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潮生 2

    碧海潮生 2 (第2/3页)

吃蹭喝半把月,也不见他起来干点活。还说他这风寒是装的,就是不想干活。

    那一鞭子花无期是认了,他倒也想赶紧下床活动活动,但是看看身边一直“照顾”他的程武,他想下床都难。有时候想出门去透透风,便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程武给拖了回去。

    花无期觉得他这风寒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哎师父啊,我看您最近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不若我给你盘个发?”

    还没等花无期拒绝,程武已经拉着他在镜前坐下。

    “外头积雪都化了,过会下午正巧我要去押货,师父您同我一块儿前去吧?”

    程武的这个出门的条件让花无期很心动,于是乖乖坐在镜前任由程武摆弄。

    半刻钟后,终于结束了盘发。花无期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像是程武的小娇妻,虽说程武这手艺不错,盘了同程武一样的高马尾发髻,但是这还是让花无期有些不适应。最后,程武从怀里掏出一根银簪,为花无期带上。

    程武站在花无期后头细细端详花无期模样的样子像极了夫妻,花无期受不了了,急急忙忙起身出了门。

    换了一身程家的统一行头,花无期这下倒真像是成了个押镖师。临近出发时,程芩过来了。瞧见站在马车边上系绳子的花无期,摇晃着她那宝贝似的的长竹鞭来到花无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哟,程默啊,看上去气色不错嘛,倒也不亏了我那几只人参。好好干活,我程家不会亏待你的。”

    但是花无期并没有图程家点什么,只不过是还程芩的救命之恩罢了。

    这一镖是叶家下的,几箱子刀剑,是送去五里地以外的武馆。虽说路程不远,但途中会经过一段陡峭的羊肠山路。一是怕自己运送速度太慢,人力不够,二来也是照顾镇远镖局的生意。

    程武驾着马还不忘和花无期唠嗑:“师父,这过去便是那条有些难行的山路,咱这马车刚刚好能通过。我走前头,你跟着我就好了。”

    都是些有的没的的废话,花无期也只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没太在意。不过话说回来,这山路着实有些颠簸,崎岖不平,那马车颠簸地,都能听得见里头刀剑摩擦相撞的声响,索性当时绳子系得紧,要不然非得松开不可。

    走这段路时程武难得的安静不言语,但过了山路,他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师父,你可知这里头的刀剑出自何处?”

    花无期怎会知晓,摇摇头。

    “南城的薛家。”

    忽而心头一颤,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一时之间,愧疚之意满满。

    薛陵绝笔书信予他,要他帮忙代管薛家,他做得没有薛陵那般好,他愧对薛陵;薛奇寄托信仰予他,他无奈抽身,不告而别,叫薛奇临危受命担任掌事一职,他愧对薛奇;薛陵托付薛舞予他,要他照顾好薛舞,而今薛舞却身死怀中,他愧对薛舞。

    花无期从未亏欠过谁什么,但是薛家,他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心头一痛,花无期俯身捂住心尖,不想嘴中一股腥味蔓延开来,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程武见了慌张得紧,立即下马查看花无期的伤势,以为他之前的伤太过重,以至于有些内伤当初没有看出来。但事实上是花无期这几日在程府里头待着,夜夜睡不安稳,夜间多梦,总是梦到一些面孔,大喊着要他偿命,找他报仇。最教他辗转不眠的,自然是薛舞,那段时间只要花无期一闭眼,眼前便是薛舞满身是血的模样。

    “是不是伤还未痊愈?唉都怪我,师父你这才刚恢复,就带你出来押镖。”

    “无妨。继续赶路吧。”

    看着花无期单薄的身子,程武摇了摇头,只得跟了上去。

    自打那日押镖之途后,程武献殷勤更加勤快了,就差搬过来和花无期住一起了。

    程芩不明白,程武武艺可谓算得上是镇远镖局里数一数二的了,为什么还要天天跑去找一个失了忆什么也不会的白痴,热脸贴冷屁股。况且近几日程武日日跑花无期那里去,镖局的效率都下降了不少,所以程芩不止一次地把程武叫到一旁同他说悄悄话,让他别去管那个啥也不会的废物。

    哪知道程武像是着了迷一样,就是不听,还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非要时时刻刻照看着他。

    程芩看劝不动程武,便去找花无期谈话。

    “虽然我不知道程武为什么对你这般毕恭毕敬的,但是你最好别在我镇远镖局里吃白饭,别忘了你还签了十年的卖身契。”程芩拿着那张花无期亲自画了押的不平等条约在花无期面前晃悠。

    “小姐可有什么事吩咐我?”

