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2/3页)

三十万,没有超过三十五万,气得老倭寇吹胡子瞪眼,连叫‘大麦大卖’,拂茶送客。”

    “大麦大卖,啥意思?”

    “哈哈哈,”振东乐了,“就是不成不成呀。马叔看到火候到了,这才出马,果见那厮沉不住气了,眼神不定,出气不匀,急等出货哩。他给马叔伸出六根指头,马叔还给他四根指头,然后就眯起眼,就这般一口一口喝酒。没喝完半葫芦,那厮熬不住了,伸出五根指头。马叔收起葫芦,拍屁股就走,他追出来,伸出另外一只手,弯去两根指头,我又弯去三根指头,他把牙一咬,成交!”

    “你们弯来弯去,究竟是多少?”

    “四十五万!”

    挺举沉思良久:“马叔,你再去,给他五十万!”

    “啊?”振东大怔。

    “但要他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预付五万两,要他先办过户手续,另外四十五万两,我们在一个月内支付!”

    “这⋯⋯”

    “所有条件可以写在合同里,我们另外写出借据,到公证处公证,若是一个月内支付不出余款,他白得五万两,房子依旧过户给他!”

    “这⋯⋯倒是便宜他了!”

    “马叔,这栋房子,值五十万哪!”

    “好咧。好事体不可急,马叔这先熬他几日,免得他不利索!”

    又是一个周末,南京路上熙熙攘攘,分外闹猛。

    颐凤茶道里,顺安、章虎靠窗坐着,面前各摆一只茶盏。

    顺安二目微微闭合,保持一个姿势显然很久了。

    “兄弟,”章虎急了,“你究底在琢磨啥哩?”

    顺安身子没动,手伸进袋中,摸出一张纸头扔到几案上。

    章虎捡起,瞄一眼,扔到案上,笑道:“吹牛逼的东西,有啥好看的?”

    “我想参股。”

    “啥?”章虎敛住笑,紧盯住他。

    “还想拉上章哥。”

    章虎震惊,好半天,扑哧笑道:“兄弟不会是当真吧?”

    “当真。”

    “你让章哥去参他伍挺举的股?”

    “是哩。”

    “你⋯⋯”章虎顿住。

    “章哥,”顺安睁开眼,盯住他,“兄弟问你,请如实说。”

    “问吧。”

    “你带兄弟们奔东忙西,打打杀杀,为的是啥?”

    “义气。”章虎不假思索。

    顺安扑哧笑了,轻轻摇头:“如果只为义气,平心而论,能有几个兄弟肯为章哥卖命?”

    章虎略怔一下,笑了:“是哩,人为财死,说白了,仍旧是为钱!”

    “正是。”顺安接道,“在这上海滩上,各色人等往来奔忙,熙熙攘攘,为的全是钱。既然为的是钱,章哥讲讲看,有哪桩事体既赚钱快,又体面,风险还最小呢?”

    顺安所讲显然不是黄赌毒,章虎忖思良久,挠头:“你讲。”

    “开银行。”顺安一字一顿。

    章虎吸进一口长气。

    “与银行比起来,钱庄不值一提。橡皮股闹成那样子,连洋行也有破产的,但银行却家家赚钱,没有一家赔的!”

    “是哩。”

    “唉,”顺安长叹一声,“说到这儿,我是打心眼里佩服挺举阿哥呢。挺举阿哥天生是个生意精,凡是他想干的,没有一桩不成。凡是他反对的,没有一桩成功!”

    “你讲得是,”章虎应道,“但我俩犯冲,尿不到一个壶里!他坏了我事体,我烧了他房子,还意外结下杀父之仇,照他们儒生所讲,不共戴天哩。”

    “这些旧事体,章哥只管放心就是。”

    “为啥?”

    “章哥是否放火,挺举阿哥一没抓到,二没看到,是桩无头案。不瞒章哥,火灾之后,挺举盘问过我,让我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章哥看得出,他没起一丝儿疑心,要不然,依他脾气,早寻章哥拼命了!”

