了,身体也就慢慢的好了。

    那日,芊儿扬鞭走后,霍兴安在雨中默默的返回了建康。

    他找了另一家客栈住下。雨一直在下,直到入夜也不见停,他的心也像那天气一样阴沉晦暗,檐外的雨声使他的情绪低落。

    他回想着芊儿离去时的言辞,觉得芊儿一定是误解了自己,但他对于自己内心的决定,也不确知。

    他取出那幅画,反复的观摩,悦儿为自己画像的情景好像在昨天一样。他心道,悦儿的画工真是好,画的如此细致用心,他轻叹着,卷上了画轴。

    在屋里闷了两日后,待到第三天放晴,霍兴安学着芊儿的办法,去衙门里找当差的问明了剌尔丹府邸的所在。找到后,他在那府宅的附近寻了家茶馆,白天便在楼上喝茶,借以不时的观察府里的情况。

    这样等了几天,那府里果然有了动静。一日下午,霍兴安发现府门外忽然停了多乘车马,很多人进进出出,他估计应该是剌尔丹到了建康。白天人杂,他决定当晚潜入府里打探个清楚。

    捱到晚间,天一黑,他便来到府宅的后院,翻墙跳了进去。

    他沿着墙根,在暗处边走边观察,一想到悦儿即将出现,他的心就跳的快起来。他在心里说:悦儿,你在这里吗?你现在是怎样的了呢?你能感觉到我在找你吗?

    他摸到一间有灯光的房间,听见里边有说话的声音。他贴耳到窗上,听见里边有人道:小王爷今天一到建康,就亲自去采买,买了那么多小孩子衣服,还有长命锁、辟邪玉、虎头帽什么的。另一个人道:看来,小王爷将会得一个儿子了。

    霍兴安心头大震,一时间滋味难言。他离开窗子,倚到墙上,心中一片萧索凄清。他想,他们所说的是悦儿吗?难道悦儿已经有了身孕?他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仍要见她吗?

    他怔了半晌,还是决定去看她一眼。他继续向前寻找,找到一间屋子。里面烛光晃动,人影可辨。

    他正要附耳细听,只见门一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他赶忙藏到柱子后面。那男子回头道:我去了就回。紧接着,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跟到门前说:你去吧,一会儿沏了乌龙茶,等你回来。

    霍兴安听到女子的声音,心中既惊喜又紧张,那声音正是悦儿的声音。他等那男子走出院子后,定了定神,来到门前,将门轻轻推开一扇。

    门页无声,里面的人竟没有反应。霍兴安向里一看,看见那兰悦坐在床前,正仔细的绣着一个团扇。“悦儿!”霍兴安不自禁的叫出来。那兰悦抬头,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霍兴安,手一颤,团扇掉在了地上。“公子?”那兰悦惊讶不已。霍兴安赶忙掩上门。

    那兰悦站起身,嘴唇轻颤,说不出话来。霍兴安凝望着她,她样子没变,但盘了头,比以前端庄了许多。这一霎那,仿佛时光停顿了一样。

    霍兴安抑制住心中的激动,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那兰悦怔怔的看着他,泪水在眼中滚动。

    霍兴安的目光落到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上,又回到她的脸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重复着这句话。

    那兰悦的眼泪滑落下来。“公子……”

    “你看到的不是真的。”

    “什,什么?”

    “你看到的不是真的,那次,在那个青楼里。”霍兴安最着急解释的就是这个,所以先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那兰悦哭了起来,“公子……”

    “悦儿,你别哭。”霍兴安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那兰悦的泪水却流的更多了。

    “是他在陷害我!”

    那兰悦哽咽道:“他,他是谁?”

    霍兴安气愤的哼了一声。

    那兰悦反应过来,垂下眼道:“是他?”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霍兴安警惕的闪到门边。

    那兰悦摇头:“是府里的。”

    霍兴安觉得心里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但这一时,却又难以逐一的说清。

    而霍兴安的话好像一个巨雷击在了那兰悦的心里,她心里犹如被忽然刮开的窗,暴雨狂光都倾泻肆虐进来。

    “悦儿,你要相信我!”霍兴安道。

    那兰悦抿了一下唇边的泪水:“我相信你。”

    霍兴安想了想道:“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一个地方说话的好。”

    那兰悦望了一眼窗户:“明天,明天晌午他要去知府大人那里喝酒,我,我就推说身体不舒服……”

    “好!”霍兴安迅速接道,“明天我在南边不远的雅意居等你。”

    那兰悦点头。

    霍兴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兰悦,拨门离去。

    那兰悦呆坐到床边,感觉一颗心正慢慢的被巨浪卷入深渊里,想到经历的一切,她禁不住一个冷颤。她在心里说:公子,你一直在找我么?泪水,又不停的淌了下来。

    霍兴安并没有离开府邸。看到那兰悦流泪的样子,他心里的恨意化为了杀机。他藏身到屋外院角的树丛里,拔出短剑,准备在那剌尔丹回来时结果了他。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他看见刚才出门的男子进了院门,走向那兰悦的屋子。他握紧了剑柄,这蓄势的一剑,将带着他所有的仇恨和屈辱,当心穿过。

    院墙上传来了一声猫叫,像是婴儿的啼哭一般。这一时,霍兴安的脚滞住了,眼看着剌尔丹走到了门前,他缓缓的松了手。那声忽然响起的猫叫,使他想到了那兰悦腹中的孩子,想到了剌尔丹为那孩子所买的衣服。他犹豫了起来:那孩子是悦儿的骨肉,也是这个恶人的骨肉,若是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爹,悦儿会不会难过呢?他将短剑慢慢的收入鞘里,心里百感交集。他默然的看着天,对自己说,还是等明天和悦儿见了面再说吧。

    进了屋后,剌尔丹整理了一下衣袍,见那兰悦既没有备茶,也没有说话,觉得有些奇怪。他走过去,发现那兰悦肿着眼睛,好像刚刚哭过。他坐到她旁边,温存的握住她的手:“悦儿,你怎么了?好像忽然不高兴了?”

    那兰悦被他握住了手,嘴一颤,像是有什么话和他说。剌尔丹摸了摸她的肚子:“看来是我的儿子又闹了你?这个小祖宗,将来定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大汗大英雄。”

    提到肚里的孩子,那兰悦的心平静了一些。“我没来得及沏茶。”

    “不用了,我也不渴,你别劳累了就好。”剌尔丹安抚她,“什么都没有我的悦儿重要,你不想做,就不做,只要别不高兴就好。这些日子一路疲顿,也该好好歇息一下了,养养身体。你想吃什么,尽管说,这里离你的家乡也近了,应该有你爱吃的东西,你想到的,我就去买给你。”

    那兰悦看着眼前的剌尔丹,对自己仍然殷殷体贴的剌尔丹,说不清的滋味涌了上来。她摇摇头:“府里什么都有,不用劳烦了。”

    “不劳烦。”剌尔丹一笑,亲了她的额角一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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