    “第一,这些日子镖局效率不太好,你让程武安心去押镖,别让他成日往你这儿跑了。昨日我爹爹接了一笔大生意,得让程武负责去押,你可莫要叫他累着了。”

    原来这就是程芩跑来找他的原因,花无期了然。若真不是有什么关于镖局的要紧事,程芩还是真不愿来找他的。

    花无期点点头说道:“行。”

    “第二,厨房最近还缺点人手,你今日便过去帮忙吧,省得你一天到晚没事干。”

    “……也好。”

    自打这一去厨房,莫名其妙的,花无期就被镖局里的人认为是程武的厨子师父……

    原因是这样的。

    程武那日找来找去找不到花无期,便跑去问了程芩,这才知道是被派去了厨房干杂活,连忙跑去厨房找他。谁想半路上便闻到了肉香味儿,一个转角,便瞧见了花无期被几个师妹团团围着。程武还以为是来跟他抢师父的,于是跑过去拉开他们的距离,骂骂咧咧道:“做什么呢?女子应当矜持才是!”

    而后程武才反应过来,那股肉香味是从花无期手里端着的堡里飘出来的。

    正巧肚子又咕咕叫了,咽了咽口水,问道:“师父您这端的是什么?”

    “醋鱼。”

    夜间,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翡翠白玉汤,红烧糖醋鱼,宫保鸡丁,等等。

    围坐在一起用膳的是镖局里头的几位师兄妹。花无期这还是头一次来这膳食堂,一进堂中,便可看到正中间摆着一副字体刚硬潇洒的字幅,赫然写着“不问出处”四个大字。

    后来花无期才知道,这是程家的家训。据程芩说,镇远镖局聚集的这些能人异士,皆是萍水相逢、心心相惜,这才加入了镇远镖局一起共事的。就比如程武,他本是出生市井的孩子。简单来说就是一条街上的穷人家的孩子。

    正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程武偏偏不同,自打小时候就爱看些打打杀杀的册子。时常跑去茶楼,蹲在角落里听那些个大侠的英雄事迹,到日落三更方才回去。

    程芩还笑着说,程武每次回去晚了便被他父亲拿着木棒子追着打。

    虽说程武家境贫寒,但他那天赋极高。就连过来表演的唱戏的武旦的几个小招式都能自己揣摩成一套招式。

    花无期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程武的功夫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难怪上次与他交手的时候,全然看不出来路数,只觉得乱中有序。不得不说,程武对习武这事是极富天分的,花无期收徒的念头稍稍萌动。

    后来程武12岁那年遇到了程启仁,程启仁被他的悟性惊艳,便把他带回了程家,让他做镇远镖局的大师兄。传言程芩刚开始是极度不乐意他做大师兄的,直到好几次找程武比试落败,这才勉强接受。

    不过大小姐自当是要有大小姐的样子,名义上要叫程武一声大师兄,但程芩就是要叫他名字,大小姐的架子不能倒。

    大小姐程芩吃相倒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反倒像个男子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得花无期一愣一愣的,那般大的一块红烧肉,就直接送进了嘴里砸吧。花无期想起了千荀的吃相,在薛府那会还是小家碧玉型的,后来在他面前原形毕露的时候,也没有程芩这样饿狼似的狼吞虎咽。

    “是换了厨子了么?今日的菜做得格外好吃!”

    程芩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全然不顾嘴里还剩了些,直接塞进了嘴里。

    “原来那厨子生病了,今天这桌菜都是我师父做的。”程武这话一出,在座的师兄弟姐妹纷纷看向花无期。

    花无期下筷的手顿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程芩终于舍得擦了嘴角的油渍,像个土匪头子,说道:“看不出来嘛,程默你还会做饭。所以程武叫你师父的原因,是让你教他厨艺?”

    周围兄弟姐妹们都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花无期汗颜,想来是解释不清了,那就干脆不解释好了。

    “这就好办了,既然你会做饭,那就留在厨房里好了,省得程武还要费力教你习武。”

    “可……”程武显然想辩解什么,花无期连忙应下来。

    “大小姐说的是。”

    然后就有了程武有些闷闷不乐得吃着饭,之前围着花无期转的师姐师妹凑到花无期身边给他敬酒。

    “既然大小姐发话了,那程默便也算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了,日后你就是小十七了。”

    “十七师弟,可会喝酒?”

    “人在江湖怎么可能不会喝酒,来十七,师兄先干为敬。”

    端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却被程武拦下了,看他帮他挡酒,花无期觉得自己像是个被保护的柔弱之人。

    “我师父怎么能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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