    “哼,起疑心又奈我何?”章虎鼻孔里哼出一声,“真把章哥惹毛了,看不再放他一把火!”

    “章哥,生意人不讲气话,只讲当下。无论尿到哪个壶里都不打紧,钱不扎人,是不?通告上讲,一股一千两,我们可把余下的烟土全部抛了,参它一百股,如何?”

    章虎尚未答话,外面一阵喧哗,一辆四驾豪华马车从大街上招摇而过,与照面而来的另一辆双驾马车相遇。

    街道较窄,两个车夫下车商议如何会车。

    四驾马车的窗帘掀起,一个少女把头伸出窗外,着急地探看。

    顺安顺眼望去,呆住了。

    那少女不是别个,正是那日被他踩住脚面的丁倩雯。

    “兄弟发啥呆哩?没见过⋯⋯”话音未落,章虎这也望见那个少女,打住话头。

    二人盯住她看。

    两辆马车错过,分头驰去。

    顺安久久凝望那辆四驾马车远去的方向,直到它没入拐角处。

    “兄弟,”章虎扑哧笑道,“别不是相中这个小娘了吧?”

    “啧啧,”顺安收回目光,“四驾豪车,清一色白马。章哥,问问看,这是谁家的。”

    章虎击掌,一侍者小跑过来。

    章虎盯住侍者:“方才那辆四驾车,啥人家的?”

    “回禀章爷,是丁府如夫人的专驾。”

    顺安震惊,压低声音:“那个小娘难道是如夫人?”

    “哪能哩?”侍者笑了,“她是如夫人女儿,丁府千金。不过,如夫人就坐在车里厢。”

    “咦,她在不在车里厢,你哪能晓得?”章虎问道。

    “如夫人每月十五日必偕小姐前往静安寺进香,风雨无阻,且每次都由此路经过,小的是以熟知。今日刚好十五,必是又去进香呢。”

    顺安深吸一口气。

    “好消息,”祝合义苦笑一下,将一张表格递给挺举,“银行股份有二人认购了,各五十股,共十万两!”

    挺举接过,瞄一眼,震惊:“傅晓迪?章虎?”

    “是哩。”合义又出一声苦笑,“该认领的缩着头,像章虎、傅晓迪这样的人,反倒⋯⋯唉!”连连摇头。

    “奇怪,”挺举半是自语,“他们哪来介许多洋钿?”

    “有什么好奇怪的?”祝合义应道,“章虎是王公馆的人,仗着王探长的势,黑白通吃,听人讲,不久前他倒腾大烟土发了笔横财。至于傅晓迪⋯⋯我一直怀疑他跟麦基有啥纠葛,不定从麦基那儿捞到什么便宜了!”

    “我倒是想起一事。”挺举心里一动,“橡皮崩市前后,晓迪失踪三日,回家后一直心神不定。鲁叔问他哪儿去了,他说被麦基绑架了,在黑屋里连关三日。鲁叔急需十万两银子救难,让他出主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向内衣口袋,却什么也没掏出来。后来,他借口为鲁叔筹钱,再没回来,再后来,他⋯⋯”想到鲁家的财产,顿住了。

    “有桩事体我还没讲给你呢。”祝合义直接点破,“将俊逸的家产拍走的人,正是傅晓迪。”

    伍挺举给出个苦笑:“我晓得了。”

    “要是这说,我就随便讲讲。听说傅晓迪与你是好友,不瞒你讲,我没相中此人,一则他这人油嘴滑舌,眼神不正,二则他总是跟章虎这类流氓阿飞混在一起。鱼寻鱼,虾寻虾,他们才是一丘之貉。”

    挺举咬紧嘴唇,眉头凝起。

    “挺举呀,自古正邪两条道。银行事体,不能鱼龙混杂。我的意思是,他俩的股权,我们不能给。钱不够,再生办法,我们再难,也不差这十万两。”

    “祝叔,”挺举应道,“我们既然是仿照洋人兴办银行,就要像洋人一样以制度说话,不能以好恶评判。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制度却是公正的。无论何人,只要遵守制度,我们就不可生出区别心。从程序上讲,我们通过商会公募本金,他二人既是会员,又是列席议董,应募购股,合理合法,我们无权拒绝。再说,在众人缩头时,他二人敢花真金白银购买股权,是对我们的银行有信心,这是胆识。至于二人是何居心,其本金又是从何而来,我们没有足够理由过问。”

    “是哩。”合义略一思索,微微点头,“他二人参加商会,列席议董,符合商会章程,祝叔也是干瞪眼。挺举呀,你比祝叔看得开,想得远。这桩事体就由你定吧。”说着从袋中摸出一张支票,“款子贷出来了,五万两,你这拿去。”

    挺举双手接过,拱手:“谢祝叔!”

    清虚观禅房里,申老爷子与苍柱对面禅坐,几案上摆着陈炯送来的求助函。

    “昨日我去看过,”申老爷子看着苍柱,“洋力士练的是硬功,在外不在内。”

    “是哩。”苍柱应道。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此所谓柔可克刚,静可胜躁,雌可制雄。若是交手,你有两式独创功夫可保胜算,一是太极影功,二是浑圆意拳,退可静守,进可制敌。”

    “意拳不发则已,发即夺命。”

    “唉,”申老爷子凝神良久,长叹一声,“夺就夺吧。英夷两次以毒物鸦片为祸中国,火烧圆明园,不知夺去国人多少性命。此人既然不识好歹,上门搦战,这又如此气焰嚣张,在擂台上写明死伤免责,那就让他为他的国人赎个罪吧。”

    “好倒是好,只是⋯⋯”苍柱欲言又止。

    “你讲。”

    “五叔应允陈炯所求,除此之外,是否另有深意?”

    “苍柱,”申老爷子语重心长,“五叔晓得你已心归大道,不争尘世了。五叔何尝不是?然而,身为天国遗臣,处此昏乱之世,岂能苟安于世外?先烈壮志,迄今未酬;先烈血污,迄今未干;先烈夙愿,迄今⋯⋯唉,不多说了。五叔年迈,空有烈士之心耳。”

    苍柱感动:“五叔⋯⋯”

    “苍柱呀,满人执掌中原数百春秋,气数这也尽了。国不可无日。清朝气数既尽,当有新朝替之,此亦为我等未竟之业。我观逸仙多年,此人胸怀博大,所虑颇远,其民国愿景与我天国所求虽有迥异,却也不无契合之处,非寻常之辈所能企及。如果不出所料,孙先生之民国大业,或有成日。有鉴于此,五叔这才默许徒辈们辅助孙先生,包括陈炯。”

    “不久前,宋先生与陈迥等人成立中部同盟会,欲在长江沿线举义。大事将起,万千事体尚须运筹,陈炯何来余力与这蛮力士较劲?”

    “呵呵呵,”申老爷子爽朗笑道,“这正是陈炯的过人之处呢。大义将举,千头万绪,多如乱麻,陈炯拎出这个蛮力士,可谓是理出了乱麻之头,有举重若轻之效。你可细思之。”

    苍柱豁然开朗,拱手应道:“苍柱谨遵五叔之命。”

    在挺举将五万两银子交给振东的当晚,阿祥来到天使花园传话,说他阿舅寻他。挺举晓得是麦基洋行的房子成了,便买了一坛女儿红,兴致勃勃地抱上了振东的阁楼。

    开门的是阿祥。挺举将酒坛子递给阿祥,审视房间,见桌上空空荡荡,振东一脸沮丧地坐在桌边的竹椅上,只抬手指向对面的一把椅子。

    挺举心里一沉,坐下,盯住振东:“马叔?”

    “叫阿舅!”马振东纠正。

    “阿舅?”挺举心思显然不在称呼上,盯住他发问。

    “唉—”振东给出一声长叹,夸张地摇头。

    挺举苦笑一下:“他不肯卖了?”

    “唉—”振东又出一声长叹,“你阿舅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真没碰到过比这东洋佬门槛更精的人哩!”

    挺举眉头拧起。

    “小娘比哩,跟这般人做生意,阿舅得少活好几天!”

    “他是哪能讲哩?”

    “讲得多了去了!”振东猛然来劲,挽起袖子,将巴掌夸张地朝桌面上一拍,“我把那五万两支票朝他的桌子上一拍,东洋佬的两只小眼珠子立时暴突。我讲出条件,他先是吃惊,后是迟疑,再后竟是一番摇头。”

    “他为何摇头?”

    “嫌钱少呀!我无奈何,伸出一根指头,他想都没想,伸出五根指头,我伸出两根指头,他缩下一根指头,我伸出三根指头,他闭上眼睛,想呀想呀,想了至少三刻钟!”

    “阿舅,你这打的什么哑谜?”

    “谈生意呀!我伸一根指头,是加他一万两,他伸五根指头,是加五万两,我伸两根,是加两万,他退一步,缩回一根!”

    “你改伸三根指头,他怎么不肯了?”

    “阿舅啥辰光说他不肯了?”

    挺举一脸惊喜:“马叔,你这是搞定了!”

    “马叔出蹄,能有搞不定的?”振东啪地拿出合同、公证书、地契、房契及相关过户手续,“你小子睁眼看看,一应手续全在这儿,打总儿四十八万,为你省下两万。五万是预付,余款于三十日内全额付清!事体办妥,东洋佬感激不尽,连说几声要兮,并送我一坛东洋老酒,说是他姆妈酿的!”又看向阿祥,“阿祥,将女儿红搁一边,喝你掌柜的东洋老酒!”

    “好咧!”阿祥应过一声,拿出一坛东洋清酒,又如玩戏法一般,将桌面上摆满菜肴和酒具。

    “呵呵呵,”挺举乐不可支,翻看材料,笑道,“马叔,真有你的嗬!省下这两万,待银行建成,就做马叔的本金!”

    “嗬,要是这说,阿祥功不可没,送他一万!”

    “好咧。”

    “好掌柜呀,”阿祥边斟酒边说,“阿祥不抽不喝不嫖不赌,你送我一万,让我咋花哩?”

    “哈哈哈哈,”振东爆出一声长笑,“你小子赶明儿趁天不亮就跳黄浦江去!”

    “咦,为啥哩?”

    “不抽不喝不嫖不赌,你小子活个啥哩?”

    几人皆笑起来。

    翌日上午,挺举直入汇丰银行,将麦基洋行的全套产权手续摆在查理面前。

    查理详细验过,抬头看向挺举:“伍先生,想贷多少?”

    “就以此房抵押,能贷多少就贷多少!”挺举淡淡一笑,指一下那堆材料。

    “OK,”查理收起来,“我会让评估公司给出评估报告。”

    “查理先生,此款能否在二十日之内贷出?”

    “应该可以。我会尽快,祝你好运!”

    挺举拱手:“三克油麦克麦克!”

    就在伍挺举在银行事业上凯歌高奏的同时,甫顺安也从章虎口中得到了他一心关注的丁倩雯的一些信息。

    “章哥算是两肋插刀了!”章虎笑道,“为搞清爽那个妞儿,章虎求师母约来丁家的车总管,陪他们打牌三晚,输钱三百两,总算是探听清爽了。”

    “章哥,”顺安拱手,“这三百两记在晓迪账上。”

    “记你个屁!”章虎白他一眼,“你把章哥看作啥人了,连赌的钱也让人付?告诉你吧,丁大人共有两房夫人,三房如夫人,也就是姨太太,总共生出五位公子、七位小姐。第一夫人早已过世,第二夫人是前朝李中堂的侄女李氏,执掌泰记多年,但眼下被如夫人刘氏取代。让兄弟踩疼脚的那个小娘是如夫人刘氏的独养女儿,五小姐丁倩雯!”

    顺安吸进一口长气。

    “这个刘氏十分了得,几年前丁大人在钱业公所遇刺,是刘氏为他挡住飞来之刀。刘氏被丁大人送到西人医院,一连抢救数日,才算捡回一条大命。丁大人欠下刘氏一条命,自此也就宠着她,丁家大小事务,里里外外,也都交给她裁定!”

    顺安又吸一口长气。

    “听师母讲,对这五小姐,如夫人视若掌上明珠,丁老爷也是百般宠爱。丁府其他小姐皆裹香脚,唯她一人放的是天足。丁府其他小姐不可出户,唯她一人自由出入,还在女中就读哩!”

    “什么女中?”

    “震华女中。”

    “唉。”顺安长叹一声,低下头去。

    “兄弟叹什么气?”

    “花儿开得再艳,也是人家的,轮不上咱呀。”

    “兄弟,”章虎笑了,“轮上轮不上,不试一试怎么晓得呢?”

    顺安看向他。

    “不瞒兄弟,打完牌,章哥大半夜也没睡好,思来想去,真的觉得这是一步好棋!”

    “什么好棋?”

    “助兄弟傍上丁家衙门哪!什么银行不银行的,在上海滩,除了洋人银行,有什么能赶上丁大人的惠通银行?”

    顺安眼睛睁大:“哪能个傍法?”

    “搞定丁小姐呀!兄弟只要搞定此女,一切就都欧凯了!”

    “就凭我?”顺安苦笑一声,指自己脑袋,“亏兄弟想得出来!在上海滩,当有多少公子哥儿争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当有多少达官贵胄巴望攀上这根高枝!”又想一阵,再次苦笑,摇头,“章哥呀,你这讲讲,我凭啥?”

    “兄弟好好想想,”章虎敛起神,一本正经,“你是怎么搞定鲁小姐的?”凑过来,捏住他的手,“兄弟,只要有心,没有做不成的事体!”

    “哪能个搞法?”

    “我想到一个方案。”章虎附耳低语。

    “啥?”顺安震惊,“你让我赌⋯⋯赌牌?”

    “正是。如夫人有这嗜好,只要你在牌桌上搞定她,什么都好商量!”

    顺安连连摇头:“不成不成,这个不成!”

    “为啥?”

    “我⋯⋯我⋯⋯”顺安声音低下去,几乎听不见,“起过誓!”

    “不嫖,不毒,不赌,是不?”章虎冷冷一笑,“敢问兄弟,前面两个不,兄弟守住哪一个了?是没去过堂子呢,还是没有贩过烟土?”

    顺安脸色涨红,嘴上犟道:“还不是章哥你⋯⋯”

    “好好好,都是章哥的不是!”章虎半是哂笑,半是怂恿,“不过,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和四。兄弟一、二既已具足,何必再去计较这个三呢?”

    “我⋯⋯不会打牌!”

    “呵呵呵,这倒不难。从今朝起,你我不泡堂子了,章哥手把手教你几招绝活。依兄弟潜质,不出半月,准能出师!如夫人自视颇高,其实牌技并不咋地。至于牌桌上赢多输少,那是因为大家都在让着她!”

    顺安咬会儿嘴唇,几乎是嘟哝:“好吧,就依兄弟!”

    振华武馆的正门外面张贴了一张公告,正对大街,一群人围着告示观看。

    有识字者高声咏读:“⋯⋯我振华武馆旨在强健中华民众之体魄,振作中华民众之精神,习武强身,延年益寿。凡自愿入我武馆习武并被录取者,免收学费,包吃包住。凡表现良好、习有所成者,武馆每月奖赏三块洋钿⋯⋯”

    不少壮汉没有听完,人已走进大门。

    武馆当院,一大群青壮汉子光着膀子站成两排。

    任炳祺这个拍拍,那个看看,转一大圈,回到队前,朗声喝道:“诸位壮士,你们可都是自愿来我馆报名习武的?”

    众人异口同声:“是!”

    “我馆只收身体强健、志在四方、想当英雄的血性好汉,哪位胆小如鼠,”任炳祺指向大门,“请立即走出这道大门!”

    没有一人走出。

    “好!”任炳祺大手一挥,“看来诸位皆是血气好汉。然而,只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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